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颓废地倒在地上,顾管家赶忙上去准备扶他。
而钟安信像是疯了一样,他竟从腰间直接掏出一把刀子,“全都给我滚出去!”
顾管家双手举起,“信少,您冷静一点。”
“滚出去!”
顾家的人都怕钟安信一激动伤害到三少,只能先从别墅里退出去。
他们离开之后,钟安信直接将刀子架在顾承泽的脖子上,“疼吗?”
顾承泽没有说话。
“连心比你更疼。”刀尖指着顾承泽的腹部,“她这里疼……”然后又滑向顾承泽的心脏部位,“这里更疼。”
顾承泽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不管钟安信怎样歇斯底里地挑衅,他始终不为所动。
“安然享受着用连心母子的鲜血换来的高高在上,你良心何安?”
钟安信大声质问着顾承泽,可是他始终双目无神。
这时候,顾夫人和霍语初都接到了管家送去的通知,很快赶了过来。
刚进庭院就被外墙上那个巨大的窟窿吓得够呛。
当她们一块儿进到别墅里,看到拿着刀子的钟安信,霍语初下意识地躲到了顾夫人身后,生怕会伤到自己。
“钟安信,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顾夫人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也能保持住表面的镇定,虽然她现在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
“来得正好。”钟安信看到她们之后,直接将手中的刀子抛出去很远。
他坐在顾承泽身边,长腿自然地伸直,单手慵懒地搭在膝盖上,“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牺牲一切换来的,下半辈子就尽情地拥抱她们吧。”
钟安信俯身,附耳在顾承泽耳边说道:“顾承泽,我真的好后悔,后悔那么放心地把连心交给你。我比你先认识她,更比你先爱上她,可是那个女人真的好傻,明明我比你更可以给她安稳和幸福,她却偏偏选择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
顾承泽如同一个木偶,任由钟安信随意摆弄。
“可是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她继续任性,我钟安信爱的女人,要自己亲自守护。所以,请你永远离开她的视线,你不配。”钟安信起身,系好西服上的扣子,一步三摇地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站住!”与顾夫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钟安信冷然回头,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加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顾夫人傲慢地质问他。
这样的质问只换来钟安信一个不屑的眼神,“米拉夫人,您这么有闲情逸致来管我的闲事,不如先好好向你的上帝忏悔。”
顾夫人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连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亲孙子,手上沾染自己亲人鲜血的味道,您一定很熟悉了吧?”
顾夫人惊得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钟安信没再回答她的问题,脚步不稳地离开了顾家。
他现在只想快点去连心身边,好好照顾她,照顾好她一辈子……
顾夫人讷讷地走到顾承泽身边蹲下,“钟安信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意思。”顾承泽终于开口。
“是连心吗,她怀了你的孩子?”
顾承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向来高高在上的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并没有回答顾夫人的话,拿着一瓶红酒独自进了书房。
顾夫人傻蹲在原地,眼神失焦。
这时,霍语初赶紧过来劝慰,“妈,您别难过,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
“真的是我逼死了我的亲孙子吗?”顾夫人红了眼眶。
她自言自语着:“如果我没有逼承泽跟玉连心离婚,是不是这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霍语初收起眼底的幸灾乐祸,换上一副心疼的样子,“其实这件事不能怪您的。”
顾夫人的眼神慢慢转向她,霍语初从那里面看到的只有空洞。
她心中突生一计,“我怎么觉得是玉连心自己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说下去。”
霍语初表情有些为难,“这……”
“我让你说下去。”
霍语初被逼无奈的样子,“玉连心要是真的有心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当初大可以利用这个孩子胁迫您,保住跟三少的婚姻。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做,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出来您别怪我……”
顾夫人示意她不要忌惮。
“其实玉连心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刚才您也看到了,她流产了,信少表现得比承泽还要激动,我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信少跟玉连心过从甚密,早有私情。
这样的消息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您也知道信少有多宝贝他收集的那些世界名琴,而那些名琴现在都在玉连心名下,他们之间要是真没点什么,信少会把那些都送给她吗?”
顾夫人瞳仁一转,“你的意思是……”
“我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承泽的,一切不过都是玉连心跟钟安信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迷惑您跟承泽,让你们对她有愧疚,好使得她原本见不得光的婚外恋,在这件事之后公开就变得名正言顺,毕竟在外人看来,是顾家欠她玉连心的。”
顾夫人很快就被霍语初这番话蛊惑了,“你刚才提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似乎也有道理。”
霍语初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跟我出去一趟。”顾夫人拉着霍语初就往外走。
“您要去哪儿?”
“医院。”顾夫人回答得干净利落。
霍语初更加兴奋了,表面上却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您去医院做什么?”
顾夫人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找那个贱女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