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幕中,两只手电射出去的光柱,随着我身体的移动上下左右的摇晃着,孟甘棠极力稳住自己双手,让白色的光柱始终定格在前方夺路狂奔的米戈身上!
这时,前方的丘陵出现了一道足有六米多宽的断口!
我招呼一声,咬着牙纵身跳如了骸骨遍布的长沟中,雨水模糊了视线,完全凭借一股韧劲在死撑往前追。
猛然间,前方的米戈在我的视线中诡异的消失了!
我心头咯噔一下,忙向背上的孟甘棠问道:“怎么回事?那怪物跑哪去了?”
孟甘棠将手电微微向下一压,指着前方叫到:“快看,在那里!它好像晕倒了,赶紧过去看看!”
我顺着迷蒙的光柱看过去,果然发现,那怪物此时正平躺在一堆白骨上,毫无半点动静,生死不知!
我心神一振,加快步伐冲了过去!
到了三四米处的位置,我又急急忙忙定身停下,抬手瞄准地上的米戈便准备开枪射击,彻底结果了这怪物,省的在被她缠上!
然而,就在我把枪口刚对准地上的这只米戈时,背上的孟甘棠忽然开口阻止了我:“颜知,先等等!这只雪人有些不对劲,你看她的腿!”
我不悦的皱了皱眉,嘿,这娘们前不久还喊打喊杀的,怎么现在又变了卦了?这怪物有什么不对劲的?一枪结果了便是,哪来的这么多事?
牢骚归牢骚!
不过,我还是低头看了过去,心中瞬间一奇,之前只顾着玩命追击,无暇细看此物的具体情况。
此刻定睛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只米戈身上,原来披着一身厚厚的牛皮大衣,看起来颇有些年头,残破不堪,粗糙的牦牛皮毛中还残留着许多黏在一起的肉末,估计是这只雪人,从以前害死的人身上剥下来,披在自己身上的!
我粗略的一眼过去,又将视线挪到了她的下半身,马上就明白了孟甘棠的意思!
只见,此物的下半身煞为诡异,两条粗壮的腿被一只又长又宽的‘牛皮筒靴’裹挟在一起!
乍一看,就好像长了一条腿!
我挠了挠头皮,啧啧称奇:“孟大美女,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家伙倒也怪可怜的!”
“你看,这身上连套像样的行头都凑不齐,整了这么只长筒靴子将就了事,也不怕两条腿被挤出高血压来?难怪之前,看这玩意一蹦一跳的,活像个独腿僵尸!”
“你正经点!”
孟甘棠抬头拍了下我的脑门,说道:“你再好好看看,这只百纹牛皮靴好像不是她自愿穿上去的,似乎是被什么人强行绑到她腿上的!”
绑上去的?
我闻言一奇,索性将电鱼枪的散珠子卸下来,装了发网弹将这怪物捆起来,方才让孟甘棠从身上跳下,凑近脑袋仔细检视!
这一看,很快就找到了人为因素的证据!
在长筒牛皮靴的靴口,大概处于这怪物的两片屁股那个位置,竟然嵌着一圈钉子,透过牛皮靴仿佛直接刺进了这怪物的骨骼上,将牛皮靴牢牢地固定在它身上,伤口附近的白色皮毛中,隐约还残留着当时留下的一些淤痕!
雪人的毛发茂密的股部,则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边,好像当初下此手段的人故意为之,让我大大迷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除了这些发现外,到还有个让我比较宽心的事情!
那就是,这只雪人似乎是母的,胸前坠着两颗难看的乳房,却没有长毛遮掩,似乎被人刻意的剃光了!
看到这里,我隐约明白了几分,无语的掉头望向旁边的孟甘棠!
孟甘棠反应一点也不慢,此刻整张脸几乎红成了猴屁股,又羞又气的瞪了我一眼,骂道:“呸,你们这些臭男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平白挨了她一顿数落,大叫委屈道:“冤枉啊!我说孟大美女,你可不能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所有男同胞!”
“这玩意身上的家伙事又不是我下的,干我屁事!”
“不过,能干出这等事的哥们,我可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那得饥渴到什么程度,才能对这种怪物下此手段?”
俩人闲扯了几句,很快便扛不住头顶噼里啪啦的雨点!
我打了个喷嚏,搓着赤条条的膊子,问道:“孟大美女,您这还有什么要求没?要是没了的话,劳驾往后退一退!”
“待我解决了这玩意,咱们赶快回洞里等救兵去!”
“啊??”
孟甘棠横跨一步,挡在我身前,忿忿不平的道:“颜知,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这雪人多可怜,你还要杀她啊?”
“不行,我不同意!”
我脑袋登时大了一圈,完全没想到,孟甘棠会出其不意的来这么一招!
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紧忙‘哎哟’一口:“我说孟大美女,这会儿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你看这玩意可怜,可人家看你,搞不好就是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这件事,可由不得你使小性子!听话,退到一边去,我向你保证,绝对让她舒舒服服的上路!”
然而,孟甘棠此刻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好说歹说,就差磨破嘴皮子,可她一点退步的意思也没有!
这时,居然蛮不讲理的一挺酥胸,无赖道:“我不管,这雪人都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害成这样的,我不许你杀她!不然,你先把我杀了吧!”
我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这娘们脑子莫不是被雨淋坏了,也太不明白事理了!平常都还好好地,怎么这会儿却做起了这圣母的行径?
只是,孟甘棠如此一来,倒让我立时有点束手束脚!
有心绕过去,一枪结果了这怪物,又恐散珠子万一打在她身上,当场来个血溅三尺,那我想哭都没地去哭!
可若是就此放弃,以此物睚眦必报的性格,接下来的路上,只怕更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地上的雪人竟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
先前那发散珠子,只有两颗落在了她身上,一枚在左臂毛发旺盛的手腕处,一颗则擦着她的下巴划过,拉出一条狰狞的血痕!
此时,这怪物醒转过来,瞧见我们这两个‘仇人’时,喉咙立刻发出如野兽咆哮的那种嘶吼,疯狂在渔网中挣扎起来。
渔网一受力,马上便无情的开始朝内收缩!
此物不明拉普这种网弹的厉害,反倒激起了内心的凶性,扭动的幅度愈发剧烈,坚韧的网丝深深地勒进她的肉中,渗出丝丝猩红的血液。
我见状喜上眉梢,正愁孟甘棠爱心泛滥,让我拿你不得!此刻居然自寻死路,当真是天要亡你!
我怕孟甘棠一时想不开,跑过去解开渔网!
于是,抢先一步从后抱住她,七拐八绕的道:“哎哟,孟大美女,我记得咱们俩,好像还从来没在雨中漫步过呢!”
“你瞧瞧,此地山谷壮丽,群峰起伏,皓月当空,合该谈情说爱,缠绵悱恻的绝妙之地!话说,你是从啥时候对本相公芳心暗许的?”
孟甘棠哪不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气呼呼的照着我左脚用力一踩,趁着我捂脚呼通之际,一溜烟的跑到那怪物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