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滔滔不绝的讲完,总算为我们解开了这个‘无尽海’的谜底,但众人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一来,是因为没人想到,这个无尽海居然会在西藏那边!与我们可谓是天南地北,除了黄叔外,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跑过那么远。
二来,这座无尽寺传说中早在公元八世纪,便已经随着雅砻藏布江的滚滚河水,消失在世人眼中。无影无踪的东西,我们该如何去找?
最后,孟甘棠在信上说,会在无尽海之前等我。
可她,又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信上交代说,无尽海有破解我身上虫术的东西,更是让人难以接受。一个是佛教传说中的寺院,真实性尚在两可之间。而另一个则是神秘的虫术,这两者似乎从哪个方面看,都无法联系在一起。
我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甚至怀疑黄叔是不是说错了地方?
黄叔却一脸肯定的道:“臭小子,你把阿叔我当成了你啊?要没点把握的话,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实话告诉你,阿叔我以前曾去西藏专门找过这个地方。虽说最后没找着,但好歹从个老和尚口中,知道了这个地方!”
说罢,黄叔又气呼呼的道:“你小子要是不信,倒是自己去查资料啊!看看在这南南北北的,还有没有叫做无尽海的地方!哼!”
老土匪一生气,反倒让我彻底相信下来,那座传说中飘在雅砻藏布江上的寺院,很可能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地方。
于是,众人当下一合计,决定不管是真是假,先过去看看再说!
随后,又开始讨论这次去西藏的人选。
让我跟文芳大为头疼的是,这次所有人都表态自己要去。甚至连刚刚过来的洛玲,也提出了同行的要求。
最后,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总算说服了美玲跟秦如玉俩人,让她们留在这边照应木老头,却在文芳的建议下,带上了兴致勃勃的洛玲。
一夜准备。
第二天,众人大包小包的坐上了西行的列车。
桑耶寺坐落在西藏自治区山南地区的桑耶镇境内,背依哈布神山,面向波涛汹涌的雅砻藏布江,山丘林立,水脉纵横,交通极其不便。
我们从拉萨下了车,先包了辆客车,在土路上颠沛了三个多小时,到了桑耶渡口下车,又上了船,歪歪扭扭的飘在清澈的河面上。
这是除了黄叔外,我们几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到这片久负盛名的世界屋脊之地。
万幸的是,被人过分渲染的高原反应,并没有出现在几个人身上。头顶刺眼的阳光似能把人的眼睛晃花,天蓝的近乎能看见骄阳边黯淡的星辰。
黄叔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坐在船头拉着藏族船夫扯东扯西。
这时,河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块非常大的滩地,上边坐落着一座古朴肃穆,在阳光下闪烁金光的寺庙,黄叔急忙指着道:“贡那老弟,快看,那座寺庙就是桑耶寺吗?它不是在岸上吗?咋跑到这河中心来了?”
这个叫贡那的船夫摇了摇头,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对我们说道:“桑耶寺还远着呢,得把船划到头才会出现。你们现在看见的这座寺院,叫做桑利寺。”
“桑利寺?”
众人闻言忍不住放声惊呼。
这船夫大概是看出了点什么来,对黄叔问道:“几位看样子,好像知道传说中的那座桑利寺?”
黄叔惊讶的点头道:“没错,略有耳闻!不过贡那老弟,那座神寺不是早就随着莲花生大师消失了吗?怎么......怎么又出现了?”
这船夫笑着对我们解释道:“几位不必震惊!这座桑利寺并非是以前的那座。乃是前些年有个你们汉族的女商人,出资修建的私人寺院。你们看,墙上的瓦还是新的呢!”
我们抬头一看,果然发现这座桑利寺确实修建的时间不长,四面被低矮的围墙围拢着,偌大的庙中看不见一个人影。
黄叔故作夸张的拍着胸口,大喘气道:“贡那老弟,你可差点吓死我了!我刚才还以为,是传说中的那座神庙时隔千年又出现了!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座寺院是谁修建的吗?”
贡那摇头道:“这个我就记不清楚了!以前倒是听人说过,那位汉族女老板好像姓孟,叫孟什么花.......”
“孟什么花?”我跟文芳他们仨面面相觑,心说,这他妈算什么名字?翠花,梨花,苹果花?谁他娘的会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儿?
突然,脑子里头就灵光一现,大声道:“孟甘棠!她是不是叫孟甘棠?”
贡那一敲脑门,道:“对头,是叫这么个名字!我就说嘛,记得她名字带着个花呢!原来是海棠花啊!”
得到他的肯定后,我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妈的,这座寺院居然是孟甘棠那骚娘们出资修建的?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搞这么大场面又想做什么?
我脑中的思绪立刻就飘远了。
这时文芳一推我,不能肯定的对我道:“颜知,这座桑利寺既然是孟甘棠盖得。你说,她指的无尽海会不会就是这个?”
我几乎没有思考,便说道:“这还用问?一定就是这个!贡那大哥,麻烦你把船停在这座寺院前!”
贡那嘀咕了两句,就转舵将船靠边停下。
上岸后,身前不远处就是扇涂着红漆的厚重庙门。
几人提步刚走到那扇门下,门就被人从后方打开了,探出来一个笑眯眯的脑袋,冲我招手道:“颜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不用说,从门中走出来的这个人,正是此行的始作俑者孟甘棠了。
饶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看见她的时候,仍旧短暂了呆滞了四五秒,方才回过神来。
紧跟着就出了身冷汗,暗骂,这骚娘们疯了不成?当着这么多人面,这种话也敢说?亲娘咧,文芳可千万别看出什么苗头啊!
我毛骨悚然的看向周围,发现其它人都古怪的盯着我。
尤其是文芳,眼神冰冷的犹如锋利的刀刃般,我不由打了个冷战,跳脚怪叫,企图转开话题:“孟甘棠,真是你!你,你说话注意点!老子,老子想你干嘛?快老实交代,这次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孟甘棠眼睛在我跟文芳身上来回扫了扫,就耸了耸肩膀,撇嘴道:“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我的目的,信上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既然来了,能不能先进去再说?”
我看向文芳。
她却冷冷的哼了下,抬脚朝孟甘棠走去。其它人见状,似乎已经看出了点苗头来,噤若寒蝉的低着头,快步跟上了她。
我咬牙切齿的在心中不断咒骂着孟甘棠,忐忑不安的吊在最后一个位置,跨进了那两扇寺门。
这座寺院很大,目测占地面积最少在三千平方往上,内部却非常空。所有房间门窗紧闭,似乎只有孟甘棠一个人。
她领着我们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座摆着许多座佛像的偏殿中。殿门诡异的开向西边,门外的光线无法进来,让整座大殿看起来阴森异常。
不知怎么回事,一进来我就莫名的感到全身不舒服。胸口沉甸甸的,犹如瞬间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第一反应,我就看向其它人。发现他们脸色难看,似乎也出现了同样的情绪,不由警惕起来.....这座大殿,不对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