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乱点鸳鸯谱
“已然十九,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秦萧笑着,颇为无奈的摇头,言语间不难看出对郡主的宠爱,慕毓兰眼里带了丝喜色,看看坐在远处喝闷酒的雷泽策,心里已经琢磨开来。
文皇后在另一侧笑的温婉,“阿兰,你家策儿也该是时候娶亲了,正好驸马家的郡主也待字闺中,不如你们俩结为亲家,如何?”
慕毓兰并未反对,笑吟吟的看向秦萧,秦萧却苦着脸摇头,“那丫头自己不知瞧上了哪家的公子,这两年对人家茶不思饭不想的,可不敢误了雷公子的姻缘。”
这么一说,慕毓兰当即就淡了心思,雷泽策本身就已经对苏沄曦死脑筋,那日若不是得了苏沄蓦阻止,还不定得闹出什么事来,如今是连家门都不敢让他出。
若是儿媳妇再如此不开窍,一心向着外人,那倒不如不娶,还能落个清静。
慕毓兰眼神不善的瞪了眼在那里垂着头,瘦得颧骨高耸的苏沄曦,看她眼神阴冷的望着别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苏沄蓦神情浅淡的坐在慕云深身侧,不动如山。
心里不由就冷笑了声,苏沄曦个小小青楼贱女所生的女儿,还妄想与自己那高贵善良的姐姐留下的血脉相提并论?她给蓦儿提鞋都不够格。
正欲收回眼神,却见到苏沄蓦身旁微垂着头的苏沄贤,虽然眉眼低垂,但也能瞧见几分端庄秀丽的模样,也不知是哪家女儿。
不过能坐在苏沄蓦身边,应是蓦儿熟识之人,能入她眼的姑娘,定然不会太差。
秦萧瞧见她的眼神,笑的极其儒雅,“那位姑娘瞧着不错,温婉大气,就是不知可否成婚。”
文皇后知道慕毓兰素来冷傲,定然不会亲自开口,便笑道:“若只是想知道是否婚配,那有何难?但咱们的策儿文武双全,可得找个旗鼓相当的姑娘才能配的上他。”
“卿含这又是在笑话策儿了,他那个二愣子,能有姑娘瞧上她,我就烧高香了。”
慕毓兰心有怨念的望着只顾喝闷酒和偷瞄苏沄曦的雷泽策,当真是个傻子,苏沄曦待他有几分真心都看不出来,如今只要人家姑娘家世清白,安分守己,她哪还敢求门当户对。
“策儿本就是个好孩子,阿兰不必太苛责他。”文皇后笑的温柔,随即跟身后的华琴说了几句话,就见华琴走到苏沄贤身侧,让她去皇后娘娘跟前说话。
苏沄贤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看着上首那群珠光宝气,笑和极其柔和的女人,苏倾言作为苏家姑姑,更是朝她招了手,若是苏家能再与雷家联姻,那必然是锦上添花。
更何况皇后的旨意,她也不敢违令,和苏沄蓦交待了句,便乖乖上了前。
苏沄蓦瞧着那群女人个个笑得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明眸微眯,沄贤初次进宫,与宫里的这些娘娘并不相熟,找她能做什么?
慕云深握着她的手,朝着雷泽策的方向淡声道:“男未婚女未嫁,你看如何?”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苏沄蓦轻摇了头,“他们俩各自心有所属,难成。”
慕云深却不这么认为,尤其现在慕毓兰极希望雷泽策能从苏沄曦这个火坑跳出来。
“你瞧蕙兰公主的模样,明显已经看中苏沄贤,她央了父皇降旨,只怕不从也得从。”
苏沄蓦看向慕毓兰,果见她眉开眼笑的不知在问着什么问题,苏沄贤已经闹了个大红脸,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众妃见她脸皮薄,越发笑意盈盈,就连嘉明帝也露了丝笑意。
看他张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苏沄贤便退了下来,绕到苏沄蓦身边,只取了茶盏饮了几口压惊,便就要离开,急得苏沄蓦扯住她的衣袖问道:“方才说了什么?”
“众位娘娘皆有交待,若是姐姐你问起,绝不可以告诉你。”苏沄贤紧张的看了眼身后,才又小声道:“姐姐,她们叫我去猜谜,说猜得好了有赏赐。”
“只是猜谜?”苏沄蓦端起笑脸儿望了眼看向这边的众妃,见苏沄贤点头,脸上虽笑,声音里却是带着严厉,“若是她们赐婚,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吧?”
“不,不可能吧?”苏沄贤吓了一跳,心里本就有压力,这会儿觉着身后更是像盯了无数道眼神,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不过还是红着脸肯定道:“我只要贺公子。”
苏沄蓦点头,朝外边连片的红灯笼微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成,去吧。”
苏沄贤虽然遇事爱哭,但从小家教极好,学识也广,猜几个灯谜并不在话下。
华琴跟着苏沄贤出去,两刻钟后才回来,朝慕毓兰笑道:“公主眼光极好,那姑娘文采好,心眼儿也挺实诚的,以为圣上是让她把所有灯谜猜出来,还在殿外冥思苦想呢。”
“这么说来,是无意中捡到宝了?”文皇后笑了起来,啐了口华琴,“快去将人姑娘叫进来,这寒风阵阵的,若是冻坏了她,咱们阿兰该心疼了。”
“哎呀,又不是我要娶亲生子,要心疼也该是我家那二愣子心疼啊?”慕毓兰笑骂了句,看着华琴领进来的苏沄贤,越瞧越满意,眼神便落在了嘉明帝身上。
“朕如今也就你这么个妹妹了,你瞧上的儿媳妇,朕就是抢也要给你抢过来。”
方才已经问过了基本情况,算起来与皇族还沾亲带故,嘉明帝对于端庄秀丽的苏沄贤印象也颇不错,配得上那个不听话的外甥。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苏沄贤进殿后并无什么赏赐,当然也不敢问,苏沄蓦看上头那群人并没闹什么幺蛾子,也松了口气,她已经够头疼的了,可不想再多生事端。
没有了闲情逸致,花灯宴也觉枯燥无味,陪着酒过三巡,慕云深便上前告辞,领着苏沄蓦和苏沄贤离开,只余嘉明帝和众妃在后面看着他们,满脸意味不明的笑。
闹不懂那群人想什么,苏沄蓦也不想再猜,安稳的回了府,早早洗漱歇息。
只是刚过亥时,王府的大门便被人擂的震天响,大有捶坏门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