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世事难料。无尽海一事,先有孟甘棠发难在前,道出了我与她之间的猫腻。后有庾明杰煽风点火在后,彻底绝了文芳对我的念想。率领众人连夜离行,绝尘而去。
正是“一朝点破东窗梦,旦夕举目无余亲。”
罢了,我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唯有秦如玉不避嫌隙,愿与我天涯海角的电联一番。待我提及那个神秘道人时,告诉我曾有段时间,洛玲屡屡对她提到一个名为鬼谷的地方。
听话听音。
依洛玲当时的意思,这个鬼谷似乎就是个历史悠久的道观,里边或许有不少避世不出的道人聚集。此地,可能与数度出现在梵文中的神秘道人有关。
只是,秦如玉身在万丈红尘,向来没有避世隐居的意思。因此,洛玲对她说起此地时,也只是一笑了之,全然未放在心上。要想知道具体的情况,非得等洛玲从行程中回去后,当面盘问,才能明了。
双方约好,等过几日秦如玉那边有了收获后再度联系,便结束了这次通话。
放下手机,我眼睛又忍不住往信上最后那行小字扫了扫,暗自担忧道:文芳既然留下此言,按照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莫非是想去找这个鬼谷,弄明那个神秘道人的身份?
八九不离十!此人在梵文中,曾提到自己乃是一个教派的人。此教有人进入过那个妖魔之眼,也就是我们曾见过的‘神目’,并留下了一件能够追踪妖魔之眼的‘奇物’。
这个鬼谷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教派?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突然破门而入的一个人,又打断了我大脑七绕八拐的思绪。抬头一看,来人竟是阿大!
我惊喜的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用手推了推他,才讶异的问道:“我靠,真是你!阿大,你怎么没跟文芳他们一起走?”
说话间,我就招呼他落座。
不料,阿大按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头开口道:“颜知,我就不坐了!你现在醒了,我也该告辞了,保重!”
阿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我正愁身边没个说话的人,怎能这般轻易放他离开?于是,便生拉硬拽的撺掇他坐在椅子上,东拉西扯的寒暄起来。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阿大昨晚便生起了策马东回的念头。只因他与文芳等人不甚熟稔,又受不得老土匪称兄道弟的热情。翻来覆去的数过去,好像只与我有些交情,便留在了今日。准备互相做别后,就回去找寻佛主。
阿大去意已决,我挽留了几次都被他回绝。最终,只得披上一件孟甘棠备下的藏袍大褂,将他送上了船,目送他消失在白茫茫的江影水光中。
临走前,阿大一只脚踩在船上,欲言又止的对我说了句非常古怪的话:“颜知,这次一别,你我二人怕是再无相见之期!听我一句忠告,藏地山高水远,却是一片净土。中原物华天宝,绝非良善之地!”
“若能留在此地,最好不要回去!”说罢,阿大便让那船夫分水破浪而去。
正当我绞尽脑汁,揣摩阿大言外之意时,赵娇和一个叫不上名来的小阿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是孟甘棠请我过去。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在佛殿暗门后的小客厅见到了孟甘棠。
她挥手叫两个小妮子离开,招呼我落座,端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酥油茶,顺势往我肩上一枕,深情款款的问道:“颜知,文小姐他们走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气哼哼的端起杯子灌了两大口,撮牙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就此回去,估摸着也是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得了,以后就凑活着跟你过,在你这做个小白脸,混吃等死吧!怎么样,欢迎不欢迎?”
孟甘棠妩媚的白了我一眼:“你这没良心的混蛋,说话能不能好听点?想跟我凑活过,我还不愿意呢!”
这娘们一身的媚骨,此番风情万种的一娇嗔,几乎让我当场把持不住!心中食指大动,反手勾住柔弱无骨的柳腰,故作凶狠到:“格老子的,小娘们好大的胆子!敢不欢迎洒家,信不信老子把你就地正法喽!”
孟甘棠见我神色有些不对劲,花容失色的推开我,慌张的逃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胆怯的捂紧自己的衣襟,警惕的对我说道:“混蛋,今.....今天不行,人家.....人家那个.....来了!坐好,不许乱动,我有正事说呢!”
我好险没被当场噎死,双眼冒火的盯着她两条腿缝:妈的,这女人莫不是故意玩我的吧!老子这都马配鞍,弓上弦了,又来这么一招,诚心要我难看吗?
不过,孟甘棠的神色不像是作伪,之前落跑间行动也的确有些许别扭。只好压下满腹的邪火,没好气的让她有事快说,寻思着身上还有几个大子,待会儿要不要叫上两个阿妹,去僧房春宵一度,舒缓舒缓筋骨?
我看,赵娇那小妮子白白净净,前凸后翘的就成.......
我这边心思飞到爪哇国之际,孟甘棠那边已经自顾自的开说了。竖起耳朵稍微一听,才知道,这娘们说的还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众人前几日榷定无尽海一行时,她曾对我保证过,这次事毕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我,还别说,在这件事上,孟甘棠挺守信的。
我耐心的往下听了几句,见这女人颇有几分掏心窝子的意思,净说些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大概的内容无非就是,她当年一个人流落街头后,巧遇佛主被其收留。
再往后,她又发现了天蝎王的存在,想方设法的要消灭这个隐患。于是,便将此事透露给了佛主,希望他能够帮上一点忙。
无奈佛主全幅心思都在那个神目上,完全不愿意插手此事。孟甘棠只好自己一个人,如何去跟那天蝎王斗智斗勇.......
我听到这里,耐心基本上被磨光了,说道:“打住,先打主!我说孟大美女,你甭只挑这些我知道的说啊,倒是抖露点我不知道的真货色出来哪!”
孟甘棠气纠纠的瞪了我一眼,哼道:“那你还想我说什么?”
我干笑两口,大脑飞快的组织出来几个问题,别扭的问道:“得得得,瞧你这糊涂劲,我替你缕缕思路!第一个问题,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身上那件五彩蚕衣是从哪儿来的?甭想撒谎,庾明杰都对我说了。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还有个姘头?”
不想,这个问题一出口,却惹来孟甘棠一阵调侃:“哟,你这没良心的混蛋,还知道吃味哪!那衣服不是我的,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要说我的姘头嘛,倒是也有一个......这不,正在对面审问人家呢嘛!”
我顿时面红耳赤,内心将庾明杰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遍。
妈的,那小子空穴来风的胡乱猜测,让我还真就信了他的连片鬼话。此刻,倒教老子被这娘们臊的下不来台!
我羞愧难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把话题岔开,又一口气问了几个心中一直不解的问题。
孟甘棠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这些年她的重心都在针对天蝎王哪方面,对其它的事情并不上心。本身又是个灵知,虽说被佛主收留过,却很难得到佛主的完全信任。
因此,她知道的隐情及其有限。回答上来的问题,大多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至于诸如:神目究竟是何物?佛主寻找那种灵知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等等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却没有一个准确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