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恐怖的温柔陷阱
或许是雷雨太重,意识混沌涣散,南悦兮没有感觉到布加迪又开了出来,就停在她的旁边。
立在三步外的男人还是那身湿漉漉的黑色衬衣,紧贴在高大的身躯,敞开的领口性感撩人,腹肌条理分明。
可此刻南悦兮再也无心欣赏,也不愿去欣赏,跌跌撞撞的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衬衣,冷声道:“手机还我!”
“给你被雷劈吗?还有没有安全常识!”男人语气凛冽,眯着冷冽的眸将她的手机直接抠掉电池,装在黑色长裤的裤兜里。
南悦兮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招呼过去,声音透着嘶哑的吼,“这是我的手机!言厉行你不要太过分!我要跟你离婚!我要离婚!”
“你的记性被狗吃了?”男人对她的嘶吼却只是冷漠不屑,语气不善道:“言太太的位置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你南悦兮的备胎吗?”
什么备胎!明明就是他欺负她,他还有理了?倒是她哑口无言了?
南悦兮绞尽脑汁想对策,想得脑仁都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想到后面都忘记自己是在想什么,悲凉的委屈跟潮水一般的汹涌澎湃。
雨水落在脸上的感觉真好,可以混淆分不清是什么液体的咸涩东西,可她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脆弱。
男人沉默了,幽沉黑眸忌讳莫深的看着这个总是傲娇而桀骜的狂着,此刻却低着头,肩膀细微耸动的女孩。
她不是钢铁锻造,她只是一朵在温室里培育灌溉的娇嫩鲜花,她也是人,还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女孩。
男人仍由她挠痒似的发泄着,可她却累得抬不起手了,脑袋晕乎乎的只能往地上蹲下去,却还是拽着男人的衬衣不肯撒手,软软道:“手机还我,还给我……”
她没能蹲下去,因为男人已经先一步将她攥起来,本来想要用粗暴的方式将她扛在肩上,却在碰触到她披散着长发的后背时,意识薄弱的南悦兮发出轻微的闷哼声,“疼……”
男人猛地顿住,缓缓的从覆盖了满手的湿儒触感里挪出手来,手掌上满是刺目的红,被豆大的雨滴冲刷也洗不去的顽固痕迹。
“南悦兮!”言厉行握紧了修长骨节的手指,湿漉漉的短发被淋得贴在菱角分明的眉梢,挡不住其上跳跃的青筋,“你倒是忍辱负重!”
男人声音充满凶煞的怒意,抿紧了锋利的薄唇,猛地将软绵绵的,还直往地上掉的小女人给抱了起来,健步如飞的跨上路边车门大开的布加迪。
可怀中的女人却抵触着他,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放我下去!不要碰我!我讨厌死你了!你这个大坏蛋!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等你有命再说吧!”男人冷声,将湿淋淋跟落汤鸡似的狼狈女人塞到后车座,看着闪电映照下她脊背上刺目的朵朵红梅,冷沉的黑眸里映出迷雾般的猩红。
……
落地窗外电闪雷鸣,雪练银蛇般在黑暗里穿梭,雷声接连不断的砸落,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胆颤。
南悦兮又累又困很疲惫,可想要睡一会儿都办不到,全身紧绷着连蜷曲的脚趾头都在细细的颤抖。
“很疼?”后背正在拿着镊子取着玻璃碎片的男人大手一顿,接着更快的下手,“忍一下,很快就好。”
南悦兮咬着唇不吭声,小手却死死的抓着脸颊下面垫着的枕头,小脸惨白惨白的,湿漉漉的额发下沁满冷汗。
“厉行!你好了没有?还是我来吧,你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
“滚!”言厉行直接将桌上的花瓶给砸了过去,从门板上落在地上,碎得稀里哗啦的,让门外的霍聿倾都给吓了一跳。
“好好,我又多管闲事了,你要全权负责,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霍聿倾幽怨的叹气,却听南悦兮在里面叫他。
“祸水!你别走!你是医生!你要见死不救会被天打雷劈的!”
正说着,“轰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雷响,连落地窗都被震得摇晃了几下,南悦兮也同时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一门之隔的霍聿倾:“……”
房间里,男人收回邪恶的修长手指,仿佛还沾染着女人凝脂般嫩滑的触感,磁性声音微微暗哑,“南悦兮,不要挑战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否则,玩火自焚。”
南悦兮恨得牙痒痒,却紧紧的咬着齿关硬是不跟他说一句话,坚持着她被剪破裙子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离婚!
她就是倔得像头牛,简单而纯粹,结婚她能果断,离婚也是一样,只是没想到跳进了一个火坑,把自己烧得体无完肤的都爬不出去。
男人油盐不进比她还固执,她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暗暗的计划着即使暂时不能离婚,也必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危险的男人,她简直是在与狼共舞嘛!
“别想了,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两个字,只有丧偶!”男人淡淡道,搁下镊子又拿起棉球给她处理大小纵横的伤口血污,修长有力的手指握得很紧,白皙手背上青筋都凸了出来。
南悦兮趴在床上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举止,却被他这句话给逗得冷笑起来,“想不到一个连大姨妈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懂的白痴,还会看《离婚律师》这种爱情剧!”
“偶然听过,南悦兮,白痴是在说谁?”男人抿着薄唇看向她偏着的小脑袋,撅着的精致唇瓣很苍白,像是被风雨催促过的雨后梨花,惹人心疼。
南悦兮多狡猾,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冷哼道:“你才是白痴!言厉行,不离婚是吧?你这第一天结婚就对我家暴,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随时奉陪。”男人低头附身,在她后背上轻轻吹了吹,一边给她擦药一边道:“学会用脑子了,有进步。”
南悦兮:“……”
后背痒痒的,她能感觉到男人灼灼的呼吸,这个时而冷戾时而温柔的男人,冷戾起来可怕,温柔起来更可怕。
她不想再陷入这种恐怖的温柔陷阱,一再的提醒着他对她的坏,他心里有其他女人,他是欺负她的大坏蛋!
可是,在她撑不住疲惫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之后,模模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他倚坐在床头,一只手滑动着笔记本鼠标,一只手搁在她脑门上,感觉到她没有发热才收回手去,一会儿又放了过来。
南悦兮忍无可忍了,也不装睡了,冷冰冰的道:“我身体好得很,不会感冒发炎,是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不会感冒?”言厉行冷笑,抓起她搁在丝被上面的手臂,“这是什么?”
“……”南悦兮噎住,这才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她竟然在打点滴,生平头一次,以前她可是药都不吃的!
小感冒而已嘛!有这么严重嘛!她要去拔针,冷着小脸耍着小脾气,却被男人按住肩膀,“你做什么?”
“你看不到吗?”南悦兮没好气的冷哼,“你要不就趁现在我生病再强我一次,要不就放我离开,我不想跟一个QJ犯住在一起!”
“QJ犯?”男人眯了眯眼,而被按在身下的女人已经在胡乱挣扎,手背的针歪了,肿起一个包,鲜血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言厉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起身拿过棉球给她拔了针按上止血,对还不罢不休抵触着他的女人冷声道:“想去哪里,我送你。”
南悦兮:“……”
……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深更半夜的,布加迪行驶到偏僻的民丰小区,南悦兮推开车门走下去的时候,还有些头重脚轻的飘浮,微微踉跄了一下。
可驾驶座上的男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而优雅的搭在方向盘上,一支燃烧了大半的香烟在他指间焚烧成灰,却也没有吸上一口。
南悦兮这次的确是感冒得不轻,不过好在已经退了烧,全身软绵绵的还提着一个不轻的背包,里面装的是她的衣物和必备用品,她是真的被搬出来了。
不就是几十斤的背包吗?她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过肩摔都轻而易举,谁稀罕他帮忙呢!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在明亮的车灯映照下,走过了最幽暗的一段路,直到穿着卡通睡裙的童念下楼来接到了南悦兮,布加迪才在黑暗里疾驰而去。
童念帮她提过背包,好奇的问:“悦兮,你是打车过来的吗?昨晚吃饭后你去哪里了?我打你好多次电话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不来住了呢!”
南悦兮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沙哑,“有点小感冒,去医院打了点滴,手机没电了。”
童念“啊”了一声,急忙嘘寒问暖,“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啊?你感冒了怎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啊,以后记得叫上我,我是你的好朋友嘛……”
童念这女孩是在老师的介绍下进了晴天娱乐做化妆师,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在剧组试图跟那些人混熟才坑了南悦兮,现在对主动把她当朋友的南悦兮,童念是格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