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斗的如火如荼,水上看不到一点动静。
只有像雾气一样升腾的血丝,随着水流缓缓上涌,汇聚在泳池表面。
水流涌动,很快又散开了。
李菁菁踮着脚尖张望,泳池透明度较高,但是距离远,看不到陈智的身影,嘟囔着他怎么还不上来呢,心里有些担忧,拍拍身边的闺蜜:“花花,你长的高,替我看看小幺在哪里,他是不是……”
突然不敢说下去了。
苗羞花知道她想说什么,用嘲笑的口吻打趣她:“怎么可能,他那么厉害,才不会淹死呢,别瞎想了,等你最担心的时候,他肯定就冒出来了,不信咱们等着瞧。”
坐在泳池边踢着水花等待,等了一会,什么也没有。
两女都慌了。
苗羞花一米七的大个子,站到小跳台上四处张望,可惜她近视四百多度,看不真切,自己先被自己气了个半死,暗暗发誓以后上课再也不看漫画了。
“看到他没有?”李菁菁在下面仰着头问。
不见闺蜜回答,使劲抽她大腿,苗羞花揉着大腿说:“你打我,我也看不见啊,我是近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赶紧下来,让我看啊。”不由分说把她推下去,自己站上去,然而她只有一米六出头,远处水下的动静,她看不到。
俩人折腾了半天,全是无用功,苗羞花提议戴着潜水镜去水里找,李菁菁双眼喷火:“咱们俩都是旱鸭子,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苗羞花搔搔头,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咱们带着游泳圈下去,然后再往下看,不就行了?”
李菁菁想了想,似乎可行,便催她去拿游泳圈,两女刚刚来到这里,游泳圈没有气,轮换着吹气,以最快速度把游泳圈吹起来,然后李菁菁套着游泳圈下去,狗刨了半天,游出去五米……
方向还歪了。
上岸后,两女垂头丧气的坐在泳池边,俱是无语。
苗羞花说:“菁菁,咱们折腾了这么久,如果陈智还在水下,肯定早就死了。”
“你闭嘴。”
直到这时候,李菁菁才想起来应该找人求救,而不是自己去瞎折腾,正想放声大喊救命,忽然听到门口有纷杂的脚步声。
进游泳馆的人都要换鞋,这些人的鞋子哒哒作响,显然不是来游泳的。
“让开让开!”
有人挡了他们的路,立刻遭到呵斥,乌泱泱二十多个人进了游泳馆。
走在最前面的人肤色黝黑,浓眉小眼,满脸的狠厉之色,脖子上还露出一半青色纹身,再看他身后的人,分列成两队人马,簇拥着他往前走。
左侧一队人马的头头是个大光头,一边走一边嘟囔,看上去不太高兴。
右侧一队人马的头头是个朋克头,两撮头发朝着天,兴高采烈的快蹦起来了,疾行两步,对最前面的人说:“江哥,今天把他堵了个正着,打算怎么收拾他呀?”
分立两侧的头头,正是江哥的小弟锅盔和二毛。
二毛上次被陈智戏弄了一通,这次出马他最踊跃,锅盔是一肚子牢骚,根本不想来,被江哥骂了一顿,才跟过来。
江哥说:“那混小子把我们一屋子人都耍了,又害我扔出去两百多万,被关了两天,哼,锅盔,你说怎么处置他?”
介绍陈智入伙是锅盔的主意,人出了问题,他肯定要受责难,前几天已经被狠狠骂了一顿,这次带他来,肯定是没骂够,要当着陈智的面,再臭骂他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他更郁闷了,梗着脖子说:“江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哪轮的到我来插嘴?”
“怎么跟老大说话的?”
锅盔瞪着二毛:“用嘴说话的,难不成是用几把?”
后面小弟偷笑。
二毛哼了声:“你就是个用**思考,几把说话的傻B玩意。”
这几天二毛一直冷嘲热讽,锅盔自觉办错了事,没有还嘴,今天这话太歹毒,锅盔受不鸟了,一脚把他踹到了水里,溅起老大一片水花,两拨小弟就要动手,锅盔拍着结实的胸膛说:“打呀,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没一个人动。
僵了一会,听见水里的喝骂声,连忙去拉二毛,二毛浑身都湿透了,一边往上爬一边告状:“江哥你看见没有,这孙子越来越放肆了!办错了事,他还打我。”
这两个小弟是天天吵架,隔三差五就真人PK,江哥懒得搭理他们,绕过泳池,直奔对面的窦永信。
窦永信仍旧好整以暇的坐在小跳台上,等这群人走近了才站起来。
江哥问:“人呢?”
窦永信指指水面。
“还在下面?”江哥觉得难以置信,光是走进来,绕半圈到窦永信这里,就有两分钟,期间根本没看见陈智,他到底在水下呆了多久。
窦永信看了下表:“被拉下去六分钟了。”
江哥打量着水面:“应该已经死了吧?”
窦永信冷笑:“不是应该,肯定死了,你那位保镖带着压缩空气瓶,他可没带,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了,你的承诺……”
“放心!”江哥收回视线:“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的人品和办事效率,你应该了解,等我搞定了苏楠,再扶你上去,这期间你就先蛰伏一下,二毛!”
二毛走出来,从兜里掏出一串湿答答的钥匙,递给窦永信,这是北郊时代花园里一栋房子的钥匙,让他先躲一躲。
窦永信毫不扭捏,接过钥匙晃了晃:“那我先走了,有消息就通知我。”
“一定。”
窦永信离开后,江哥坐在那个小跳台上,翘着二郎腿,发现旁边有个档案袋,随手拆开一看,是一个芭比娃娃,顺手扔到了水里。
压根没有什么要挟,这是江哥和窦永信设的局,目的跟苏楠毫无关系,就是为了引陈智来体工中心的游泳馆,主意嘛,当然是江哥出的。
在午夜嗨吧被坑的那么惨,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忍下去!
计划不算严谨,但无巧不成书,陈智意外上钩了,江哥很开心,又等了片刻,抬起腕表瞄了一眼,七分钟了,应该死翘翘了吧。
嘿嘿,跟我斗,你还嫩呢!
江哥晃荡着黑皮鞋,对着水面喊陈智的名字,语气甚是嚣张,二毛也跟着喊,还哈哈大笑着问:“死了就答应一声,别让我们在上面干等啊!”
锅盔在一旁站着,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个小兄弟他很中意,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非要招惹江哥,这下霉运到了自己头上,弄成了惨死的结局,真心不值。
忽听哗的一声。
有人浮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