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局虽说不是什么大局,可安青的体育事业还是搞得比较不错的,比起宗教局之类,那是要强上不少的。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多,可如果有机会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估计还是会有不少人感兴趣的。杨小攻虽然也憧憬着某一天祖坟冒烟可以把正科变副处,可他也知道,那几乎不是理想,而是梦想了。
副处还不知道在何方,换个更好点的正科实职也是困难重重,如果连现在**下的位子也因为一时之气而丢了,那才叫无妄之灾呢。――他真要不识趣在这时候把卓雨花得罪惨了,那他**底下的位子真的就会不稳了。
其实这时候杨小攻的**就跟装了弹簧似的,无论如何都是坐不住了的,站也站得不是很稳,颇有点两股颤颤的意思,就不知道是真的害怕成那样了还是装可怜的。不过,不管他内心是怎么回事,嘴上那话说得可是跟他魁梧的身材极不相衬:“卓市长,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卓雨花可没有等他说完的意思,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道:“我需要知道你的意思吗?”
杨小攻欲哭无泪,心里大骂女人果然不好伺候,老子都端正态度在道歉了,居然连话都不让我说完,这不是市领导应有的肚量啊!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意思,但你没必要直接这么说出来吧?怪不得女领导一般都比较少,看来这气量真的是个问题!杨小攻腹诽着,暂时却是不敢乱说话了,脸上委屈的表情更甚,站在那儿不动,时不时抬一下头,幽怨又略带胆怯的看一眼卓雨花。
卓雨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气量小,虽然她确实气量很小。这时候的卓雨花,只觉得杨小攻太弱太娘们了,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会放到体育局局长的位置上去,应该放到妇联才对嘛。有了这种想法,再一看杨小攻那副模样,她就更觉是恶心了,禁不住邪恶地想,就这样子,哪里是小攻,分明就是个小受,不对,应该是资深老受啊!
见杨小攻没有自己走,卓雨花倒也没有赶他出去,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来。杨小攻心里已经在骂娘了,要是刚进来的时候,卓雨花玩一手领导学习时间,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汇报到中途,领导玩这么一出,倒是比直接赶他出门还令人难受。然而,再难受他也只能生受着,谁叫他一句话不慎惹得领导生气了呢?
不过,女领导也有女领导的好处,虽然容易生气,但气性往往不如男领导那么足那么狠,尽管有些看不顺眼杨小攻那个样子,可到底还是有点心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下面的人,现在被别人欺负了,落的也是她卓雨花的面皮。
放下手里的文件,卓雨花面无表情道:“你先回去,都是为了工作,好好沟通。”
杨小攻走出卓雨花的办公室,心情差到了极点,到市政府来寻找支持,可是分管领导却没一点表示,这让他回去之后怎么跟局里的干部职工交待啊!在这一刻,杨小攻突然有点羡慕起农林水这些局了,看看,人家有个强势的分管市领导,就没见有谁敢找他们的麻烦,这狗日的世道,最终比的还是靠山啊。
王青山比杨小攻还要烦,他恨不得把规划局局长麦得福狠揍一顿。他已经给麦得福指示了,要注意控制影响,然而麦得福却把这个影响给越搞越大了。是的,规划局的搞法,在安青的建设行业中来讲,已经没有多大的风浪了,那些被放过一马的企业都没有再上蹿下跳到处找关系了,然而,正像体育局的人所想的那样,规划局这么干,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给外人留下这么一个坏印象――政府部门的觉悟,还没有私营企业高啊!
私营企业的项目都能够整改合格,到你体育局的宿舍了,就要搞特殊化了?
这个事情,往小了说,是有组织无纪律,往大了说,那是安青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出了问题――下面两个行局之间闹矛盾居然摆到了台面上,这是在给组织上抹黑啊。
王青山为这事儿在电话里把麦得福痛骂了一顿,可麦得福显得无比委屈,还给了个让王青山相当无奈的理由,不知道是谁把体育局宿舍六层变七层的事情给捅到了网上,还有当初设计图的复印件。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背后搞鬼,这事儿还引起了媒体的关注,有好几个记者都把电话打到了规划局询问情况。规划局原本只准备留下龙凤小区这一个项目来做典型的,这个突然的情况,却让他们不得不继续留着体育局那个宿舍了。这个典型,规划局相当不想抓,可也担不起就这么放了的责任。――若是当初没让体育局宿舍那边停工还好,哪怕就是有人在网上搞风搞雨,他们也可以装聋作哑,可既然已经让体育局的工程停了下来,那就再也没办法装作不知道了。
在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王青山只差摔了电话。他真的很不喜欢和记者打交道,可仿佛总能在不顺心的时候遇到记者。这次虽然没有记者直接找他,可规划局搞出来的这事情如果没得到妥善解决,最后他这个分管领导也是逃避不了责任的。
王青山的烦恼还不止于此,因为,副市长卓雨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卓市长,难得的稀客呀。请坐。”王青山一见到卓雨花,便赶紧起身,绕到前面来,伸手请她坐,却是没有握手。
卓雨花也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更没急着坐,而是看着王青山,脸上似乎露出了点笑意,道:“没打扰到张市长的工作吧?”
王青山知道她这时候过来,肯定是为了体育局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他们两人之间又没有私人的交情,怎么可能随便串门?
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王青山不想落下个欺负**志的名声,便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再次请卓雨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