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些人始终把自己当人上人,总觉着走到哪都应该被别人让着,杨长峰认为,这种人和那种社会巨婴一样,也是属于一辈子都没断奶,欠揍的货。
那司机看着挺富贵的,穿着啄木鸟,人高马大的,三十多岁的样子,眼睛里血丝很重,嘴里还有轻微的酒气,这肯定构成酒驾了。
这种货色,天生就欠收拾,对这种人讲道理没用,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就行了。
杨长峰认为,尊重基本的规矩,比如,先来后到,再比如,尊重人,这就是基本的规矩。
所以他不在意对方是个什么人,一巴掌先抽过去再说。
叶家的夜宴,那又怎么了?我是来赴宴的,不是来受委屈的,何况,看这几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有能耐的人。
他还真判断错了,这还真是“有能耐”的几个人。
车上有两个算是叶家的亲戚的“大人物”,一个在中原某国企担任老总职务,这次来是精心准备过的。之所以说精心准备,不是因为人家拿不出好东西当生日礼物献给叶老爷子,而是在太多贵重礼物中怎么挑选既能体现分量――人家是叶家的亲戚,还是在地方上连市长都
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又要不能被叶老爷子反感,甚至看出这个亲戚走了歪路。
他是和一个在地方上担任重要职务的高级领导一起过来的,算是沾亲带故的那种,叶老爷子过生日,他们特意在下班之后才匆忙坐飞机跑到京城来。
很不巧,那个当高级的,一只脚快进副部级行列的大领导就是江州的。
杨长峰那一巴掌抽出来,他立马认出来了。
心里顿时打了个寒颤,他可太知道这个人的分量了,这可是传说中的秘密部门的领导,级别没他高,可那分量,这么说吧,人家要对付他,他怎么死的都不可能知道。而且,他还知道,这人是叶家的大公主亲自邀请来的,在今天的夜宴上人家是另一个主角,叶家就是要隆重介绍人家,同时也是给叶家的亲戚朋友,乃至来参加叶老爷子
的生日夜宴的那些大家族们打个招呼,这人以后就属于谁家都别招惹的人物了。
“怎么遇上他了?”领导很惶恐,连忙要过去打圆场,这时,那位老总发火了。
“你怎么搞的?你这车应该停在这吗?”一看车,是军方开发的民用版的车辆,老总心里有数了,不过就是有俩钱的暴发户,不用在意,属于能收拾的人。这也怪不得韩公主,她这辆车,是借给杨长峰用的,应该说,她是要用这辆车先拉上一点关系的,而这辆车,本身又没有任何特权,出了质量好,一般人买不到,再没什
么好稀罕的,在那种市长都不敢招***企老总的眼里,这就是个暴发户炫耀身份的车辆,他可是贵族行列里的,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暴发户让步?
所以,人家指责的理直气壮,而且,人家还真把杨长峰当司机了。
要不然,开这种车来,应该已经进门去了才对,可这人在驾驶室,这就说明,这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没资格进叶家大门的司机而已。
至于副驾驶座上那个戴着墨镜的,看着挺漂亮的女人,那也没什么,不是暴发户的女秘书就是想蹭贵族的贵气的小人物,何足挂齿?
杨长峰眼睛一瞪,道:“那你让我停哪去?开墙上?”“你这种车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瞎了狗眼,不看看这是哪,这是你们来炫富的地方吗?开走,马上开走,不然我让人来砸了你这车,等你老板出来,我让你连饭碗都砸掉你
信不信?”老总火大着呢,心里本来就很焦急,眼看着没早到,他有点怕待会儿进去坐不上比较讲究的席位。没办法,他打听过了,今晚要办的事情很大,大到他根本没资格参加的层次,而关键的问题在于,听说江州的狗大户代表要来,他得想办法利用叶家的关系弄点钱,企业
的钱都被挪用的差不多了,上头要派人检查,他得把窟窿堵上。
陈氏集团是很厉害,可那也要看在哪,在叶家,他们算什么?不过是上头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还真敢把自己当什么人物?
所以,人家老总心里的主意打的很坚定,只要能跟叶家说得通,通过叶家的关系,让狗大户给他把钱出了,那就一切好说。
至于那些钱的说法嘛,那可太简单了。
改制,甚至股份买卖,只要他们能给钱,他就有办法把这件事给办妥当了,谁也查不出一点问题的办妥当了。眼看着自己的车停不到好位置上――停车也是有讲究的,这人很善于布局,他得让人看一看,在叶家,他的车是能停在比较好的位置上的――这人一拍车门:“下来,你
们给我滚下来,不然让你们立马滚蛋信不信?”
别说,这种脑残要放在别的地方,那连三天都活不下去,可谁让人家能扯大旗作虎皮呢。
那位领导快步过来,正要把那老总给拉开,又有人来了。一辆比较低调的沃尔沃,家用的那种,银灰色的,车里坐着四个人,车到这边,一看有一辆商务车挡路,开车的大个子胖子也急了,从车窗探出头喊了一声:“干什么呢?
想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把车挪开,听到没有?”
老总仔细一看,哎呦,这可是惹不起的人。京城黄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后来把手里的生意全部交出去,通过国企,黄家选的三个人现在全都是级别不比他低的大人物,这种家族,在叶家面前当然不算什么,可对
他一个千方百计跟叶家攀关系的人来说,那就是惹不起的大家族。
“哟,黄老,您也来了?”老总连忙迎上去,然后,回头恶人先告状,“黄老您给评评理,一个司机,还把车停到这地方,这哪是事儿啊,我说两句,人家还动手了。”
后排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不是很高大,脸色阴沉,看上去黑黑瘦瘦的很不起眼。
往车上瞥了一眼,黄老道:“人家要是先来的,你也没理由抢人家的位置,好了,去把车挺好快点进去吧,不要在这找茬,有什么事情,回头私下里自己解决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别在叶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上给叶老爷子添堵,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可人家老总是带着目的找停车位的,要是这里停车一辆挂着惹不起的车牌的车那就算了,就算是一辆拖拉机,你要能挂着一看就是惹不起的车牌,那也没人敢惹你,可你
这车,完全一个暴发户的座驾,车牌也很普通,你能是什么大人物?
老总今儿就跟这辆民用版军车杠上了。
要是没抢到这个停车位,一会宴会结束,大家出来的时候,有几个人会正眼看到你的车?
车就是名牌,就是名片,代表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呢。
杨长峰突然把车往前开了一下,冲出去有两米多。
这下把老总彻底激怒了。“好,你跟我争,是吧?你也配跟我争?”人家立马开始打电话,不是叫叶家的人出来处理,他还没那个资格,更不可能有叶家的人的电话号码,但他觉着,附近的警卫部
队总还是可以找来的。
能惹得起的人,那就直接一脚踩死,也算是今天打一个开门红的胜仗,说不定,借着这个威风,今天还真能办成不少大事呢。
黄老淡漠地看了一眼那辆民用版军车,他没认出杨长峰。
可他的司机,也是亲儿子,如今在京城市局担任副局长的黄局长认出来了。手一抖,黄局长骇然从车上下来,拉着老父亲低声介绍:“爸,这是那个杨指挥官的车,不过,我记着这辆车好像是韩家那位公主的座驾,刚才没看清楚,现在看清楚了,
这个车牌还是林家的人过来办的呢,说是给韩家公主的生日礼物。”黄老眼神迅速一缩,作为黄家的掌门人,他当然更清楚今天晚上这场豪门夜宴意味着什么,叶家要全面站队武帝,要给那个传说中很能打的秘密部队站台,作为黄家的掌
门人,他想看看风向再决定站那边。但有一个原则绝不可以违背,那就是绝不得罪这个手握重权的实权派青年鹰派校官,这种人,他了解过,心狠手辣,办事只看大局,对他们这些大家族恐怕有天然的没好
感态度,要是惹上这种人,家族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被他们刻意针对,那就等着完蛋吧。黄老立即有了应对措施,一把把老总的手机拍掉,厉声道:“为了一个车位,你就敢随意捏造证据污蔑人家,你这个国企老总,怎么就当成这个样子了?滚回去,开着自己
的车找地方停去,再在这胡闹,我马上向老叶提一下这件事,让叶家的人查一下录像,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真把那老总给吓着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不是,怎么说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黄家的掌门人虽然尊贵,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