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缕白烟飘进来之后,你便突然觉得很困,然后就睡着了?”徐明继续问道。
“嗯!”陈刚再一次点了头。
“那白烟是迷药,人要是闻了,就算是喊都喊不醒。偷婴贼是在把你们迷住之后,强行打开了房门,进屋把孩子给抱走的。”徐明说。
说完之后,徐明告诉徐所长说,他在窗户外面发现了一些洒落的迷药粉末,应该是偷婴贼不小心洒落的。
这时,我才发现,陈刚家的大门和卧室门都有被撬的痕迹。若是陈刚两口子没被迷药给迷住,就算是睡得再死,也得被那撬门的声音给弄醒。
因为昨夜没有下雨,加上陈刚家的地面没有敷水泥,是泥地,因此看不到偷婴贼留下的脚印。至于指纹什么的,乡派出所没那设备,肯定更提取不到了。因此,这个案子虽然有些线索,但还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查。
“是谁这么缺德啊?”
“入室偷人孩子,这种人抓住应该敲砂罐!”
“这些人贩子太没人性了,偷孩子。”
……
在场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大家分头去找孩子吧!半岁的孩子闻了迷药是很危险的。”徐明说。
“去哪里找?”有村民问。
“偷婴贼在偷了孩子之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肯定不会走大路。因此大家去山上,或者那些小路上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徐明说。
村民们都是热心肠的人,因此在徐明说完之后,立马便分头找寻去了。
“走吧!我们也去找,没人知道偷婴贼躲在哪儿,我们只能广撒网,看能不能网到。”徐明说。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徐所长派了一个民警回乡场上去,说让乡政府发个通知,通知全乡的人都留意一下,要是有空的,就帮忙一起找找。
全乡大搜寻进行了三天,在第三天下午,有个村民在一座荒山的岩洞外发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然后去乡派出所报了案。
在接到报案之后,徐所长觉得这事很邪乎,于是立马通知了徐明,让他一同前去。当然,我和柳雨婷也跟着去了。
婴儿的尸体被人用黑绳挂在了岩洞外面的那颗大槐树上。婴儿的手指头和脚趾头被齐刷刷地砍掉了,额头上还被钻了一个小拇指粗的孔。
“畜生!”徐明骂了一句。
此时,徐所长已经叫人把婴儿的尸体取了下来,经过确认,这就是陈刚的孩子。
徐明说,那偷婴贼偷孩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养鬼婴。正常情况下,养鬼婴的人是用死去的孩子养的。也就是在孩子死后的第七天,把死婴的魂给摄了,然后开始养。
像这个偷婴贼这样,残忍到把活着的孩子弄死,然后拿来养鬼婴的,他这一辈子都没听说过。
这孩子的阳寿未尽,在强行把他弄死之后,因为是枉死,所以孩子的魂魄立马就会变成厉鬼,不好控制。因此,偷婴贼在杀害孩子之前,先把他的手指和脚趾给斩了。如此,孩子在死后,虽然也会化成厉鬼,但却是无手无脚,没有行动能力,跑不掉的厉鬼。这样,那偷婴贼就能很轻松地控制住孩子的魂魄。
至于孩子额头上的那个小孔,徐明说是用来引魂的。
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大,徐所长立马就报了上去。可是,上面很快回复说这案子还是交由乡派出所处理。
上面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案子没头没尾的,又涉及到封建迷信,不一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就把这责任推给了乡派出所。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化验的,比如鉴定指纹之类的,上面还是会给乡派出所支持的。
在得到了上面的回复之后,徐所长立马就找到了徐明,让徐明帮忙。徐明没有推辞,因此,我算是沾了徐明的光,成了乡派出所成立的窃婴案专案小组的一员。
通过几天的摸排调查,我们终于是找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杨四娘平时不太爱跟人接触,和她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上河乡卖殡葬用品的李老汉,杨四娘做法用的那些香烛纸钱都是在他那里买的。
徐所长带着我们去了上河乡,找到了李老汉。
到了之后,徐所长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再加上徐明的一番软磨硬泡,李老汉终于是开了口,说杨四娘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住处,在山神庙。
对于山神庙的具体位置,李老汉也不清楚,他只是听杨四娘无意中提起过。
李老汉只给我们说了这么多,别的他就什么也不说了。至于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那可就不好说了。
徐明说他听说过那山神庙,因此我们就没再在上河乡逗留了,而是跟着徐明,钻进了一座没有名字的山里面。
在翻第一座山的时候,山上还有一些小路,算是有点人烟。可在走上第二座山之后,真的就算是进了深山老林了,可以说连砍柴、采药的人都不会到这里来。
徐明带着我们翻过了三座山,在第四座山的山腰上,我们钻进了一个密林里面。在密林深处,有一座土庙,徐明说那就是山神庙。
土庙看上去有些残破,那大门有一大半都是朽烂了的。因此,虽然那大门是关着的,可跟没关也没多大的区别。
“小心一点儿。”徐明对着我们说了一句,然后便走在了最前面。
“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地进来吧!”徐明带着我们三个,刚贼眉鼠眼地走到山神庙的大门口,杨四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往大堂里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杨四娘的影子。
“在偏房的。”杨四娘像是看到了我们似的。
我看了一眼徐明,徐明把周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走,进去看!”
偏房里有一张木床,还有一把竹椅,杨四娘此刻正坐在那竹椅上。
“陈刚家的孩子是你杀害的?”徐明问。
“是又如何?”杨四娘毫不在意地回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明追问了一句。
杨四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冷冷地说:“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你养鬼婴来干什么?养那东西,不仅会害人,而且还会害了自己。你既然知道鬼婴的养法,那你更应该清楚,养鬼婴是会折自己的寿命的。”徐明说。
“钱!我穷了一辈子,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了。鬼婴能卖钱,我又不会别的本事,只能养鬼婴来卖!”杨四娘恶狠狠地说道。那感觉,就像是她准备把我们全都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么说,你卖过鬼婴?”我插了一句嘴,想搞清楚害死蒋国强和曹斌的鬼婴是不是从杨四娘的手里出去的。
“半年前,有个叫曹斌的城里人在我这里买过一个。他先给了我三千块,说鬼婴如果有用,事成之后再给我三千。可那孙子在事成之后,打混爬说鬼婴没用,半年了,都没把剩余的三千块给我。”杨四娘说。
“他没有如约把钱给你,你就这么算了吗?”我问。
“我杨四娘的便宜,岂是谁想占就能占的?”杨四娘说着,从旁边一个灰黑的泥罐里拿出了一根婴儿的手指头。那手指头有些发黑了,上面还沾满了暗红的血液,看样子应该就是陈刚家孩子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