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老大,我真的不知道,你饶了我吧。”小弟转头打量老虎,眼前的境况只有四个字能形容:虎视眈眈。
老虎轻轻迈了一步,小弟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猛烈的摇晃笼子:“老大,肯定有人陷害我,我在你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你的习惯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啊,你说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呢,我也不会让别人动你的私人物品啊,这是陷害,这是陷害,啊……”
老虎豁然扑上。
这是只体型庞大的东北虎,体长将近四米,重达八百斤,而且是一只已经成年的东北虎,捕猎能力、体力也咬合力都很惊人。
随着一声威严暴烈的嘶吼,锋利的牙齿卡在了小弟的腰身上,登时鲜血四溅,溅出去五六米,崭新的波斯地毯出现一长溜血痕,堪堪到黄毛的脚边。
笼中的撕咬、咆哮和惨叫太过残忍,黄毛看的心惊肉跳,距离五米多,还是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不敢多看,一边低着头,一边打量老大的脸色。
莫惊云仍是抄着兜,站在笼子另一侧,东北虎迅猛的扑咬和小弟的惨叫,没有在他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
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皮鞋,因为他的鞋上溅了一滴血。
等笼中的东北虎吃饱了,小弟也四分五裂了,两个属下进屋收拾残局,那是两个驯兽师,即便是驯兽师,在老虎进食的时候,也不敢贸然进入,全副武装,带着加长电棍才敢进去打扫。
老虎笼打扫完毕,波斯地毯重新换过。
已是半小时后。
东北虎吃饱了肉,喝足了血,抿着大舌头在笼子里转圈,当它缓慢走动的时候,能看到腰上、腿上、脑袋上、屁股上有很多疤痕,疤痕都不大,钢镚大小。
但是遍布全身,连体毛都遮不住,也是够骇人的。
东北虎在笼子里绕了几圈,回到另一侧,那里站着莫惊云,莫惊云一个手肘紧贴着笼子,这样其实很危险。
但东北虎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咬他,而是人立起来,舔了舔他的手肘,低眉顺眼的姿态,仿佛这房中的第四个属下。
莫惊云不发一言,另一只手指向自己的皮鞋,皮鞋上有一滴鲜血。
嗷~
东北虎俯身下去,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不安的来回踱步,远离了莫惊云。
莫惊云朝门边的属下伸出手,那属下快步走来,递上一把纯黑色的格洛克17手枪,莫惊云举枪对准东北虎,东北虎似乎明白莫惊云想干什么,在笼子里上窜下跳,发出猛烈的近乎绝望的疯狂嘶吼!
吼声带着英雄末路的无奈。
甚至有几分悲壮!
枪响。
东北虎弹身窜出,还是没能在近距离内躲过这一枪,大腿上血流如注,吼声变得压抑低沉,它蜷腿卧在笼子里,虎躯瑟瑟发抖。
不知何时。
进来了两名戴着口罩的兽医,兽医提着医疗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莫惊云,是否要进去医治。
莫惊云没有表态,兽医继续等待。
“过来。”
莫惊云对东北虎勾勾手指,东北虎带着伤踉跄走来,除了刚刚受的伤,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百个弹痕,很显然,它不是第一次遭受这种待遇,也不是第一次像这样受伤。
它听从莫惊云的号令,走到笼子边,匍匐在莫惊云的脚下,莫惊云把鞋伸进笼子里,作为丛林中的百兽之王,如果它此时下手展开报复,莫惊云的一只脚别想保住。
可是它没有。
它乖乖地伸出大舌头,舔干净了那一滴血,然后寥落又蹒跚地走了回去。
布满疤痕的背影令人心痛。
莫惊云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对兽医打了个手势,两兽医在驯兽员的陪同下,走进笼子里为东北虎治伤。
房内渐趋安静。
莫惊云转动着格洛克17,走去茶几那里,掸了掸没有丝毫灰尘的沙发,翘着二郎腿坐上去,格洛克17随手放在一边,问道:“阿彪,阿菜,让你们去荆台找那妞的麻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怎么受的伤?”
黄毛是阿彪。
圆脸夹克男是阿菜。
阿菜连忙应答:“老大,我们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她去做协警,我们就去那里逗她,她去卖烧烤,我们就去砸场子,我们甚至,甚至……”
阿菜诚惶诚恐地望着莫惊云,说不下去了。
阿彪立刻接口:“遵照老大的吩咐,我们一人摸了一下她的屁股,不过老大,我们没敢多摸,只轻轻拍了一下,你说让我们上了她,老大,单小姐毕竟是你的未婚妻,我们不敢啊。”
“好不好轮不到你们评价,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是了。”
“是是是。”
两人点头如捣蒜。
莫惊云又说:“另外记住一点,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上次的燕京七豪门宴会上,你亲口答应了单家,说要娶她的……”
莫惊云莫名暴怒,腾地站起来,格洛克17指着二人:“那死丫头偷偷在我杯子里吐唾沫,居然让我喝了下去,单是这一件事,我就有一万个理由弄死她!娶她?哼,我不会娶她,我不娶,燕京谁也别想娶!”
“是是是。”
“是什么,你想娶那疯婆子?”
阿菜吓坏了,竟噗通跪到了地上,连连摇头又摆手:“没有,没有的事,如果没有老大的命令,我是碰也不敢碰她一下的。”
骨头这么软,把盛怒中的莫惊云逗笑了,两人便也跟着傻笑。
这时。
门外有属下通报,说有客人来访,莫惊云问是谁,属下刚要开口,有人强行推开门走了进来,那人脸上坑洼不平,戴着黑框眼镜,身穿黑色衬衣,年约三十五六,倒背着双手,紧抿着双唇。
探访朋友也像是视察一般,明显是官场中人。
进来后,先看那老虎笼子,呦了一声:“老虎还没玩死呢?”
莫惊云起身迎过去:“卫铭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客就是当初去乐平市视察的钦差大臣——卫铭。
卫铭和莫惊云是老朋友了,对他的品性和习惯也很了解,自顾自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杯威士忌,坐到沙发上,先看了阿彪和阿菜一眼,莫惊云挥手,二人慌忙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顺带轻轻关上门。
房内只余二人一虎。
卫铭说:“兄弟,我一直想找你帮个忙,谁知前一段你出国了。”
莫惊云噙着一丝调侃的哂笑说:“堂堂钦差大臣,也能用得着小弟帮忙?小弟我无官无职,无钱无财,恐怕帮不上你什么。”
卫铭正色道:“老弟就不要谦虚了,我弟弟前一阵去乐平市,被一个叫陈智的弄死了,当时迫于形势,没能报这个仇,老弟给我开个价吧,我要买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