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的分析能力很强,她讲到此处,正想接着往下分析,突然又被黄叔给打断了。
老土匪一乍一惊的拍了下腿,反应慢了不知道几十拍,摸着后脑勺怪叫道:“小侄女,这不对劲呐!你不是说,外边那个坑,灵知下去就上不来嘛?”
“那什么阿蛮别帅,当时咋就能上来?”
文芳再次被他打断,顿时火了,鼓着腮帮子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想知道,阿叔你自己跳下去看看不就行了嘛!”
老土匪被她一训,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可是,却又拉不下脸跟文芳发火,闷闷不乐的嘟囔了句:这小侄女,咋跟她老娘一个臭脾气。阿叔我又没说错什么话,干嘛这么大火呢!
文芳听罢,不由被逗得抿嘴一笑。
大概是觉得话重了些,无奈的解释道:“阿叔,我知道的东西你也知道,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咱们这次倒也并非一无所获。”
“首先,这封遗嘱上已经说得很清楚,崇平府最初建立这个基地的目的,是为了从巨坑中,找到瓦书上提到的那个破解诅咒之物。”
“然而,后来这个基地被那个姓李的长老接管后,他就把这封信的主人完全软禁了起来。之后基地发生了什么,我们完全不得而知!”
“只不过,凭借这些已有的资料来看,其实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那个姓李的长老,百分百就是李言!遗嘱上提到他是唯一从巨坑中回来的人,当时疯了,后来又诡异的恢复正常了!”
“我觉得,这种完全不合理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故意装疯卖傻。原因目前还无法得知,只能大概猜想,是跟巨坑底下的东西有关.......”
我马上点头说:“不错,我刚才听你念遗嘱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可能是那个李言!又是这个基地的负责人,又是崇平府的长老,基本上不做第二人想!只是,他到底在坑底下发现了什么?后来被他搞出来的那种怨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这个问题,估计除了李言本人外,目前没人能回答上来。
我们的这次讨论,也在这个问题后,暂时告一段落。
四人打起精神,又在基地中溜达了一圈。
期间又冒出了很多新问题:比如,遗嘱的主人当时应该是死在资料室的,可尸体却不在里边!
黄叔觉得,遗嘱的主人会不会就是我们在继电室遇到的那只僵尸?
他的理由很有说服力,一来那具僵尸是个女人,二来基地中除了我们就只有那具僵尸,似乎只能是她。
但是,这封遗嘱的主人,当时是被关在金属门中的,除非有人给她开门。否则别说是变成僵尸,就算是变成一头恐龙,在这种坚固的建筑中,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还有,当时基地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工作人员撤离的十分匆忙,但基地中明显是被人搬空的,又是什么人做的?
问题如潮水般的涌来,我却诡异的升起了一种预感,所有问题的答案,在那个巨坑中,或许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时,四人已经绕回了庞大的金属盖前。基本没做什么讨论,就统一了意见,决定当即着手动身。
由文芳和我去继电室,将开关打开,只听外边一阵闷雷般的轰鸣起来,地面似乎也在轻微震动,圆形的金属盖就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道黑乎乎的隧道,犹如通连着地狱,无法看清具体有多深。
黄叔把一发照明弹装填在手枪上,对着正中心打了下去。借着照明弹稍纵即逝的光线,我们发现这面金属圆盖,底部居然延伸出来很多粗大的铁索。
铁索以金属盖分开的部分为顶端,在两侧几乎各自形成了一张网,锁孔很大,人可以把脚直接踩进去。
黄叔整个人趴在金属盖上,伸手抓住一根铁索往上拉了拉,铁索纹丝不动,就抬头说:“够沉的!据我估计,最少有五六十米长!可能当初崇平府的搜查队,就是利用这些大铁链子下去的!”
我不放心这粗枝大叶的老土匪,跟着趴在地上用手试了试,绷紧肌肉也没法将这些铁链子挪动分毫,才总算放下心来,对文芳点点头。
有了这两张铁网,之前我们还担心绳索不够的隐忧,瞬间消失。
为了保险起见,黄叔建议我们俩人一组,各顺着一张铁网攀沿下去,两张铁网的距离不远不近,即使一方遇到突发情况,另外一方也能及时出手援助。
随后,几人各自准备好,黄叔就自告奋勇的先行抓着一根铁链子,跳了下去,沉重铁链被他弄得一阵晃动,却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于是,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也陆续从上边翻了下去。
巨坑的最深处,好像是个通风口,刚稳住身子,就有股刺骨的阴风从身下扑上来,冻得我一个激灵,害的旁边的文芳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急忙就把枪口对准了我。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他奶奶的,就是这下头有点冷,被冻了一下。快把枪挪开,我可不想在脑袋上开个窟窿!”
文芳松了口气,将手枪的保险关了,几人就抓着这些铁索向下爬。
四个人基本上都有这种高空作业的经验,跟古云国那说话就有百丈深的万丈坑相比,这个地方实在有点不够看。
唯一让我们担心的是,那封遗嘱上写的这个巨坑能让人无缘无故消失的能力,令我们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保持足够的警惕。
我们打着手电缓慢下行,到了地面下二十多米的位置,冰冷的铁网上出现了许多暗红色的粉末,厚厚的像是一层灰,黏在铁链表面,其中还有很多白色的颗粒,和一截截‘腊肠’似的东西。
黄叔好奇的拿起一根腊肠,放在眼前一瞧,瞬间如遭电击,手一哆嗦,铁链子叮叮咚咚的就碰撞在了一起,破口大骂:“这他妈谁的肠子,咋跑到这里冒充香肠来了?妈的,恶心死老子了!”
我左脸旁边就挂着一根腊肠,此刻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反胃起来,忍不住在想:“这铁索上怎么会有人的肠子?”
正要看个究竟,又听对面孙勇的声音传了过来:“黄,黄老哥,你,你能别晃了吗?我手吃不上力,要抓不稳了!”
黄叔很快就大叫:“我说孙老弟,你可不能乱给老哥我泼脏水啊!说话得讲证据,咱俩就搁一起,我什么时候晃了?”
说话间,这老土匪‘咦’的声,摸不着头脑的奇怪道:“欸,怪了!这铁链子咋还在动?是不是有东西在下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手电往下一照。只见身下幽黑一片的深渊中,此刻突然浮现出很多古怪的光点,密密麻麻的宛如一只只眼睛,正在自下而上,快速向他们接近。
“不好,底下有东西上来了!”
我心头一紧,这时发现身下的铁网也开始动了,急忙招呼文芳把手电挪下去,打眼就瞧见七八张狰狞的‘僵尸脸’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神态,飞快的向我们爬来。
“靠,是那种僵尸!快开枪!”
我头皮一炸,大声招呼一声。拔出腰上皮扣拴着的手枪,打开保险根本顾不上调整方向,对准脚下便打,刺耳的枪声在这种圆形隧道放大,瞬间让文芳他们几个人回过神来,纷纷拔枪射击。
一颗颗子弹带着火花,打在这些皮糙肉厚的僵尸脸上,仅仅让他们脸上出现了一个个黑乎乎的血窟窿,根本无法有效阻止它们的行动,只能减缓他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