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问我究竟为何
“若是我,定是让那人知道得罪我的下……”下场一词她没有说完,便是被齐司冥掰了过去,整个人直面与他。
“丫头,这般糊弄本督,难道是想要本督惩罚与你不成?”
说到惩罚时,齐司冥几乎眼中都流露出几分旖旎色彩。
沫诗缈脸色一红,只是却让人不清楚究竟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不过,今日气该撒的也撒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别再节外生枝,孙延人并非寻常人,惹恼了他,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齐司冥话锋一转,沫诗缈微微诧异,这家伙竟是主动放过了自己?可是这话锋转的却又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今天是有些无理取闹,她也是明白的。
哥哥想要做什么事情,便是自己都阻拦不了,何况是冷俊宇呢?只是她明白归明白,却到底是气恼的。
气恼自己这般奔波,却还是与哥哥擦肩而过。分别许久,她想知道自己的亲兄长如今是何模样,她很是想念自己的那一位血亲。
除此之外,也有赵杨的缘故。
见到赵杨,沫诗缈不知道为何却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赵杨是背叛了大齐,而自己则是被皇甫殊和楚锦绣背叛。
可是殊途同归,她嘲弄赵杨,最后却是想到自己那凄凉的命运,越是嘲弄,心中却越是酸涩。
双管齐下,便是见到孙延人的时候,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脾气了。
“我知道了。”沫诗缈闷声说道,十分的不情愿。
齐司冥见状不由一笑,惹得巡城的士兵纷纷瞧了过来,可是却又是连忙收回了眼神。
“孙延人找我麻烦,难道千岁爷不会保护与我?”沫诗缈低声道,只是眼中带着要挟,似乎说:你若是敢说不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倒是个炸了毛的小野猫,齐司冥脑中想象了一番,最后轻声道:“我能保护你,可是你会向我求助吗?”
沫诗缈闻言一愣,齐司冥这句话又是掐住了她的命门!
她向来不屑旁人的帮助,总是依靠着自己的聪明借力打力的,求助齐司冥,她很少甚至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丫头,我不反对你自强不息,可是女儿家终究是女儿家,有时候软弱些,会事半功倍的。”
这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沫诗缈迎上了那一对丹凤眸,最后却是清眸眯了眯,“千岁爷是说要我学一学楚锦绣?”
齐司冥眉头微微一皱,眼眸中露出了一分异色,却见沫诗缈笑着道:“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何况我又没什么美色用来侍人,只怕是千岁爷的教导要白费了。”
故意扭曲了齐司冥的意思,沫诗缈面上风轻云淡,甚至带着几分嘲弄,只是心中却是百感交错。
要她彻底的信任别人?尤其是男人,她有些害怕。
穿越前的背叛是那般刻骨铭心,让自己付出了这般代价,她又怎么敢去依靠别人呢?
饶是知道齐司冥对自己不错,她当时也曾动过心,可是她也不敢将一颗心尽数交付,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看不见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从城墙垛子上蹦了下来,沫诗缈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是要离去,却是感觉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她蓦然一惊,下一刻齐司冥的手却是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肩头。
“你不愿以色事人,那换我来,如何?”
沫诗缈旋即愣在了那里,她适才听到了什么。
“本督要皮囊有皮囊,要身家有身家,自然有些功夫也是不错的,你也是领略了的,既然你不想以色事人,那么我以色侍你,如何?”
沫诗缈定睛望去,那脸上七分正经,却又是三分玩笑,竟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又一波巡城的士兵路过,看到两人竟是拉拉扯扯,可是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制止。
今日午后,便是在这里,百夫长付大永被将军格杀而亡,更是尸首异处。
而后,这几人前往忻州府衙后,将军不知为何突然间闭门不出,似乎发了怒火,据府衙里的亲兵说,将军似乎摔了两个茶盅,竟是比当日兰州失守更为恼怒。
可是,惹恼了将军的罪魁却还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这让整个忻州城的一万余将士震惊了。孙将军脾气阴鸷,这般吃了憋却又是不动手,实在是罕见的很。
而巡逻的士兵更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脚步声大了就惹怒了这两人,又怎么敢上前阻拦呢?
提着牛皮灯笼的士兵悄声离去,沫诗缈看着眼前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轻微的好像是蝴蝶翅膀颤抖。
“千岁爷莫不是在跟我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她转身要离开,却是被齐司冥抓住,竟是动弹不得。
“我可不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丫头,给我一个答案,就这么难吗?”
不是没注意到,齐司冥没有自称“本督”,而是用了一个我,这一变化她曾经也曾遇到过,只是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今天,齐司冥再度这般,却是不容她忽视。
只是……
“清白?”沫诗缈笑了笑,“千岁爷可还……”
“叫我阿冥。”修长的宛如雕琢出来的手指覆在了沫诗缈的唇瓣上,齐司冥轻声说道,好像是情侣间的呢喃细语,带着十足的暧昧。
移开了那碍事的手指,沫诗缈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最后却是带着几分诧异,“齐司冥,你今天哪根筋错乱了?”竟是一句话比一句话更让她浑身战栗。
听到沫诗缈的抱怨声,齐司冥双手一松,被他困住的人顿时离开,直到拐了弯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骤然反应过来……
“不给我一个答案就要走?”
看着忽然间从上面跳下来的人,沫诗缈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中跳了出来。
“你阴魂不散呀!”她气恼之下有些口不择言,齐司冥闻言却是并不恼怒,反倒是笑了起来,“是呀,便是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也只能是我的人。”
一时间便是风都凝滞了似的,整个忻州城都是无比静寂的,而齐司冥脸上带着笑意,一双凤眸看着沫诗缈,凝聚着无限深情。
“齐司冥,若是有朝一日你叛了我,要我何以自处?”
闻言,凤眸中带着几分凝滞,旋即却又是道:“那么就用你的本事找到我,问我究竟为何?”
潜台词是,他绝不会背叛自己?
这话,穿越前也不是没人对自己说过,可是那人却还不是逍遥吗?只是为何,眼前这人说这话时,她的心却是酸涩了几分,相信了几分呢。
“那若是我叛了你,你又会如何对我?”又是一个问题抛了出来,沫诗缈目光几乎是凝滞了一般,看着齐司冥,眼眸一眨不眨。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良久之后,齐司冥淡淡说道。
紧绷着的心弦,一瞬间松弛了去,就像是泰山崩溃,大江决堤,她心头所有的压抑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你要是负了我,便是我做恶鬼也不会放过你!”
又哭又笑着,扑在了那带着几分凉意的胸膛前。
看着胸前彻底失去了矜持和以往的清冷的人,齐司冥唇角勾起,带着十分的宠溺,“便是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他手轻轻落在沫诗缈脊背上,看着迷蒙的忻州夜色,他却是觉得比以往在其他各地见到的夜色都要迷人几分。
忻州城内,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酣然入睡,有人却是辗转反侧。
第二日,孙延人一早便是来到了沫诗缈的小院里,看到齐司冥从后堂出来的时候,孙延人脸色微微一变,“千岁爷倒是来得早。”
只是这话却是没有几分婉转,十分的僵硬,似乎带着恼火似的。孙延人清楚,看齐司冥模样,哪里是来得早,分明是昨晚就不曾离去。
齐司冥心情大好,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孙将军不也是早得很吗?看孙将军神色,莫非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两人一个是笑意清浅,一个是寒着脸,情绪就好像腾海沙漠的白天与黑夜,想起自己所来是为了何事,孙延人略微收敛了几分情绪。
“多谢千岁爷关心,不知郡主可否起了?”
齐司冥似有深意地笑道:“本督前来的时候,她还在沉睡,这几日她累得很,怕是要日上三竿才起得来,怎么,孙将军一大早前来,莫非是有紧急的事情?”
孙延人闻言一愣,齐司冥这是暗示自己,其实他也不过是刚刚过来,自己适才其实是误会了?可是,好端端地去女儿家的住处,这点自己没误会吧。
而且,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清楚齐司冥和沫诗缈之间究竟是几分纠缠吗?孙延人收敛了的寒意再度发作起来,“是本将疏忽了,倒是忘了提醒郡主昨晚早些休息。”
这话分明是指责沫诗缈和齐司冥昨晚在城头上谈天说地不休息的事实!
齐司冥偏生是脸皮极厚的,又岂会被孙延人这话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