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拉黑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提早安排好的,老天爷就是要让这些人见面,也就是要让这些人走到一起,你不能拒绝,只能接受。
手机屏幕上,徐娇发来的信息里,我明晃晃的看到了“秦铭”这两个字,我核实了一下对方的工作和家庭住址,叶帆集团的工程部经理。
信息没有错,徐娇发来的这个“秦铭”,就是周子昂的上司秦铭。
尹思晗曾跟我说过,这个秦铭,是出了名的好丈夫和好领导,家庭美满,儿女双全,妻子以前是搞艺术的,后来全职做了家庭主妇。
而从我跟秦铭的那一次接触也可以得知,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正派的好男人。
我有点不敢相信,秦铭的女儿,竟然是他花钱买来的。
要知道,买孩子这种事,和领养不同,花钱买孩子,并不怎么光鲜。
消化掉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我坐在病房里,思考了很久很久。
耳边,父母的欢笑声很悦耳,而时不时的,我还能听见大嫂在开心的哼着小曲。
其实我本不应该烦恼的,毕竟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可莫名间,我忽然有些心疼大嫂。
如果,秦铭的女儿,当真是大嫂的女儿,那我想,秦铭是不会把孩子还给大嫂的,或者说,大嫂也根本不会去跟孩子相认。
孩子在富贵人家的家境里,丰衣足食了整整七年,受着高等教育,接触着上层次圈子里的同龄孩子,如果孩子得知自己是被买来的,继而回归到贫穷的生活当中去,这对孩子,也是一种折磨。
心烦之时,我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我,很想给滕柯打一通电话,我很想听一听,对待这样的事,他是如何决策的。
我站在走廊的窗边,窗口飘进来一阵又一阵的阴沉凉风,我反复的拨按着滕柯的手机号码,拨出去的前一秒,又赶紧挂断。
就这样,这个无聊的游戏,我自己玩了十多次,等到我自己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喊叫声。
“神经病吧你们!我爸只是缺氧晕倒了而已,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爸才不可能得脑瘤!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是庸医!少在这吓唬我!”
听到激烈的嘶吼声,我急忙回过头。
果不其然,这声音,是来自曲月的。
曲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我是相当的意外。
我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没一会儿,电梯口跑下来了阮竹生的身影,他的手里握着一摞的单子,站到曲月的身边说:“我们先带着父亲去做检查,你不要激动,也不要闹情绪,好吗?”
曲月一脸晦丧的推开了阮竹生的手臂,喊道:“他们就是在吓唬我!我爸身体多好啊,怎么可能得脑瘤!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想多赚我爸的钱,所以才胡说八道!”
喊着,曲月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堆现金,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你们医院不就是要钱吗!好啊,我给你们!”
她指着医生的嘴脸,说道:“他那么健康的一个大活人,根本就不可能得那种病!不可能!”
曲月嘶吼时,眼神飘忽不定,她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巴上虽然喊着抵抗,但心里,早已经接受了医生给出的诊断。
阮竹生在地上开始捡钱,随后不停的跟面前的医生道歉。
我走到了曲月的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
突然,曲月转过了身,她看见我时,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一把抱住我的身体,委屈道:“未晚,他们说我爸得了脑瘤,我不相信,我爸怎么会得脑瘤呢?他们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面对这个突然的消息,我也同样的不知所措。
明明今天,曲月是带着阮竹生去找曲父,表露他们已经领证的事,可现在,怎么就闹到了医院里。
我拍着曲月的后背,安慰了好长时间,尽管我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三分钟以后,曲月的眼泪渐渐干涸,阮竹生在跟医生道过歉以后,走到了我面前,他伸手揽过曲月的肩膀,随后冲我说道:“今天……我和曲月去看伯父了,伯父在得知我们领证的事以后,发了很大的火……刚刚在家里,曲月跟伯父闹了好一会儿,结果,伯父就气晕了,我们这就来了医院……”
我转眼看着曲月抽泣的身子,她低垂着头,两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我想,曲父患了脑瘤的事,应该是真的。
空气凝固之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好像,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在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我感觉很冷,尽管这个夏天很炎热。
我抿着嘴强颜欢笑,对曲月说道:“曲月,你别难过好吗?叔叔的病会治好的,他现在只是晕倒而已,你看他平常,不一直都很健康吗?”
可我的话刚说完,阮竹生就很用力的冲我使了眼色,而后,我在他的嘴唇上,看到了“绝症”这两个字的嘴形。
脑瘤,绝症……这对于曲月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从曲月母亲去世之后,曲月一直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虚度光阴,很多次,曲父都在劝她,让她找些事做,好好生活。曲月虽然嘴上说不听,但私底下,她一直都在帮父亲处理公司的对外事务。
她总是跟父亲发脾气,但我知道,她也在深深的爱着他。
或许,老天爷在这个时候,让曲月跟阮竹生闪婚,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依靠。
曲父的脑瘤症状,其实已经有一年多了,只不过,他此前一直没有说。
接受亲人的日渐衰老和疾病缠身,总是需要时间的过度,而从小就失去母亲的曲月,则需要更多的陪伴和安慰。
曲父在接受诊断的过程中,我几次,在医院走廊里看到来回接打电话的苏燕。
苏燕抵达医院时,病诊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不知道她在忙活些什么,半个多小时了,一直在打电话。
她趁曲月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偷偷走到了我面前,急切道:“未晚,你有没有什么朋友,是从医的?最好是在国外从医的朋友,我打算带曲月的父亲,去国外做手术,我这边联系了几家医院,但我觉得不放心。”
面对苏燕的求助,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滕柯。
之前我父亲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就是滕柯一手操办的,他那里,有很多的资源。
我拿出手机,反复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我怕他挂断,更怕他拉黑我。
所以,在经过反复思考之后,我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我可以询问你一件事吗?”
可信息发送过去之后,我才发现,我竟然被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