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出手相助
心梗极易造成脑死亡,若是一直唤不清醒宋老夫人,就算之后让她的身体恢复如常,脑子却因血液缺氧而变成植物人状态,对宋家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可宋老夫人明显对乐菱的喊声不起反应,只得用她最挂念的人来唤她。
墨香不知内情,闻声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滑,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外冲,大夫从前就交待过,老夫人的病势很凶,如果一旦药石无效,便是天人永隔之时。
现在老夫人只剩一口气,她得尽快通知老爷和公子小姐们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只是才冲到房门口,迎面便撞上了从学堂归来的宋天永,八岁的孩子,正值玩闹的年龄,声音听起来却是苍白无力,“墨香姐姐,你着急去干什么?”
“公子,您回来的正好,快去看看老夫人吧!”墨香抹着眼泪将宋天永领过来,乐菱看见他,顿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永儿,快叫你祖母,一定要将她唤醒过来!”
宋天永面貌苍白秀气,看见众人都围在祖母床前,便知肯定又是祖母急症发作。
当即上前轻摇着她,声声低唤,也许是宋老夫人心头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大孙子最为关切,不忍他受累,才不过几声工夫,便就恍惚的睁开了眼。
“祖母,您醒了?您认识孙儿吗?”得了苏沄蓦的轻声提醒,宋天永轻声询问着她,榻上的宋老夫人看见大孙子,嘴微咧,露出了慈详的笑,“祖母的大孙子,当然认识。”
“人醒了就好。”看宋老夫人能流利的回答宋天永的问题,苏沄蓦顿时松了口气,招呼乐菱上前,“你看着,以后如果再犯急症,你便如我这般给老夫人舒气。”
苏沄蓦右手握空拳,左手叠合其上,解释道:“用身体的力量从右往左滚压胸腔,压时吸气,手放开时呼气,直至两肩会动,脸色转好为止。”
示范了一遍,又让墨香和乐菱轮流滚压,矫正两人的动作,等两人学会时,沉香油也送了过来,苏沄蓦看了眼色泽,极为纯正,又道:“以后犯急症时,先滴几滴沉香油在舌头上,随即服药,再如现在这般让老夫人保持她最舒服的姿势,滚压缓解她的痛楚。”
“还有,若是半昏迷,一定要掐人中唤醒她的意识,否则……”
否则什么,苏沄蓦没说,房里的人也都懂,各自默了脸,宋老夫人看大家都沉默起来,自己笑了起来:“大夫早就说我是在向天借命,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都别太伤感。”
说着又笑看向苏沄蓦,“想不到苏夫人不止生意做的好,医术更是超绝,我这老婆子今日得你救命,算是欠下天大的人情了。”
“老夫人言重了,小妇人祖上行医,从小便知悬壶济世,你们不必挂在心上。”
苏沄蓦腼腆一笑,与清秀的脸庞相得益彰,显得很是质朴,略有遗憾道:“只可惜夫家经商,如今便夫唱妇随,难免荒废了祖业,心中还很是惭愧。”
“只有人心正,经商与行医皆可造福百姓,苏夫人也不必伤怀。”
宋老夫人微笑着宽慰了句,那股锥心的痛楚过去,面色又红润起来,朝乐菱说道:“苏夫人在府里还要住上几日,你可得好生招待,莫怠慢了人家。”
“菱儿晓得,不会亏待了苏姐姐的。”眼见母亲态度改变,乐菱是打心眼里高兴,苏沄蓦又上前替老夫人把了脉,重开了两副药方交给墨香,“标壹号的日常服用,标贰号的照着方子上面的药材制成药丸,急症发作时才服用,平日适量运动,增强体质。”
“奴婢知道了。”墨香将药方仔细的收起来,苏沄蓦看看老夫人已经无大碍,便点头告辞,宋府里的那些衣物还得赶制,还要忙着查案,实在没有太多时间闲聊。
乐菱看她要走,也拉着宋天永追了出来,冲她感激一笑:“苏姐姐,今日多亏了你。”
“你我既是姐妹相称,就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苏沄蓦嗔怪的瞧了一眼,顺手牵住宋天永,准备回月影阁,却在握住那瘦弱的手腕时,又皱紧了眉头。
乐菱看她脸色紧绷起来,不由就心慌了下:“苏姐姐,你可是有哪里不适?”
“没有。”苏沄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管家领着云深去量体裁衣,两人交换了眼色,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看他离开,才轻声问道:“永儿的膳食平日里谁负责的?”
“宋府主子不多,老爷又常期忙于公务,基本都是各房各院自己在小厨房里弄膳食。”
乐菱不知她心思,以为是问在月影阁的吃住,便笑着回了句,苏沄蓦微眯着眼,既然是在自己院里用膳,那宋天永体内的慢性毒,极有可能便是月影阁里的人所下。
但看乐菱笑眯眯毫无城府的纯真模样,苏沄蓦又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倒是宋天永察觉到她的动作,抬着眨巴着眼睛问她:“姨母,娘亲说那瓶丹药是您送给永儿的,您又治好了祖母,那您是不是也可以治好永儿身上的病?”
乐菱听得皱了眉头,“呸呸呸,童言无忌,你就是体弱而已,哪来的什么病?”
“娘亲,您还骗孩儿,分明上次那位老大夫给孩儿把脉时,就说孩儿身上有病。”
宋天永拖着软软的声调反驳了句,乐菱也想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那是那老大夫胡说,你没看大夫人都将他赶出去了吗?”
“哼,她是不想治好孩儿,眼看有人说实话,便将人赶了出去。”
提及杨佩容,宋天永还显稚嫩的脸庞上显了恨意,苏沄蓦看得心惊,试探道:“永儿,那你告诉姨母,你最不喜欢大夫人什么?或是她平常有没有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有。”宋天永肯定的点头,八岁的孩子已经能记住很多事情,稚嫩的脸蛋上闪过浓浓恨意,“我最讨厌她欺负娘胎亲,恨不能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