听到青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苏抬头望去,只见对方的身体忽上忽下,似乎无力控制一般,最后直接从五米多高的半空坠落下来,好在他及时发现,连忙赶到近前,一把接住青年的身体。
“你怎么样,没事吧?”
青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往后一仰,竟然摆开一个大字躺在地上,毫不顾忌身边有没有别人。
看到他任意妄为的样子,云苏不由有些好笑,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正想着,一阵细微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那个家伙交给你了。”青年有气无力的说道。
云苏轻轻点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杨和风,起身便准备上前。可是,细心的他很快发现,刚才那声音并不是杨和风发出的,更是从另一边。
当下,他目光移动,循声望去,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不由微微变色,那个位置……不是鬼使之前站立的地方吗?难道……难道那家伙还没死?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只手。接着,在那只手后出现的是一个脑袋,然后是身体,虽然浑身伤痕累累,鲜血遍布,但对方的眼神依然血红,暴戾嗜血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浓厚。
“不可能!”
此时,青年猛地从地上坐起身,瞪眼看着重新现身的鬼使,大声叫道:“他明明死了!”
云苏眯着眼,对青年的叫声恍若未闻,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而且,他已经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青年施展出的开天掌固然强大,但鬼使的防御力同样恐怖,竟然凭借肉身抗住了伤害。他们之所以看到鬼使消失,并不是因为对方在那波攻击下粉身碎骨,而是因为开天掌在鬼使脚下轰出一个深坑,以致于对方的身体掉落进去,让他们误以为鬼使被解决了。
看了眼无力再战的青年,云苏暗自苦笑一声,现在没人指望了,只能凭借一己之力死战到底。
想到这,他收起霜阳剑,径自朝着迎面逼近的鬼使走去。
刚刚对付杨和风的时候,为了催动霜阳剑,他已经耗尽所有灵力。此时此刻,他唯一的依仗只有天雷体。
随着二人的脚步慢慢接近,浑身是血的鬼使仰头发出一声厉喝,直接举起砂锅大的拳头,朝着云苏的面门轰去。
气势汹汹的拳劲爆发开来,空气尽数炸裂,发出沉闷的响声。
感受到那股势如破竹的强大威势,云苏屏气凝神,双脚稳稳地站定,仿佛要扎根在地面。与此同时,他钢拳凝聚,不闪不避,迎着对方的拳头破空而出。
霎时间,一道道紫色的雷光遍布全身,瞬间汇聚于钢拳之上,带着一个狂暴的威势。
砰!
两只拳头碰撞在一起,立刻发出一声闷响,气劲迸发,在二人的周身来回涌动,摧残着他们的身体。
面对那股气劲的肆虐,鬼使面无表情,似乎感受不到痛楚,丝毫不为所动。相比之下,云苏要辛苦很多。他死咬着钢牙,拼尽全身力气,硬撑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在他看来,天雷体已经很变态了,但眼前这名鬼使毕竟是心动初期的修行者,自己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正所谓境界之差,差之千里。
天雷体本是强化肉身,除了硬碰硬的打法,再无别的技巧。
这时,鬼使猛地收起拳头,再次出击,一拳接着一拳,中间没有半点停顿,而且,他的出拳速度越来越快,力量疯狂提升。
硬抗了三拳之后,云苏只觉双臂发麻,手腕酸胀无比。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鬼使用拳头活生生的砸死。
一念至此,他双脚连点,带着身体迅速后撤,想给自己争取时间恢复。可是,鬼使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寸步不离的尾随在他身后,奋起急追。
云苏见状,哪还敢停留喘息,所有力气全部凝聚双腿,瞬间将速度催动到极致。然而,他越快,鬼使也跟着变快,而且有反超的趋势。
这可怎么办?
他暗自皱眉,心里迅速思考着对策。
突然间,丹田之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躁动。那种感觉非常熟悉,正是来自太阴珠。之前刚进入这里时,太阴珠便有些不安分,云苏能清楚感受到它的欲望。只不过,当时他忙着救人,没心思深究。眼下,太阴珠又一次躁动起来,比之前更加饥渴难耐。
看着不远处的修罗血尸阵,云苏心头一动,立刻明白了太阴珠的欲望来自何处。一瞬间的犹豫后,他钢牙一咬,身形拔地而起,径直朝着那座修罗血尸阵飞奔而去。
与其死在鬼使的手中,还不如舍命一拼,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心念电转间,他已经来到修罗血尸阵的阵中心。刚一落定,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体内猛然爆发,丹田中的太阴珠竟然无视他的存在,自动抢占了控制权。
随着那股气息蔓延开,一股浓郁的血光顿时从修罗血尸阵中迸发开来,在阵法周围形成一道血红色的光罩,将追赶而来的鬼使阻截在外。
不好!
看到这一幕,杨和风大叫一声不妙。这修罗血尸阵是他辛辛苦苦为大哥准备的,眼下竟然被人强行开启了。这混蛋……不但让自己的辛劳付诸东流,更要面临东邪宗的责罚。
想到这,他对那个身处阵中心的家伙恨得咬牙。
此时,云苏已经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对周围的一切都丧失了感知。
当修罗血尸阵开启,雄浑而精纯的阴邪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一时间,他的身体表面竟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血光,戾气冲天。
丹田之中,太阴珠仿佛一只饥渴的野兽,狼吞虎咽,尽数吸收着那股阴邪之气。随着那股力量注入,太阴珠光芒大放,整个丹田内都充斥着血红色,原本泾渭分明的平衡也被打破,玄阳珠散发出的金光渐渐被压制,蜷缩在丹田的小角落里,好像对太阴珠很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