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着孟甘棠的尸体,跋涉到玄女观前最后一条山溪。在水中发现了阿大队伍中一个人的尸体,令我不由警惕起来。
这个人死在此处,手上还抓着枪,不难推测出来,他一定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且,从他尸体诡异的姿势来看,那个危险必然是来自水中.......他当时正要拔枪射击,却为时已晚,被水中的东西提前夺了性命,含恨而终,落于水下!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呼侥幸:老天保佑!我之前出于谨慎没有直接下水,若是水中当真蛰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估计仓促之间也得步了此人的后尘!
不过,水中的危险到底来自何处?
刚才我已经投石问路,倘若真有什么东西蛰伏其下,如此大的动静,怎么也会做出一点相对的反应来。
可现在,水面除了浮叶微漾外,风平浪静,半点异动也没有。
这让我不禁犹豫起来,是不是孟甘棠的死,让我变得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了?
之前秦如玉明明已经提出了向导的说辞,此地在白天应当不会有什么凶险!水中的尸体,或许是昨夜,或者更早的时间在此地遇难也说不定.......
正当我瞻前顾后,自我安慰的打算咬牙强行过水时,秦如玉走了上来,问我在干什么?是不是水中又遇到什么怪名堂了?
我不知该如何给她解释,索性直接用树枝拨开水面的浮叶,让她自己去看水下的那具男尸。
秦如玉面色一白,惊讶道:“这是......佛手的人?他怎么会死在这里?难道,水下.......”
我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这种死状,绝对是水下有什么东西,猝然间对他发动了攻击......”
秦如玉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盯着水下的尸体一言不发。
直到水面的波纹消失,被浮叶重新盖住后,她才声音凝重的对我说:“颜知,你打算怎么办?”
我快速想了想,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招手把背着孟甘棠的赵娇叫过来,将孟甘棠的遗体抗到自己肩上,强撑口气笑道:“秦大美女,妹子,多谢你们陪我一路走到这里!玄女观已经近在眼前,依我看,你们俩个就不必陪我再冒险了!”
“现在时间还早,后方的危险基本被排除了,按你们俩个人的脚力,应该能在傍晚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行!”
“做梦!”
我话还没说完,秦如玉和赵娇就毅然决然的打断我。
随即,秦如玉冷笑两口,伤心道:“颜知,你想让我们就此回去?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我秦如玉虽是一介女流,但也不是怕死的人!”
“我不怕人笑话,上次你在云南救了我。我就发过誓,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我不图你什么,也知道你一直在顾虑什么......这些我都不想多说!但是,想让我现在临阵脱逃,休想!”
赵娇这时也话赶话的抱住我的胳膊,眼圈儿发红的哽咽道:“老板,我不走,孟姐头已经没了,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一起......”
我一阵头疼,面对这俩人几乎告白的话,即使想要开口反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最后想了想,看着她们坚定地眼神,明白就是我拿棍子赶,她们也不会走!
只得,既莫名欣喜又十分无奈的拍腿一叹:“唉,你们,你们俩怎么就不听人劝呢!得了得了,该着咱们三个......咱们四个,前辈子欠了罗圈债,这辈子绑在一起脱也脱不开了!行,你们既然要留下,那就说说吧,前面这条水沟沟的该怎么对付?”
赵娇听见我服软,马上破涕为笑!
秦如玉皱了皱眉头,突然面色一喜,好像有了主意。
忽然从身上解开背包,在里边一阵摸索,居然把当时孟甘棠剩下的半瓶鬼眼蛾翅粉取了出来,对我说道:“办法有了,就在这里!”
我怔了怔,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不肯定的问道:“你是想,把这些翅粉洒在水中?”
“正是!”秦如玉一点头,扬了扬手中的瓶子,说:“这种翅粉的厉害,咱们都已经切身领教过!沾之则迷,染之则晕!不管这条溪中藏着什么东西,料想一瓶子撒下去,也得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云雾!”
我心中先是一喜,随即又为难道:“秦大美女,你这法子好是好!但此物一撒下去,我们又该如何过水?”
秦如玉似早有良策,说道:“这个容易!你身上的包里,不是还有些从帐篷撕下的防水布吗?三个人的话可能不够用,但是绝对可以将你全身上下包的密不透风。届时,你多跑几趟,把我们接过去不就行了嘛?”
我闻言大喜,恨不得立刻捧着这娘们的俏脸香一口。
三人有了计较,立刻紧锣密鼓的展开行动。秦如玉从包里掏出来一只紫色的丁字情趣亵裤,看得我心口怦怦直跳,红着脸心灵手巧的做了个简易的沙漏。
随即,又让我把军刀给她,在木棍的顶部做了个分叉,将细细的两根紫色丝带绑上去,小心翼翼的拧开瓶盖,装载了上去。
“可以了,动手小心些!”随即,她把木棍递给我,嘱咐一声拉着赵娇往后退了几步,紧张的捂住鼻子。
我以前可没少干上山搂鸟,入林捕蝉的勾当。这种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四平八稳的举着木棍,沿着水岸来回走了一小圈,将灰白色的翅粉层层洒在绿色的水面上。
然后,马上快速俩人身边,招呼她们将提前准备好的防水布,替我一层层的包在身上。
等我整个人差不多成了个绿色的大粽子时,水面上突然‘哗啦’一响,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冒了上来。
几人暂时停了手中的动作,纷纷举目去看。只见尸体出现的那个位置,水面上依稀浮上了一个圆滚滚,白乎乎的大皮球。
我壮起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用木棍拨了拨水面上那玩意。居然是条长相古怪的大胖鱼,白白肥肥的像只河豚,但比河豚大多了,足有一个半篮球那么大。
全身上下也没鱼鳞,看不出脖子在哪儿。头部却十分狰狞,没有嘴部,却有两根银色的向外张开的‘利箭’,整体看上去就犹如一只鱼形的大剪刀。
我看清楚这东西的模样后,登时破口大骂:“靠,我说什么东西在水下作妖?原来是条剪刀鲑!这玩意在水下比那三纹蛇鳗还要阴损,难怪之前那哥们会不明不白的死在水中,感情是遭了.......”
我话还没说完,水面又哗啦哗啦的接连响了起来。
随即,又有十几尾被迷翻的剪刀鲑大肚朝上浮出水面,看得我心口砰砰直跳:妈的,这剪刀鲑多生在古潭深湖中,山溪中遇见一尾,已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里他妈得有多少只啊?难不成,是个剪刀鲑的老窝吗?
过了会儿,整条溪水都被白花花的剪刀鲑铺满后,那种渗人的破水声才总算宣告结束,我心惊肉跳的数了下,起码有上百条之多。
我后背不禁有点发寒:这刚才要是贸然下水,惊动了这些剪刀鲑,来个万剑齐发,我不得当场连渣都没了吗?
想到这里,我大呼侥幸的看了看秦如玉。
三人一合计,用木棍捅了捅一条剪刀鲑,确信这些怪物被迷翻后,立刻动身过水。
危险被排除,渡水的过程异常轻松。
三个女人的体重,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1挨个将三人接过去后,自己也一头倒在了对面的河岸上。
随即,三人原地修整了片刻,等我身上的防水布被太阳晒干,取下来后.继续一鼓作气,保持之前的阵容,向山上的玄女观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