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判若两人
萧柔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慌,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液来,颤着声音道,“娘娘……您说吧。”
终于璇妃垂眸,起唇,慢慢地念着,道,“甘草,麻黄,细辛,附子……”
萧柔一听这些中药名,顿时心里猛地一咯噔,腿一软,手握紧了拳头,道,“娘娘……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让皇上亲自审问一番,萧小姐自然什么都懂了,今儿那匹马,可是差点让几位殿下都受了伤,还惊动了皇上和皇后。”璇妃樱唇轻轻吹了吹纤纤十指,懒懒地道。
璇妃知道是她和哥哥对马下手的了?!
萧柔吓得双膝一曲,跪到在地上,急急地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会……”
“你想不想杀了连似月?”突然,璇妃打断了她的求饶声柔柔地问道。
萧柔一愣,只觉得刀片划过心尖,他停止了求饶声,慢慢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璇妃,心跳猛然加速,“娘娘,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本宫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不想,那就当本宫没有来过。所以,现在你只需告诉本宫你想不想。”璇妃道。
萧柔眼睛定定地看着璇妃的脸,她的神情冷漠而无情,她突然明白过来,问道,“娘娘也想杀她?……可是,为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璇妃和连似月好像并没有什么过节。
“因为……她该死。”璇妃那双一贯柔媚的眼中迸发出阴冷――
她为了他,每日与皇帝虚与委蛇,周旋在后宫各个女人之间,算计,陷害,流血,伤痛,全都狠狠地经历了一遍!
她在忍耐,她在等待,等着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了,她相信,他终究会是她的。
她也知道他身边也有其他女人,但那只是供他发泄欲望之用罢了,他的心里并没有装下其他人。可是,今天她却发现,他对连似月却是不同的,那眼底的占有欲是从未有过的,他还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得到连似月,这句话差点就摧毁了她所有的意志!
她优璇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和他的团聚之路。
萧柔只觉得一道精光从眼前闪过,瞬间便豁然开朗。
她微眯双眸,语气森冷,道,“娘娘说得对,她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但是,她的命好像特别硬,怎么都弄不死她!”
璇妃冷哼,道,“这世界上还没有死不了的人,何况区区一个连似月呢。”
“那娘娘有什么办法?”突然间多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同盟,有如天上掉馅饼,萧柔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原本低落的心又充满了斗志!
“办法当然有的是,就看你配不配合了。”璇妃看着面前的萧柔,故作深沉地道。
“当然愿意,只要连似月死,不,不死也行,比如缺胳膊短腿,脸被挖掉一个洞,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这样,我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果真,年轻气盛的人头脑就是比较好控制,见萧柔已经上钩,璇妃那狭长的媚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冷意,柔声地道:
“你会得偿所愿的。”
出了萧柔的帐篷,璇妃的手放在嘴里,轻吹了一下,便见一直信鸽落到她的手中,她将一个小竹桶绑在了鸽子的翅膀里面。
“娘娘……”许嬷嬷见状,道,“那连似月若是冲撞了娘娘,暗地里找人给个教训便是了,如果杀了她老奴恐怕会引起大事,她不是别人,可是丞相之女。”
就连跟在身边最体己的奴才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这是凤千越说的,这个计划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在任何的场合,两人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否则会有暴露的危险。
所以,许嬷嬷才不理解璇妃非要对付连似月的行径。
“嬷嬷……”璇妃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来,安抚道,“你放心吧,不会真的杀了她,只是像你说的,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到我的身上来,借萧家那傻丫头的手而已。”
连似月是凤千越要的人,她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计划!
许嬷嬷听了,才放下心来,道,“娘娘正得盛宠,更加要小心谨慎才是。”
“嗯,嬷嬷说得对。”璇妃笑容比蜜甜,眼底的冷意却如刀刃一般,她手一松,那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隐匿到夜色中,狩猎场上飞来飞去的鸟儿不少,谁也没有注意到它有什么不同,谁也不知道她要飞到谁的手中。
*
十一公主看到连诀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离开了筵席,心头一喜,迫不及待地起身,也不顾后面宫女和嬷嬷们跟着,以最快地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去。
她站在门口,踮着脚,眼神专注地看着外面那条通向她这边的路。
过了许久,那贴身宫女知礼走上前,柔声道,“公主,您已经在这站了快半个时辰了,您刚才在筵席上什么都没有吃,苏嬷嬷给您准备的藤萝饼都快凉了,您不如坐下一边吃一边等?”
“饼凉了?那叫她们去热一热,不,不能热,藤萝饼热过的就不好吃了,重新坐,重新坐吧。”十一公主一听,人没有离开门,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知礼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其他人将这饼子拿了下去,重新做。
时间慢慢流逝,她又在门口等了快半个时辰,饼子重新做了两次,她终于气馁了,气呼呼地坐下,拿起那藤萝饼猛地大咬了一口,道,“连似月居然敢骗本公主,气死了,本公主一定饶不了她!明天狩猎,我要拿弓箭射死她!”
“十一公主……”她正往嘴里塞满了饼子,一边嚼一边骂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啊……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头,惊呆地看着面前穿着冰蓝色锦袍的少年,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连诀看着面前嘴里塞满了饼子,嘴巴上还沾着饼渣子,这模样哪有半点公主该有的高贵端庄样子,而且与昨天那个嚣张跋扈,以消遣人名为乐的残暴公主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