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理其傻子似的插言说：“我们灵秀的鸭子有什么好吃的呀？”

　　 牛主任笑笑接着说：“陪同她的人有好几个，可都长着猪脑袋，没有弄明白人家的真实含义，傻乎乎的就到街上买来了一只烤鸭来。女老板一看，拉长脸，不高兴地说：‘你们把我当饿死鬼呀，我在哪儿没吃过这种肥鸭呀，你们没有看到我正在减肥吗？看来，你们这儿的投资环境，好像还有些不尽人意呢。’”

　　 听的人都摇了摇头。孙理其脸红了，他现在不就是牛主任说的猪脑袋么？

　　 牛主任笑着说：“陪同的人都是办事员级别的，碰了壁，吓得要命，生怕她改变主意，那上亿的投资泡汤了，这个责任，他们那个级别的人怎么担当得起呀？其中一个办事员突然明白过来，人家女老板一定是想要那种做鸭子的男人，可我们市的那种鸭子又是一个稀罕之物，还没听说过我们市里有。”

　　 李道贵书记笑着插嘴说：“我们灵秀这么大个地方，连鸭子都没有么？”

　　 牛主任做了个别插嘴的手势说：“几个办事员中有一个人和派出所里的警察很熟，有没有鸭子，向警察一打听不就晓得了？电话一询问，派出所的那位熟人说：‘我们市里还真是有一个，曾经在广州做过鸭子，有一回在我们灵秀市作案，被我们逮住了，曾经被我们处理过呢！’电话这边的办事员一听高兴得恨不得要跳起来，立即说：‘好，你们帮忙将他找来，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李道贵书记忍不住又笑着插嘴说：“我说有呗！”

　　 牛主任翻了一眼李道贵书记又说：“那个警察带着那个办事员找到了那个鸭子的家，那个鸭子吓得要死。不过没有捉奸在床，没有什么证据，他没有怕，抵赖说：‘我已经金盆洗手，改斜归正了，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警察正色地说：‘这次不是来处理你的，为了我们市里的招商引资，是想请你去帮忙的。你放心，这次免责，以后对你，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鸭子一表人才，长得清秀不说，还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特别有劲儿。据说那种活儿也不错，号称是两小时不歇火。”

　　 牛主任讲得口干舌燥，他一口气喝干了一杯啤酒。

　　 李道贵书记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看牛主任说：“怎么，老牛，你讲完了？”

　　 此时，宴席上安静得很，所有的人都伸着脑袋想听牛主任往下讲。

　　 牛主任吃了一口菜，故意卖了一下关子说：“没了，要知后来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要小勇也急得只挠后脑勺，真想问那鸭子去了没有。他曾有过到广州当鸭子的想法，想听听这个鸭子的结局如何。

　　 孙理其向刘叉子招了招手，又给牛主任酌满了酒，他忍不住问：“喂，牛主任，那鸭子后来去了没有？”

　　 牛主任看了看大伙，笑笑说：“你们怎么这么急呀。嘿，那个鸭子去了，还真陪了那个女老板过了一夜，女老板还满意，也慷慨，小费就给了一千元。”

　　 孙理其吃惊地说：“哇，那么多啊？”

　　 李道贵书记好像见过似的，他说：“多什么呀，还有比这更多的呢！”

　　 要小勇听到这儿，更动心了，看来那个美女潘丽霞说的没有错，做鸭子能挣钱，还真不是假的，老子要是去干个把月，就可以有钱打官司了。

　　 要小勇同王国全同一桌子吃饭，心里还想着打官司。

　　 牛主任又接着说：“那个女老板精力旺盛得很，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第二天晚上，她又提出再找一个鸭子来陪陪她。可我们市唯独只有那一个鸭子，再找别的，那就没有了。办事员们好说歹说，人家女老板才答应，让那个鸭子再来陪她一夜。那个办事员又和警察到了那个鸭子的家，想请他再次出山，可那个鸭子说什么也不干了。他说：‘你们还是抓我去坐牢吧！那个女人我侍候不了。’”

　　 听者都不明白了，感到那个鸭子有点傻。

　　 牛主任接着讲：“警察和那个办事员都感到奇怪，就问：‘做那事儿，又快活，又挣钱，你怎么像要你命似的呀？’那鸭子苦着脸说：‘嘿，钱是能挣，一夜就一千，可你们不晓得，她哪把你当人看啊？她张牙舞爪的，伸手就抓住你的命根子，又是拽，又是扯的，恨不得要把你那东西拽下来。那还不算，更要命的是，她发起狂来，就张开血盆大嘴，像猛兽似的，紧紧地咬住你的屁股不放……你们看，弄得我现在走路还一拐一瘸的，到医院打针，医生还以为是疯狗咬的呢，硬是要我到防疫站打狂犬疫苗……她给的一千元，莫说受疼痛，光看病就差不多花去了一半，妈的，跟那种人做生意，得不偿失。’”

　　 要小勇一听，好恐怖啊！

　　 钱是重要，可没命重要啊！要小勇想到了黄玉花，他领教过老女人的厉害，他相信，女人要是发起狂来，比男人还厉害。

　　 于是，要小勇打消了去广州做鸭子的念头，莫钱还没有挣到，把自己的小命丢到那里了。

　　 吃了饭，自然是打麻将。

　　 李道贵书记、牛主任、胡求高和要小勇上二楼坐上了麻将桌子。

　　 村会计赵明康带着郑瘪嘴和刘叉子睡觉去了，他们等会儿还有重要任务，就是准备晚饭。

　　 汪世秀吃了饭就回家了，她有更重要的工作，就是为打麻将的端茶送水搞服务。她在家里洗了澡，精心打扮了一番，撒了香水，换上干净的裙子。

　　 孙理其、王国全和司机小刘师傅三个人没事干，就围着桌子观战。

　　 “孙书记――”

　　 这时，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村支书孙理其。

　　 孙理其从屋里走出，站到阳台上，看到喊他的是三组组长苏保胜。

　　 孙理其皱起眉头问：“喂，苏组长，有什么事？”

　　 苏保胜仰着头说：“狗日的，那个苏保成从城里回来，吃了没事干，破坏我们村里的安定团结，竟然和他老婆郭金英吵起架来了，蛮厉害的，好像还动了手，我出面解决，郭金英说我与苏保成是堂兄弟，说我向着他，不公道，要不，你们村领导去看看。”

　　 孙理其皱起眉头，对屋里的王国全说：“王主任，你跟苏组长去看看，那个苏保成在城里是不是把肠子染花了，他老婆郭金英那么贤慧，那么守妇道，家务事，庄稼活，全是她一个人干，还要照顾那个长不大的傻子苏二柱。那苏保成狗日的还不满足啊，还跟她吵架！”

　　 这是村政法主任份内的事儿，王国全二话没说，推起那辆破摩托车，就跟着苏保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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