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老土匪那宛如惊弓之鸟的脸色,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手已经本能的将那块化石向外扔去,但终究晚了一步!
只觉得,有条又冷又滑的东西,瞬间就灵巧的在我手腕上打了个圈!
随即,虎口位置处,霎时便袭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仿佛被四根又长又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事发突然,我只来得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隐隐约约瞧见一对冰冷且毫无感情的瞳仁后,强烈的眩晕感便潮水般的涌上了脑海,紧跟着,意识就开始急速沦陷,眼前黑了几下,便丧失了一切知觉!
在我昏迷之前,我模模糊糊听见老土匪他们在我耳边焦急的大吼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去观察一下,可双眼沉重的根本无法抬起,强烈的寒意充斥在我身体的各个角落!
三纹蛇鳗拥有着恐怖的毒性,上次孟甘棠就遭到了此物的攻击,几乎含恨归西!我心里一片绝望,被这种东西咬中,我还能像以前一样死里逃生吗?
随着最后这道不甘的信念,我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渐渐抽光,再也无力思考其它,黑暗迅速将我笼罩........
晕倒之后的感觉很难形容,我觉得这次可能不是简单地昏迷,因为我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意识,虽然无法感知到外边的情况,眼前更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我的思维却一直存在,可又异常凌乱!
一幅幅毫不相关的记忆画面在我眼前闪瞬即逝,我极力想要让它们定格下来,但好像这些记忆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根本不听我的指挥!
那一时刻的我,就仿佛再看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这种荒诞诡异的处境,几乎快要将我逼疯!
我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让它停下,快停下,那是老子的记忆,你们算什么东西?
然而,我的这些声音根本无济于事,冰冷的画面依旧在走马观花的闪现着,一种令我心惊肉跳的恐惧感,徐徐将我包围起来!
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任凭它们继续演变下去,到了最后,我很有可能失去所有的记忆,变成一具空荡荡的躯壳,那将比生不如死还要令人胆寒!
我越想越怕,尝试着利用各种办法去阻止它,但我的挣扎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就在我心如死灰一片绝望之际,无处不在的黑暗却被一点点的驱散,猛然间不知从何处伸过来的一只手,硬生生的将我拽到了另外一个白色的空间中!
这个空间中,好像到处都是种刺眼的白光,前后强烈的反差让我发出痛苦的嘶吼声,这时,那只手就把我拉到了一个人的怀中,不断在我‘身上’轻抚着,似乎是在温声细语的安慰我!
我渐渐冷静下来,想要抬头去看是谁帮了我,可自身的处境却未因此而发生改变,强烈的光线取代了黑暗,带给我的仍旧是未知和神秘,只不过,那种在眼前闪来闪去的记忆总算停了下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试探性的用手去摸抱住我的那个人,这是个女人无疑,身体的特征非常明显!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女人是不是空行母?只有她,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帮上忙,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我自己打破,空行母的身段不会如此单薄,那妖女最喜欢作弄我,总是以一种成熟妩媚的形象在我面前出现!
难道,不是她?
那会是谁?
我心中接连闪过两个念头,本来按照我的性格,这会儿都应该径直开口发问,可我却绝望的发现,此时的自己别说是开口,似乎根本就感应不到嘴巴在什么位置,就像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还没有学会‘说话’这种行为!
我也不知自己想表达什么,就那么哇哇哇的怪叫着,企图能够引起这个神秘女人的注意,让她主动和我说话!
毫无疑问,我的举动取得了成功!
这时,耳边出现了一阵柔和的笑声,听起来并不如何的清脆悦耳,却让我油然升起了一种无比舒适的感觉,就好像只要我呆在这里就不会有危险,这种奇特的状况,我以前曾经体会过!
那是在不知多少年前,我每次和人打架打输了,回家后总会扑到老娘的怀中,她也是用这种方式细心安慰着我!
猛然间,我心中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莫非,身边正抱着我的女人,是我老娘?她老人家知道我出事了,不远万里赶来护犊子了?
我忙使劲甩掉这个荒诞不禁的念头,开玩笑,我老娘早就对我放任不管,搞不好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再说了,就算她有心,恐怕也鞭长莫及,爱莫能助,肯定不是她!
我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边上这女人似乎嘟囔了句什么话,侬声细语的令我骨头都好险当场给酥了!
只不过,由于我刚才分心的缘故,并未听得太真切,只朦朦胧胧的察觉,好像并非哪个地方的方言,而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调!
我顿时就卖力的大叫起来,企图让她在重复一遍,谁料,就在此时额头却忽的一凉,仿佛被人轻轻的亲了一下!
紧跟着,还不容我做出反应,耳边‘呼’的下呼啸起来,那女人居然将我当垃圾般的给扔了!
我瞬间吓了个半死,这娘们忒不厚道了,刚占了老子的便宜,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亲娘咧,我他妈的现在到底死没死啊,这要是死了的话,这娘们又该把我扔到哪儿去?阎王殿,爪哇国?
我惊魂未定的思索着,下一刻却诧异的发现,自己身边的强光居然飞快的弱了下去,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也在迅速消散,丝丝入骨的冷意让我不禁打了个激灵,黑暗又重新将我包围起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有过之前的经历,对黑暗已经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惊恐,当下就‘啊’的声大叫,奋力的抬开自己的眼皮,想要向那女人求助,你他妈不能如此无情无义,快拉哥们一把,给你做牛做马都成!
可接下来,我就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我看见齐嫣正灰头土脸的倒在我身前,脑门上肿了个大大的包,满眼幽怨的望着我!
老土匪和孟甘棠鼻青脸肿的站在前边,警惕的望着我!
他们俩个的表情,就仿佛生怕我会把他们给怎么样了,对着我就喝到:“你这没良心的小崽子,老子警告你,再敢动手我跟你不客气了!哎哟,孟八婆,快瞅瞅我的脑门,是不是被那王八羔子给揍伤了,疼死我了!”
孟甘棠却是有惊又惧的对他道:“少说废话,你快看看颜知的眼睛,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他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我脑袋里头很乱,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的骂道:“靠,我说你们三个在搞什么飞机,那臭婆娘呢,他奶奶的,白亲了老子一口就把我随手打发了,让她滚出来,老子今天势必跟她理论理论,世上哪有这种事?”
然而,这番话刚一出口,我自己却先愣住了,急忙东摸摸西捏捏,又把左手抬起放在眼前,快速打量了几眼!
等我看清楚虎口上两只黑黑的牙印后,登时就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的叫到:“靠,老子这是........这是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