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她都是呆在客栈里面,除非出去买药,否则她从来不轻易出门,哪怕是在客栈里面,她也是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脸上的药在沫抹上去之时,最初是疼痛,后来是麻痒,就似无数的小虫子在她的伤口上面咬着一样,她忍住去挠去抓的冲动,如此的几日下去 ,到是有些习惯了。
起开了脸上的包着的布,她拿过了镜子,似是淡了不少,可是,仍然是十分的狰狞,不过,已然好像是比起不久前小的多了,这种药虽然抹在脸上十分的不舒服,可是见效却是十分的快,否则,她可能用的就是另一种的方法,药性温吞一些,却是没有多少感觉,可是她现在等不了,她要快些好才行。再是包上脸,夜已深了,如果不是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王府守着时间过日子,怕是她现在也不可能如此安静的一个人生活在客栈里面,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就连认识的人也没有, 而杨青也是被凤六不知道安排去了哪里,总之,这里真的有她一个人了。
晚上,睡在了客栈的床塌之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都会习惯吧, 其实她最初在这里,仍是夜不能寐的,不过,时间久了,到是好了,她睡的正迷糊,却是突然听到了一阵吱吱的喊叫声。
她猛然的坐了起来,怀中多了一团热源。
“吱吱……吱……”
“阿布……”顾元妙看不见,却是可以摸到,她将手指移到了怀中这小东西的小脑袋上,果然的是园园的小脑袋,长长的尾巴, 还有它的吱吱声,是阿布,真的是阿布吗 ?
“吱……”再是一声。顾元妙已经可以肯定,这是阿布了。
保是,它怎么会在这里,它是怎么找到她的 ?
这时眼前突来的光,让她有些不习惯的闭上眼睛,再是睁开之时,原来屋内的蜡烛被点亮了。
顾元妙低下头,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眼泪,而她的怀晨抱着是一只小小的猴子,小猴子用小爪子抓了抓她的衣服,长长的尾巴也是卷住了她的手腕。
“阿布……”
“吱吱……”
“顾元妙,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一道突来的声音加进了本就安静的客房之内,顾元妙抬起脸,一只手就已经放在了她脸上伤疤上面,“啧,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就成这样了?”
“能治好不?”
顾元妙拍掉那只手,“上过了药,不要乱摸。”
“还有,”她白了白眼前的人,“琉沫,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名子,就算你不当我是你的主子,叫声姑娘就总可以吧?”
琉沫哼了一声,径直的走到了桌前坐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是没有喝,她端起了杯子,转身面向顾元妙,就连椅子也是跟着移了一下,“这一年间,你去了哪里?无声无息的, 让我好找。”
顾元妙只是抿了抿了红唇,将怀中的阿布抱的紧了一些,“一言难尽,有时间再说吧,”个中的缘由,说是简单,但是要说清楚,却真的不是太容易,尤其是中间还扯进了太多的人,就连皇家的人也是在内。
琉沫无所谓,顾元妙要说,她便听,要是不说,她也懒的问。
“京城那边可好?”顾元妙揭开了被子,下了塌,穿上了鞋子便是走了过来, 阿布一直都是被她抱着, 也没有想要下来,只有一双圆圆的眼睛,不时的盯着四周,到是很安静很乖的,不吵不闹着。
“不太好,”琉沫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挑起了秀眉,“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消息,说是你的旧疾复发,被送回了山中,顾子青与许姨娘到是高枕无忧了,也没有见他们对你有所担心,你那个妹妹,此时也正值待嫁,不过,消想的却是你的嫁妆,你的嫁妆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她那双死鱼眼里有事没事的,就会盯着库房的门。”
“如若你不回来,或者我没有找到你,你的嫁妆怕是会被你那个爹以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拿去给你的妹妹为嫁妆了。”
“她就想吧,”顾元妙摸了摸阿布软软的小脑袋,“母亲给我嫁妆,是有几样珍品,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般的远的,从这里到京城少说也有半月的时间了。”
“运气,”琉沫指了指顾元妙怀中抱着的小阿布,“它带我来的,它应是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了, 之前我们在一个小村子里面呆过,它死活在那里不走,我打听过了,有一个脸受伤的姑娘住在那里,却是做了一手的好的官绣,当衬我猜便是你,不过,我后脚刚到,你前脚便是离开了,我们在那里等了几日,你一直都未回来。”
“我们便是离开了,后来一直的四处寻找着,今天才是到了这里,结果它就闻出了你的味道,果真的, 你还真是在这里。”她完,她拉过了顾元妙的袖子闻了一下。
“也难怪,你身上的香气淡了不少。”
顾元妙也是闻了一下,到是闻不到什么了,她放下了袖子,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淡淡的笑道,“我受了一些伤,气虚了一些,所以香气便是不明显了,再是加之冬天,我的体温就低了一些,所以香几近都是闻到不了,否则要是带着那香,我还真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
“好了,现在你既然来了,我们也要走了。”
“走?”琉沫用手指叩下桌子,“去哪里?”
“去……”顾元妙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眸色平缓了起来了。
“先是离开这里再说,最起码现不能回京去,我得等治好脸才行,我也有些事情要做,再是过一些时候,我们再回京。”
琉沫没有说话,她走了出去,一会找掌柜的再要一间客房间才好,她也真是累了,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找到了就好,还是活着的,没有死。
顾元妙将阿布放在了桌上,然后自己也是趴在了桌子之上,握了握阿布的小爪子,“阿布,见到你真好。”
“吱……”
顾元妙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里面,那一瞬间,突然有种心酸,让她的眼角的些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