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爷爷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失望的道:“我当初听闻这件事以后,本想着邀请我那朋友过去看一看的。后来,临时又发生了点事情,我被召回了家乡,我那朋友则被分配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岁月不等人呐!”
木爷爷喟然道:“转眼一晃,这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等我再抽出时间,去寻找当年我那朋友说的镇子,那里早已沧海桑田。”
“时过境迁,当年的山镇变成了城市。我又去山上看了看,那座龙王庙也没了,成了片景点服务区......”
我瞧着木爷爷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止了话头,心里大大迷惑。
禁不住看了眼文芳,见她也皱眉向我看来,便暗中古怪道:这木爷爷为人真够实诚!说是给我们讲故事,还真就讲了这么个,韶华易水逝,岁月催人老的故事出来。
可这故事中,除了龙王爷和庙中暗道那两个桥段,勉强能跟这次黑山镇的事情挂上钩外,其它的部分有什么作用?
我试探性的梗着脖子,问:“木爷爷,这就完了?”
他转头一圈,见所有人都如我这般古怪的瞧着他,不紧不慢的轻咳了两口:“后来.......我又去拜访了当年那位朋友.........”
木爷爷把神色一正,气氛立马严肃了很多:
时隔二十多年,等木爷爷满心期待的去见当年的老友时,不想,故人却已是半丈黄土盖身!
乌青的坟碑饱经风霜,茕茕孑立在野外,几近无法辨认出碑中名姓。葬于其下的亡者,应当已归墟了不少年头。
后来,木爷爷经过打听,才哀痛欲绝的得知:原来这老友当年与他洒泪分别后,精神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经常莫名其妙的发癔症,乱嚎乱叫。并且,伴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第二年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他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这两个问题,却没人能答得上来!
有人说,他是第二年被看护人员虐待死的,也有人说是三四年后,因为注射镇静剂过量,导致脑窒息死亡。
还有更邪乎的一个说法,说是木爷爷那朋友其实是一只扮做人的鬼,有人亲眼看见传说中的鬼差把他带走了。
总之,在那个年代死上一两个人不稀奇。况且,还是个住精神医院的‘二老爷’,没人愿意过问。
院方草草的走了个过场,就把人埋了。
木爷爷当时没有放弃,收拾心情,又去拜访了些当年医院的工作人员。一番周折,老友的死因仍是毫无头绪。
不过,他却从好几个人口中,听到了同一件事――在他朋友被送到精神病院那段时间,口中整天喃喃念叨着‘山水之精’这四个字!
这个山水之精,究竟是什么?是一件东西,还是另有它意?
木爷爷停顿了下来,我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到重头戏了,郑重的直了直腰,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等着下文。
他稍作缓冲,压着嗓音道:“好一个山水之精呐,足足让我查找了十几年,才总算找出来一星半点的资料!”
“小文,阿黄,你们可知,这个山水之精还有个什么名字?”
他突然开口发问,让黄叔跟文芳呆了呆,对视一眼齐齐摇头道:不知道!
“龙血!”他咬重字音的沉声道。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瞬间让黄叔跟文芳面色陡然巨变,‘啊’的声,满脸不可置信的凝视着他。
“龙血!”黄叔反应最大,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撑着桌子,宛如要择人而噬。眼睛激动地通红,盯着木爷爷问,“好你个木老头,脑子是老糊涂还是咋地?这世上,当真有那宝贝?”
木爷爷点了点头:“根据我调查的资料,山水之精的确是龙血无疑!只不过,这是先秦时期灵知对龙血的叫法,早在汉末就没人这么称呼了!”
我听着他们两个人的一言一语,越发迷惑起来,这龙血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让黄叔那老土匪,激动成那样?
而且,有了上次古云国的经历,我现在一听见龙这个字脑仁就发疼。
于是,我凑过脑袋,小声在文芳耳边问道:“文芳,他们俩说的那龙血是个什么东西?龙身上的血吗?”
文芳揉了揉耳朵,不悦的瞪了我一眼,稍做解释:“龙血,据说最早指的是先秦时,被人在山中发现的一种神秘液体,有非常特殊的治愈能力。凡是身上有伤病的,只要饮过那种液体,很快就能神奇的康复如初。”
“当时的人不知道这种液体究竟来自何处,以为是神龙下凡留在人间的血液,就称它为龙血。”
我听她说完,暗暗点头:这古代人就是喜欢瞎胡闹!稍有点搞不懂的东西,就往人家龙身上扯。
古云国的龙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明明他娘的就是颗蛋,偏要取那么个唬人的名字来!
不过,依照眼下的木爷爷他的思路,这铁箱子装的应该就是什么‘龙血’了。
然而,文芳刚才所说的,关于龙血那种包治百病的功效,又像极了镇子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河伯神水。
我不禁思忖:莫非,那李朗下到那个暗道底下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取龙血?可那个洞口底下又通着哪?
这种龙血的本质又是什么东西?至关重要的一点,王陵死前,为何又拼尽一口气,留下不能开箱的嘱咐?
我心如乱麻。
黄叔却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火热,搓着手向锁头上摸,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老子这回总算时来运转,居然能有幸遇到这种神物!最近总觉得腰子有点疼......”
黄叔手越来越近,等最后关头时,木爷爷一声吼,制止了他:“阿黄,且慢!这箱子里边装的是不是龙血......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为防万一,先不要打开!”
黄叔这老土匪手停在半空,闷闷不乐的哼道:“木老头,我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胆小?咱们这么多人压着阵脚,区区一个破铁箱里能有什么意外?不管了,老子今天开定了!”
黄叔性子有时候很浑,自己数落着木爷爷,反倒把他气得不轻。
说到最后,他更像是受到了极大地人格侮辱,猛的手一伸,抓住锁头。然后,用力一扭‘咔嚓’响了下后,铁箱的盖子自动弹开,露出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
老土匪忽然来的这一手,大出我们所有人预料之外。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铁箱露出的那条缝,让每个人脸色都极度难看的瞪向他。
“这,你们都看我干嘛?”
黄叔心虚的干扯了下嘴角,倒打一耙指着箱子说:“这,这不怪我!谁知道这口破箱子如此经不住抓,?阿叔我还没使劲呢,它就自己开了!”
“颜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想陷害阿叔,提前给箱子动了手脚?”
说话间,这没品的老土匪,居然毫不犹豫拿我开了刀。当场气的我全身发抖,就想扑过去跟他干架。
不过,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香味,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下意识的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茶几上的铁箱裂缝中,冒出来一股黑乎乎的液体,盖子居然自己向上徐徐抬起。
等箱盖抬到最顶部时,箱身骤然一震,随即平静下来,没了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看,不用别人提醒,已经主动从座位上站起,利用高度的优势,小心翼翼的伸着脖子,向箱子内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