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寨因为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地方,他们生了病也不会到外面去求医,都是桑行给他们治。
桑行这人话很少,对谁都冷冰冰的。因为他是黑马寨唯一的药师,所以在寨子里的地位很高,甚至比四大长老还要高一些,仅次于施木。
桑行这人,虽然平时跟施木的联系不多,但是阿三敢肯定,他就是施木的人。
药师!尸毒!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二者有关系,而且这关系还不简单。
黑马寨的这些吊脚楼,并不是在同一平面上的,有的高有的低。阿三告诉我说,在黑马寨,地位越高的人,住的越高。施木的宅子,是最顶上的那一座。桑行和四大长老的宅子,就在施木的宅子下方,处于第二排。
第二排的宅子里,虽然五个寨子的底部是在同一条水平线的,但是,因为这五座宅子的高度不同,因此那房顶,还是有高有低的。
桑行的宅子,是最左边那一座,他家的房顶,比同一排别的房顶要高那么半米左右。
桑行不喜欢跟人接触,因此,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出去采药,其余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的。甚至,这次寨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露面,好像这跟他无关似的。
我决定去会会桑行,这不是冲动,是我在动手之前,必须摸摸对手的底。不然,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可就欢乐了。
“丫头,我准备去桑行那里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吗?”我问。虽然我已经把大局给控制住了,但是,我还是感觉这黑马寨里处处都可能有暗箭,把柳雨婷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不放心,得让她时时在我眼皮底下待着。
“肯定要去啊!姐姐要不去,谁保护你啊?”柳雨婷嘚瑟地对着我扬了扬眉,然后挽起我的胳膊,就开始往桑行的宅子进发了。
在去往桑行家的路上,我们偶尔会遇到一两个寨民,这一次,那些寨民不再怕我们了,还很和善地给我们打着招呼。
我们来到了桑行家的大门口,他家的门楣上,挂着一条菜花蛇。菜花蛇这玩意儿,是最常见的无毒蛇,还是美味的盘中餐。因此,在看到它之后,我并没有任何的害怕。
“桑行在家吗?”我人还没走到大门口,便大声地喊了起来。
屋里没有人应我,不过那条菜花蛇好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朝着我吐了吐信子。
柳雨婷毕竟是女孩子,对于蛇这种生物,女孩子大多都是比较怕的,就算是女汉子,那也得怕。因此,一见到那菜花蛇动了,柳雨婷立马就躲到了我的身后。
“这是条菜花蛇,没毒的,不怕。”我随口安慰了柳雨婷一句,不过,我现在关注的焦点,是桑行在屋里面干什么,因此没有太在意柳雨婷的害怕。
“臭小子,都不管姐姐。”柳雨婷说着,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
“怎么管啊?这菜花蛇多半是桑行养的,它又没攻击我们,我总不能主动攻击它吧!这显得多不礼貌啊!”欺负一条无毒无危害的蛇,这种丢脸的事儿,我确实做不出来。
“我怕,你把它弄走。”柳雨婷给我下命令了。
我盯着那菜花蛇,情真意切地对它说:“蛇兄啊!要不你移移步,这位美女姐姐有些怕你,你换个地方呆呆可以不?”
“自己的家,凭什么移步?”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桑行那家伙在家里。
“有客人来,却理也不理,这是不是有些太不礼貌了啊?”既然桑行对我们这么不客气,那我也没有对他太客气的必要啊!
“谁是客人?不请自来,是屁个客人啊!你毁我们黑马寨,不是我们的客人,是我们的仇人!”桑行这嗓门很大,吓得那菜花蛇都不敢再吐信子了,而是灰溜溜地从门楣上溜了下来,钻进了墙角的一个洞子里,躲了起来。
“桑行都把蛇给我们弄走了,咱们也别客气了,有什么进去再说吧!”我说。说着,我便迈着步子想往屋里去。
可是,在跨出步子之后,我立马就缩了回来。
我的妈啊!这还真是打草惊蛇啊!桑行的屋里,顶上挂着蛇,地上盘着蛇,墙壁上趴着蛇,桌腿上也缠着蛇。
这些蛇,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它们可不是菜花蛇,它们全都是毒蛇。什么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竹叶青……我能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毒蛇,应有尽有。
“我这屋子,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进来。你要是有胆,就走进来试试!”桑木说话了,可是我没看到他的人影,他应该是在某个角落里。
这是激将法,我就算用屁股想,也能想到,桑行这是在激我,想让我进去。我要是进去了,这些没长眼睛的蛇,立马就会把我围住,然后张嘴咬我。被这么多毒蛇咬,我觉得最多一分钟,我的小命就会没了。
“你这些蛇,看上去很可爱嘛!”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来这里,不该玩什么打草惊蛇。这一下,面对这么多蛇,我可真是有得乐呵了。
我要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会很没面子的。不过,面子跟性命比起来,屁都算不上。因此,我果断地转了身,准备走。
“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拦你们的。反正你们也没几个小时的活头了。今晚,不仅你们,凡是那些背叛了黑马寨的人,都会死在这些毒蛇的蛇口之下。我提前跟你们说一声,你们也好去把这消息告诉那些寨民,免得他们到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桑木冷冷地说。
本来是我要打草惊蛇的,怎么现在给我的感觉,我好想是变成蛇了,打草惊蛇的人,变成桑木了。
这次黑马寨之行,看来我是真的托大了,我不应该这么贸贸然来的。我手里的银针,对付几条蛇还行,面对这么多的蛇,我真是没办法。
当然,我现在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带着柳雨婷走。可是,我们能走掉吗?就算走掉了,我们也是前功尽弃了。
“桑行不欢迎我们,咱们还是走吧!”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桑行都已经准备好在晚上对我们动手了,我们再怎么也得回去想想应对之策啊!总不能这么束手就擒吧!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大堆蛇来,我应该怎么办呢?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这人,除了会玩银针之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鬼板眼儿多。
孙武他老人家不都说了吗?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虽然对付那些毒蛇跟面对千军万马不可相提并论,但是这道理,那还是相通的嘛!
桑行用毒蛇出招,其比知道我玩的是银针。我这银针,用来对付人还行,用来对付数量如此众多的蛇,那可就有些相形见拙,玩不转了。
蛇,这些蛇我该怎么解决呢?
突然,我灵光一闪。
“有了!”我像个疯子一样吼了一嗓子。
“什么有了,一惊一乍的,你有喜了啊?”柳雨婷差点给我这一嗓子吓得摔了跟头,因此没好气地说了我一句。
“有喜也是你有啊!不过,你有喜了,我也就要当爹了。”像哥这种极其善于抓机会的人,只要有调戏柳雨婷的机会,那是怎么也得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