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峰并没有化妆,这一次,他带着陈艾佳大摇大摆地到了仙桃花园。
这里,是他干倒了一个巨贪小官,也干掉了一大批敌人的地方,他过来再看看,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透视眼完全可以看清楚整栋楼里的情况,这栋楼里,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逃走了,刚发生过战斗,还死了那么多人,谁都不愿意在这里住着,能跑的赶紧往远处跑,没有别的地方去的,也马上找亲戚朋友
先去借宿,留在仙桃花园的,基本上都是有目的的。那个女人所在楼层只有一家人还在,不过,那是一家不愿意出门的普通人家,在家里正在想办法辟邪,杨长峰失笑,摇了摇头,最大的守护神就是子弟兵,偏偏有些人不相信,既然他们愿意把希望寄托在
别的地方那就随他们的便好了。
陈艾佳掐了杨长峰一下,她以为杨长峰在笑话她的生母。“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有些人啊,宁可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人性,也不愿意相信子弟兵,这种人,呵呵,只会窝里横,出去就是窝囊的自私鬼,人啊,总是把最好的给别人,而忘了自己身边
的人都多善良,孩子对于父母,国人对于国家,风气坏了。”杨长峰感慨万千。
陈艾佳这才放过他,警告道:“你给我小心点儿,允许你左拥右抱,你可别得寸进尺!”
提起这个就来气,居然还想把老丈人拉下水,有这么坑的女婿没?全世界,也就这混球独一无二了。
杨长峰没敢跟老婆大人辩解,话说,他真的觉着这是个好办法,只是,想想的确也不对,李阿姨人那么好!
敲门后,女人从猫眼一看,骇然开门把两人一把拉进去,急道:“你们疯了?”
杨长峰没说话,陈艾佳脸一沉,看了一眼乖乖坐在沙发上,连话都不敢说的混血儿,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女人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应该这么强硬,连忙说:“这栋楼里特务不少,你们怎么不化妆就过来了。”
混血儿没敢看杨长峰,这个人凶的很。
倒是对陈艾佳多打量了两眼,看起来很不服气。
让陈艾佳惊讶的是,那个女人上去捂住混血儿的嘴,狠狠两巴掌,警告道:“这里是国内,我可以理所当然地揍你,一次没改,我就揍你一次,听到没有?”
真下手啊?
那几巴掌可真狠,声音不大,但打的疼。
混血儿不敢哭,刚才他哭了一阵子,又被揍的更狠,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家长的威严了,那真是用巴掌跟你讲道理。
“进去睡觉,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明白?”那个女人放开手,混血儿只敢掉眼泪,不敢出声,哪还有刚来的那种嚣张。
熊孩子大部分都是惯的,打一顿绝对治好。
把人关在卧室里,女人才回来,擦擦手,问道:“研究出什么了吗?”
她以为是有事情要来询问她。
陈艾佳淡淡道:“那些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不会让你去以身犯险,你能绝情,我还没那么狠。”
女人低着目光不敢看。
人,不能犯错,犯了错,有时候别人是不会给机会去改正的。“以后就留在江州,你的生活我会负责,至于把你儿子送回去,我让他想办法了,只要想到安全的方法,马上会把他送走。将来安定一些,如果你想去看他,你自己去就是了。”陈艾佳说,在客厅里扫了一眼,从随手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档案袋,“这间房子我买下了,以后你就住在这,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换条件好点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些,如果你觉着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或者你自己回去,或者你跟
洋大人离婚,在国内再找一个,那都随便你。”
杨长峰连忙拉了下,老婆大人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那个女人脸色涨红,看起来很愤怒,尊严被这么看低,她自然来气。
可想想陈艾佳嘲讽甚至鄙夷的原因,她只能潸然,她知道,在陈艾佳的心里,她永远都不能有自尊的尊严了,谁让她当时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呢。
“谢谢,我,我听你的。”她嗫嚅片刻,苦笑着,飞快看了陈艾佳一眼,又连忙转过目光,她不敢面对亲生女儿的眼睛,那种虽然有一点温度,却根本瞧不起的刺痛,她接受不了,但又必须接受。
想想,她苦笑道:“离婚就不必了,根本没领过结婚证。算了,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承担,就是,就是如果可以,能把户籍拿回来吗?”
她眼睛里有亮光,看得出来,在国内的这几天,她的认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起国外虽然条件更好一点,但没有多少尊严的生活,她更愿意在这个当初弃之如敝履的国家生活下去。
陈艾佳嘲讽道:“哪好就往哪跑,你还真够聪明的。好吧,这件事我想办法,那就这样,你休息吧,我们还有事情。”
女人想挽留一下,她现在觉着,能跟自己的亲生女儿多待一阵子,哪怕被她冷嘲热讽,那也是幸福。
可她没敢。
陈艾佳长大了,她太有主见了,她不喜欢的地方,想不留着,别人别想让她留下。“对了,过几天,我会去京城,我爸爸跟李阿姨那边,我会向他们解释,你就不要辛苦了,在江州好好待着就行了。”陈艾佳又停下脚步,警告似的道,“你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了,还是不要互相打扰的好,你
觉着呢?”
这番话可相当不客气,翻译过来就是,你们既然已经离婚,都有各自的生活了,现在你别再去打扰别人的生活,这是你一贯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女人当场泪崩,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陈艾佳心里很差,差的无以复加,可她没想到,居然会差到这种地步。
她压根就没把她当有尊严,有道德底线的人看待!
陈艾佳没理会痛哭失声的女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当年种的苦果,她自己不吃,让谁去吃?没有人又义务替她吃那枚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