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海赶紧按下了接电听键，冷姐姐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这样的声音对于他来说，怎么听上去倍加心酸一样呢？

　　 冷鸿雁问刘立海：“睡得着吗？”

　　 “姐，你又睡不着吗？还是他没回来？”刘立海如此问了一句，这话问得冷鸿雁也满是心酸，什么时候，他和她之间多了一条如此巨大的鸿沟呢？就算在这个小傻子应该高兴和兴奋的日子里，他依然还会问起她身边的他。

　　 “他还没回来呢，或者应该是半个小时前被电话叫走了。估计又有大事发生吧，反正我也习惯了他深更半夜被电话叫走的日子。”冷鸿雁的语气听上去倒是平淡的，可是怎么在刘立海耳朵里全变调了一样呢？她为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太大了呢？

　　 “姐，对不起。”刘立海突然道歉着。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合适吗？再说你这个大书记的准秘书也不是姐替你换来的，还有孙小木的努力，估计还有别人的努力吧。”冷鸿雁似乎是无意识地问着，可这话从手机另一端传进刘立海耳朵里时，他又愣住了。

　　 冷姐姐知道柳柳的存在？不是她又听到了什么风声？是啊，柳柳，这个时候，自己也该给这个柳柳姐姐打个电话吧？她也是为了他而努力过的。

　　 “姐，你早点休息吧，不要多想了。等我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会回报你的。”刘立海想结束和冷鸿雁的谈话，她的心情好象很压抑一般，这样的时候，他可以说什么呢？

　　 “你认为我是为了你的回报吗？”冷鸿雁又反问了一句。这个刘立海啊，为什么总是不懂她的心呢？她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只是觉得需要和他说说话，在这个纪老爷子不在的夜晚，在这个小傻子上位的夜晚，她想听听他的声音，不过，她内心还是有着巨大的失落。因为他，她至少在这一年内是不能提重返官场的事情，因为这个小傻子，这一年内，她得承受着纪老爷子对她的恩爱，而这样的恩爱却又让倍感时间之久，倍感尴尬和无奈。

　　 这个世界上的夫妻有多种多样，可冷鸿雁认为她和纪老爷子之间更多的不像是夫妻，可具体像什么，她又说不清楚。她躺在这个男人鼾声如雷之中时，总有一股陌生感，而这样的陌生感不断往外冒时，她又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她是这个位高权重男人名谋正娶的老婆，她是将军夫人，她已经是个有家室，有婚姻的女人。她不再是惜日的冷美人，也不再是可以放纵情感的单身女领导了。

　　 冷鸿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这个小傻子有成绩了，上进了，她知道高兴才对，可是她话里话外才是赌气一般，她的反回一落，刘立海便接过话说：“姐，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希望我上进，希望我努力，希望我有出息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那样的你，怎么会需要我的回报呢？你越是不需要我回报，我越会记着要回报的，这就是我。”

　　 刘立海的话还是击中了冷鸿雁的情感，她的眼泪竟然没有理由地落了下来，好在这个小傻子看不见，好在他不再拿话伤她，有个这样的他，她还要什么呢？毕竟他不是她内心的感应，他不可能完完全全明白她的感受，她自己不也是走进婚姻之中才明白失去的是整个自由吗？她都不明白的东西，这个小傻子怎么可能会明白呢？

　　 “有这些话，我这个当姐姐的会开心的。不过，你一定要跟着大书记好好学习，多看多问多汇报，少是非，少答应下面人的要求，而且一定要见机行事，明白吗？”冷鸿雁压住了自己的心伤，尽量叮嘱着这个小年轻，这感觉一如当初送他下林县一样，可是当初她是个自由人，而现在她是别人的妻子。

　　 “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也一定会多请教你和姚大哥的。”刘立海保证着，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两个人目前对他最最真心，这种真心估计也不是万胜利能比的。再说了，万胜利那么追问吕薇和他的关系，肯定内心是在怀疑的，对一个他怀疑的对象，他会真心对自己吗？当然了，这些想法，刘立海现在不能对冷鸿雁说，他其实感觉到她有太多的情绪，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至少他断了她重返官场的路，这一点，他不得不内疚着。

　　 “好吧，你总得成熟起来的。早点休息，明天交完工作后，早点去省里跟着万胜利好好学一学。”冷鸿雁似乎又有一堆的话要告诉这个小男生，可是她不能说得太多，一来她担心纪老爷子回来了，二来也担心纪老爷子打电话找她。唉，不是一个自由人就有这样那样的诸多限定的。

　　 刘立海又在冷鸿雁这些关切的话语中感动着，而且这样的感动与从前还是区别的，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在想他，可他却不敢和她再说多少与感情有关联的话，除了工作，除了回报，他好象不再对她说什么了。

　　 生活就是这么扯淡，总是在得到某种东西的同时，失掉这样那样的种种。刘立海挂掉冷美人的电话后，就有这种喜悦之后的巨大空落，他的这个位置，有着冷姐姐的交换，有着孙小木的交换，而且还有一个柳姐，这个阴错阳差有关肌肤之亲的女人，也在为他付出着情感，而这样的感情，他还得起吗？

　　 刘立海正如此想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柳柳的，看来姐姐式的人物是相通的，她和冷姐姐估计都在等他的电话吧，不由得赶紧按下接听键后抢着说：“柳姐好，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真的？”柳柳笑着问。

　　 “是真的。这一天的电话真多了，多得我不断换着电池呢。刚刚才接完电话，想给你汇报一下工作时，你的电话就来了。”刘立海也笑着说。

　　 “算你有良心。”柳柳还是笑着说的。

　　 “柳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肯定会永远永远记得的。”刘立海笑得更深了，在这一点上面，他和柳柳说话要轻松一些，毕竟柳柳不是官场上的人，而且柳柳是个单身的大富婆，与冷姐姐不一样。再说了，他和冷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是柳柳可以比的。

　　 人就是这样，越是感情深的人，越容易怕伤着了对方，而且特别是冷美人现在这种状态，刘立海很怕伤了她，也怕让她不高兴。可他和柳柳之间认识时间不长，这个女人虽然喜欢他的帅气，但没流露出要霸占他的念头，只要她不像吕薇一样，拖了一天是一天吧，对于这些姐姐式的人物，刘立海实在也是无奈得很。

　　 “你到省里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花钱的地方，尽管对姐姐开口，姐姐为帮你的。”柳柳大方地说着。

　　 这个刘立海相信，再说了他可是潜力股啊，现在投资他，将来肯定能从他身上赚回去的。当然了他肯定不能这样去想柳柳，或者这个女人也如冷姐姐一样不求回报呢？但是他觉得对于柳柳，他极有可能回报得起，而冷美人和孙小木，他恐怕这辈子都还不了。

　　 “姐，谢谢你。真的，谢谢，谢谢。”刘立海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一个劲地道谢着。

　　 “别这么见外，记住在省里有我这个姐姐就行了。早点休息，早点到省里来。姐在省委大院附近帮你弄了一套小房子，你来后看看满不满意。”柳柳说这些时，淡然得如同去菜场买颗大白菜一样。就算只有几十平的房子，在省城也需要大几十万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刘立海不敢要的。

　　 刘立海赶紧说：“姐，单位估计会安排宿舍的，所以，我真的不能要姐的房子。”

　　 “你就这么见外？”柳柳不高兴地问了一句。

　　 “我一到省里就有自己的房子，传出去我怎么交待呢？”刘立海为难地说了一句。

　　 “你说的这一点倒是个问题，这一点我倒真没想。这样吧，你写个租赁合同，租给你总行吧？”柳柳对于生意这一场，大脑转得真是快极了。

　　 柳柳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刘立海如果不租这套房子，估计说不过去，只好说：“谢谢姐。”可是他内心却沉重着，他并不想在经济上欠柳柳太多，无论他是不是她的潜力股，至少在目前他不能有被她包养起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糟糕。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挂了，晚安。”柳柳见刘立海接受了她的建议，满足地挂掉了电话。

　　 可刘立海本来感觉极为劳累的，被这几个女人一折腾，竟然毫无睡意，可他具体要想什么，干什么，他又不知道。在这样的夜里，如果孙小木可以和他一起分享就好了，可是孙小木在的话，这些姐姐们还会帮他吗？

　　 “我的这些姐姐们啊，我该如何一个一个摆平呢？”刘立海竟然如此想着，可是这些姐姐们，真的是他能摆平的对像吗？成为大书记的贴身秘书后，这些姐姐们少对他动情一点就好了。

　　 这女人一多，不是麻烦的麻烦就会接踵而来，这一点，刘立海其实很清楚，可是在这样的夜里，他大脑里却全是这些姐姐和妹妹们的影子，闪动，再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