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妍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时,整个人都是彷徨的。
她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明白为什么眨个眼的功夫,她就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身子缓缓蹲下去,她抱住自己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难过的瑟瑟发抖,刚才飞机降落的时候,耳朵嘶鸣的厉害,像要聋了一样,那一刻她什么也听不见,她多么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这样她的耳朵里就不会反复的冒出一句话:我怀孕了。
她老爹说得没错,她的思想是落后的,在她觉悟的时候,却别人已经事半功倍。
乔希怀了贺南齐的孩子?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爱情真的只是安徒生爷爷编织的谎言吗?
脑海里萦绕的全是他们亲昵的镜头,她用力的摇头,想要抹去这些如今在她看来都是讽刺的回忆。
因为心里接受不了,所以她逃了,虽然她很讨厌自己每次遇到问题就逃避的这种鸵鸟行为,可她如果不逃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在感情的世界里,谁先付出的多,谁先最渴望对方,当另一个接纳后,这个人就会极度没有安全感。一边是因为幸福来得不容易,一边是因为担心幸福太短暂。
顾槿妍,她就是这样如履薄冰的心情。
她追着贺南齐踏遍了大半个地球,一次次表白心迹,一次次被拒绝回应,所以当他向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她才会那样的激动、感动、和恍若梦中。
她不会告诉贺南齐,他和她的爱情一直让她觉得战战兢兢。
可是好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还是出了问题。
顾槿妍觉得自己,真的爱得太卑微了。
不知蹲了多久,她直起麻木的双腿,默默告诫自己,就在这里告别对贺南齐的执念吧。
从此,她要做一个绝情无爱的女子。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令她身心俱疲,找了家酒店,睡前做个放松的精油按摩,之后便沉沉入睡。
深夜,她睡得正香,床突然颤了几下,似乎有人上来,轻轻压住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准确地寻到了她的嘴,吻了上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两层厚实的窗帘毫不透光,顾槿妍猛一惊醒,便看见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她吓得尖叫了一声,猛地翻身坐起。
啪一声按亮床头灯,当看到偷袭她的人是谁时,虽然心里有一瞬间的惊喜,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她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
怒不可遏的质问,她一把掀开被子下床,疾步向门外走:“太过分了,这康斯丹王子酒店还号称世界6大顶级酒店,安全系数这么低,随便一个登徒子都能闯进来,这简直就是黑店,我要投诉!”
话刚落音,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连门把手都没摸到,就被男人又压回了床上。
男人毫不理会她的愤怒,撬开她的唇,温热的舌不住地洗吮着她骄嫩的唇瓣,舌尖放肆地顶入她的口腔,用力地推送着,感受到她反抗地不停躲着他的亲吻,他按住她的两侧肩膀,狠狠地用牙齿噬咬起来。
突然,一阵刺痛,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高大的身上立起来,修长的手指往唇上轻轻一抹,摸到了黏腻的血丝。
顾槿妍解除禁锢后怒火中烧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腿正要踢向他的致命处,纤细白嫩的脚踝却被他给牢牢的握住了,他指尖在她的脚底轻轻一挠:“往哪踢呢?你踢的可是你的终身性福。”
太过分了,对她犯下那么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还若无其事的调戏她。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顾槿妍腿用力挣脱,从他的手上挣脱出来,她稳了稳气场,冷嘲热讽的警告:“贺总,不在家里好好当你的爹,跑到这里调戏良家少女,你信不信我告你姓侵?”
贺南齐不顾她的反抗,再次将她圈进怀里,用力的按住她不断扭动的腰,温声软细的诱哄:“我当谁的爹?我都没把蝌蚪送到我孩子娘的地里,石头缝里蹦出的孩子?”
做了错事还不承认?
简直恶劣透顶!
“贺南齐,乔希当着你们家所有人的面说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是想扭曲事实吗?”
“你光听到她说怀了我的孩子,那你有没有听到她说那只是她自己编织的谎言?”
顾槿妍愣住了。
“你听话只听一半,都不听完的吗?”
难道后来形势扭转了?
顾槿妍不确定,因为从贺南齐把乔希叫上楼后,她就扛不住巨大的心理冲击,失魂落魄的逃了。
贺南齐将整件事和盘拖出,顾槿妍听完更生气:“所以那天晚上你和乔希夜不归宿,是因为你们俩真的搞到一起去了?”
“我说了,那只是我的朋友周易会错意,好心干了坏事,我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
“但你欺骗了我。”
“我还不是怕你生气,才没有跟你说实话,说来这件事也怪你,那天要不是你把我撩成那样,我至于跟我哥们诉心声,导致他误会,整出那一场乌龙吗?”
“所以现在还怪我了是吧?是我不让你发泄吗?你还跑去跟你的基友诉苦,你干脆让你基友满足你得了,哦对了,两个男人可以相互打飞几,你不就好这口!”
“……”
贺南齐被她讲的无言以对。
就那么一次想让她帮忙,结果就落了个这么大的话柄。
“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好吗?”
贺南齐摩嚓着她的脸颊,“就看在我不远万里追来的份上,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顾槿妍咬了咬唇:“好啊,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恩,你说。”
“把你的蝌蚪送到我的田里。”
“……”
“不能换其它的吗?”
顾槿妍隐忍着怒气,“可以,不送蝌蚪就到门外去当稻草人!”
贺南齐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这就去。”
屋里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若不是空气中还飘散着他的气息,她会怀疑他是否真的来过。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顾槿妍瞋目切齿的开了门出去,看到倚着墙角边抽烟的男人,她简直气疯了。
“你是情愿像个傻子一样在这站一夜,也不愿碰我是吧?好,行,非常好,你有种!”
她说完怒气腾腾的转过身要回屋,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贺南齐搂着她的腰进到屋里,将她抱坐到腿上说:“妍妍,我现在不碰你真的有我不能碰的理由,你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最多一个月,我一定让你完完整整的成为我的女人,我贺南齐的女人。”
顾槿妍扭头不说话。
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体谅了。
他的隐忍她都看在眼里,他一次次的央求,或许是真的有什么苦衷。
也许,她不应该把他逼的太急了。
两个人的爱情并不是要靠水乳交融才能验证,如果他不爱她,做一万次也没用。
爱,不是做出来的。
“知道了。”
她有些小委屈的从他腿上站起来,缓步向床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刚没躺到床上,便见到贺南齐脱掉西装,领口的扣子扯开几颗,掀开被子,也躺了上来。
她诧异的望着他:“你这是干嘛?”
“和你一起睡。”
“你不是说现在……”
他轻笑着将她揽到怀里,贴着她的额头说:“你别刻意撩我,我也尽量克制一些,我们不干坏事,就安定静静的睡个觉,我还从来没有和你一起睡过。”
她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
真的是很困,也很累,躺在他温暖的充满男性气息的怀里,她的呼吸很快趋于平稳。
一只大掌忽尔伸了过来,穿过她皱巴巴的真丝睡袍,扶上她柔软的几肤。
她在睡梦中轻轻的嘤咛了一声。
床头的小夜灯散发出浅黄色的光芒,男人撑起身子,在柔和的光线下打量她。
她的皮肤是如此的光溜嫰滑,犹如剥了果皮的鲜嫩荔枝,他嗅到了一股甜橙混着柠檬的果香,低下头,唇舌并用,一边轻吻,一边用手大力地抚爱着身下的软香温玉。
因为睡前做了精油按摩的缘故,又因为真的太累,顾槿妍睡得十分沉稳。
可这种真实的生体接触,还是令她气喘不已,她在半睡半醒中生体内似有阵阵电流划过,令她轻颤苏软,她迷迷糊糊的将自己纤细青葱般的手指插入男人的发丝中,梦呓着喊了声:“南齐……”
鼻端萦绕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眼前是她酡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神情,一切都令男人血脉贲涨,他张口吻住她的唇:“宝贝,你真撩人。”
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游移,惹得女人难耐混乱:“南齐,我没撩你啊……好像、好像是你在撩我……”
“恩?是吗?”
男人勾了勾唇,将她的睡依往上一扯,赫然露出了腰间的半只翅膀,他手指在那上面轻轻一滑,女人便狠狠痉挛了一下。
腰间的位置本就是她极为敏感的地方,何况他撩拨的意图还这么明显。
移开手指,他突然俯身吻上了那半只翅膀,顾槿妍身体抽搐起来。
他一遍遍的沿着翅膀的轮廓添弄,亲吻,在女人意乱情迷之时,轻声的问了句:“妍妍,你有爷爷吗?”
顾槿妍紧闭双眼,大口的喘息,大脑已经混沌不堪,她意识涣散的回答:“我有爷爷……”
“那你的爷爷呢?”
他的手指慢慢沿着她的腰腹柔捏,她的气息急促又不安:“我不知道……”
“7年前,你和你的爷爷一起外出,之后他就消失了,你告诉我,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