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镇长的追问,我继续保持着怒火中烧的表情。
虚虚实实的将情况大概讲了遍,再加上红脸大汉尸体上,的确穿着我们的潜水服,由不得老镇长不相信!
最终,夜闯葬室这件事,被我们有惊无险的揭了过去!
小镇上的居民,大多都是厌倦外界的生活,远避此间的正直之人。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对红脸大汉异常鄙夷。几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得了老镇长的应允,直接挖了个土坑,将他就地掩埋了!
土葬,在藏地这边,算是种最严厉的惩罚!他们认为,人死后被埋在土中,灵魂将永生永世的被囚禁在地底,不可超生!
之后,老镇长把我们请到他的帐篷,找镇子上的医生给孟甘棠检查了一下,宽慰了我们几句。
跟着,就让拉普向我询问:“小老板,镇长问你们在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老萨仁的尸体去哪儿了?阿莫又是怎么死的?”
我故作为难了片刻,就让文芳把渔网中的那只噬灵水母取出来,把葬室发生的实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
只不过,噬灵水母的身份,实在不便明说!
于是,我就编了个瞎话告诉他:这东西是从地狱的魔窟跑出来的邪物,当初那个来你们这里住的天葬师,其实是一只魔鬼!
他把这只邪物放在那张床上,让你们把死人抬进去,就是想利用这种邪物,把死者的灵魂,带入魔国给他做魔兵!你们被他骗了!
说罢,又暗暗提示,让拉普把老土匪先前给孟甘棠胡诌出来的身份告诉他。
拉普依言照做。
老镇长听完,神色变幻不定,又给我们郑重其事的表达了歉意。
随后,双方聊了半个多小时,他就下了逐客令,估计想要去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累的不轻。
于是,当下辞过了老镇长,背着孟甘棠和众人返回客船。
一夜无话。
次日中午,众人陆续醒了过来!
我起的比较晚,发现甲板上多出了很多东西,大概都以食物为主。
老土匪他们,正一人抓着一条烤羊腿啃得欢实,见我出来,就一招手吆喝道:“臭小子,醒了啊!”
“快过来,他娘的,这边倒腾肉食的手艺就是好,羊腿都快他妈赶上龙腿了!”
我肚子也正咕咕叫,过去啃了两口,主动忽视了孟甘棠幽怨的眼神,随口问了句,这些东西哪来的?
老土匪嘬着牙道:“还能是谁?那个镇长老头,一大早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咱们的补偿!”
说着,这老家伙搓着脚丫子,啧啧的道:“臭小子,小侄女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我说,你小子够可以,还知道耍贼喊捉贼的把戏了!”
“不过,接下来,你小子打算怎么办?”
我擦了擦嘴,知道他在问什么。
随即,沉思了片刻,就说:“其实,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昨晚跟着那个无魂之尸,一路寻摸过去!”
“我估计,那玩意,十有八九是去空行母口中的那座水下建筑!”
“只是,这个办法眼下是没戏了!”
“我觉得,咱们的突破口,应该放在那只噬灵水母身上了!”
众人闻言,纷纷奇怪的向我看来,不懂我的意思。
我也懒得再多费口舌,干脆的道:“我的想法是,咱们给那玩意身上搞个定位的东西,把它扔水里!”
“这东西,之前吃了不少苦头!下水后,很有可能会逃到它的老巢,咱们一路跟着,总能找到地方!你们觉得咋样?”
“嘿!这法子好!”
老土匪当即一拍手,古怪道:“小子,我他妈越来越觉得,你这家伙有点损!不过,这事到挺对老子胃口,就这么办!”
有了计划,众人马上就开始忙碌起来。
我在拉普肉痛的表情下,嘿嘿怪笑着把他舱室的水上追踪器拆了下来,让其它人躲远点,小心翼翼的把渔网慢慢解开。
趁着噬灵水母的躯体,缓缓恢复正常体型的机会,用军刀在它‘伞盖’上,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强行将追踪器塞了进去!
随后,不用我招呼,文芳就把准备好的针和鱼线抛了过来。
我别扭的捏着针,胡乱的凭感觉把伤口勉强缝住,就卯足了一口气,把噬灵水母拽到船舷,身体向后侧了侧,抽出军刀看也不看直接割断了渔网。
“走你娘的!”
紧跟着,不等那玩意破网而出,一脚踹下了船。
这时,其它人见状纷纷凑了过来,伏在船头上观察着水面的情况,没几秒钟,水面先是咕噜噜的冒出一连串的水花。
接着,那噬灵水母总算彻底冲出了渔网,在水中犹如变成了一条灵活的水蛇,红色的伞盖一鼓一胀之间,竟向前冲出去七八米!
“靠,这么快!”
庾明杰瞪直了眼睛,急忙冲拉普大吼:“还愣着干啥,快撒丫子追啊!”
拉普呆了下。
旋即‘哦’的下反应过来,赶紧跑到船室把客船发动起来。在汽轮机的轰鸣声中,客船化成了一道利箭,在水面上疾驰而去........
客船起航后,大约在水面上飞驰了两天,小镇早已被我们远远的甩到了后方,这里已经到了马泉河的上游。
然而,那只噬灵水母依旧在水中飞驰着。
两天来,这种怪物展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体力,自从落水之后,几乎一秒钟也没有停歇,不知疲倦的一路直线前行。
这天,我接过拉普的班,在船室把着舵,文芳低头认真的对比着地图,想要辨认出我们目前走到什么地方。
孟甘棠无聊的抓着我耳朵把玩着,没话找话的跟我扯着闲篇。
底下的甲板倒挺热闹,黄叔他们仨你来我往的玩着纸牌,时不时冲我们吆喝一口。
说话间,前方出现了一道大冰瀑。
拉普赶忙扔下手中的牌,招呼我把船停下!
然后,他就蹭蹭蹭的跑上来,从我手上接过船舵,说一般冰瀑周围的江底,都会有些史前冰川留下的暗礁,深埋水底,又和江水融为一体。
即使一些常年跑船的老渡夫,也不敢轻易在这种地形穿流,让我们去甲板上,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也看出来这里气势险峻非凡。
客船附近都是东一块,西一块飘在水面上的浮冰,尤其是前方那道冰瀑,犹如从天空倒挂下来的银帘,利锥般的冰柱垂在江面三四米高的地方,其上是座积雪累累的大雪山,但看数量,估计上边的雪就有数十万吨。
冰瀑下,有条深长的冰谷隧道,马泉河到了那个地方,出现了分流的迹象,两条逶迤蜿蜒的支流,曲曲折折的擦着雪山流向左右两端。
中间,则有两条冰川夹成的天然河道,直直的通往那条冰谷隧道。
三人下到甲板。
文芳抬头看了看前方越来越近的冰瀑,对我们道:“根据地图,过了这条冰谷隧道,之后就是广袤无垠的阿里冰川地区!那里罕有人烟,是整个藏地最偏僻也最险恶的地方,这和咱们之前的路线计划有些冲突......”
在这等自然的天威下,老土匪的嗓门也不禁变低了七八度,捂着嘴生恐引起雪崩,小声道:“冲突就冲突吧,反正大方向没错就成!臭小子,那噬灵水母咋还没停下?妈的,那虫子是不是在耍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