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别墅的二楼,包括楼下,黄启禾也认真的侦查了一遍。
他约摸推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拍了许多照片,“这些照片我带回去研究研究,要是有什么发现,我联系你。”
“好的,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无需这样客套。”
黄启禾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顾槿妍躲避了这样令她心虚的眼神。
贺家已经炸了窝。
徐千娴双手插腰立在客厅中央,一张脸跟扣了屎盆子一样黑,她嘴里念念有词的骂道:“我就说那个狐狸精怎么突然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被我儿子给抛弃了,枉我还傻呼呼的对她寄予厚望,上次来了我还亲自送她出门,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我!”
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贺佳音没好气接话:“她被抛弃了是好事,你在这里干着急个什么劲,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做梦都盼着的事么?”
“当然是好事没错了,关键我居然被她给骗了,我还以为她真的原谅了我,现在想想,敢情她是被抛弃了有些慌了,这时候才想着来拍我们的马屁了,嗬,真是个心机十足的女人!”
“妈,你也别太自恋了,她要真慌了那也是找我二弟,至于找到你这里嘛?全晋城谁不知道二弟都跟你断绝关系了。”
徐千娴被女儿嘲讽的脸色一阵青白:“那只是你二弟暂时在气头上,我是生养他的人,他还真能气我一辈子不成?你等着看好了,他早晚还是会认我这个妈的!”
“行,我会等着看的。”
“真是越想越生气,我说这女人怎么突然洗心革面了,我要早知道我儿子都不要她了,我连大门都不会让她进!”
徐千娴有一种深深被愚弄的愤怒感,想到两次对顾槿妍亲和的态度,原来一腔希望托付错了人,她恨不得抽自己两耳瓜子。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倒觉得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你也不想想,二弟这么长久以来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如今能看上别的女人,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们家所有的灾难几乎都跟那个女人有关,以后她跟我二弟没关系了,我们家自然苦尽甘来……”
“没错,没错!”
徐千娴被女儿一番话点拨的喜笑颜开:“不管你二弟看上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不是那个扫巴星,我如今都能接受。”
“原本我还指望那个扫把星替我在你二弟面前说说好话,让我们母子消除隔阂,现在看来虽然没希望了,但也不是坏事,改日我去会会那个女人,她若深得你二弟的心,由她替我说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妈,你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
时至入秋,枫园里的枫树叶子全都红了,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宫殿屹立在一片火海之中。
江瑜坐在枫林里的秋千上,欣赏着眼前奇致的景观。
贺南齐安排在枫园里照顾她的女保姆过来恭敬的向她汇报:“江小姐,贺先生来了。”
江瑜立刻跳下了秋千。
她进到屋子时,贺南齐正倚坐在沙发上,外套扔在一边,手指习惯性捏着眉心。
在这个童话般的房子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江瑜住的很舒适,但也没有一种俨然就是女主人的姿态。
“南哥,你来了。”
她从知道他名字后,就没像别人一样喊他贺先生,而是喊他南哥。
贺南齐没有睁眼,但缓缓点了点头。
他每天都会过来探望她,偶尔带她出去吃饭,但从来不会选在晚上。
他晚上不到枫园来,尤其不会去后面那片美不胜收的枫林。
即使她想让他陪她一起去那片枫林里走走,但看出了他对那片枫林的忌讳,也识趣的没有开口提过。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许久之后,她才轻声打破了这份沉默:“外面到处都在传你包养了我。”
“你很介意?”
贺南齐放下手臂,目光深邃的望向她。
“我一个无家可归的歌女,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是委屈了南哥,毕竟事实并不是这样。”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你自己不介意就好。”
江瑜不说话了,贺南齐当着她的面点了支烟抽上。
他抽的烟跟普通人抽的烟不一样,不会有很呛人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能提神淡淡的清香味。
“我只是个替身吧?这里以前应该住过一个女人…”
“你很细心。”
贺南齐吐了一口烟圈出来。
“那南哥你让我住在这里,是把我放在什么立场呢?想让我代替那个女人…来弥补你空虚的心灵?”
“我的心灵不空虚,让你住在这里,只是刚好这个房子闲置了而已,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江瑜沉默了一下说:“其实如果你想要什么,我也不是不能给,我这个人也不太喜欢藏着掖着,对一个人有好感,我的态度会很好,讨厌一个人,就像那天那个要求我唱歌的无赖一样,我宁愿被他们伤害,也不愿向他们低头。”
“所以,那天晚上我会跟着南哥走,就是做了所有准备的,像我这样流浪的歌手,无人依靠没人庇护,我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有一位王子般的人物搭救,那天只是比较幸运而已。也许在今天,也许在明天,又或者是未来的哪一天,我就被人糟蹋了,与其这样,我情愿把我最珍贵的交给我不讨厌的人,毕竟南哥你是一位有魅力的男人,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
贺南齐挺喜欢她这个直爽的性子。
比那些利用心机想要靠近他的女人们省心很多。
“恩,我明白。”
说完这句,他就没有下文了。
一直到一根烟抽完,他才说:“唱首歌给我听吧。”
顾槿妍凌晨正睡得沉着时,桌边的手机响了,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接起:“喂,哪位?”
“槿妍,我想,我可能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睡意一哄而散,顾槿妍猛地从床上立起来,“黄大哥,你找到密道了??”
“是不是密道还要我去现场亲自验证,但通过我昨晚一夜的分析,有很大的可能性。”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
她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凌晨四点半,顾槿妍跟黄启禾驾车向郊区别墅的方向前进,她见他双眼透红,忍不住愧疚的问:“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眯了一会。”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也不是要你必须马上给我结果……”
“我早一天出结果,或许你就能早一天找到孩子。”
顾槿妍一时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联想到多年前他对自己无私的帮助,这个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大恩面前,道谢都显得多余。
“我们到外面还是到里面?”
“去里面。”
黄启禾停了车,拿出一只手电筒,率先迈开了步伐,顾槿妍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二楼,找到开关打开灯,黄启禾直接说重点:“把床上的被子掀开。”
顾槿妍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的马上掀开了被子。
黄启禾敲了翘床板,又掀开半边,往里探头一望,眸中立马惊喜万分:“果然在这里。”
顾槿妍一颗心紧张的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被验证了,这个别墅居然真的有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出入口。
“应该是这里。”
黄启禾蹲在床的左侧,用力一拉,左侧的一块木板被他扯了出来,这个床的设计很考究,用的材料也是价值不菲的海南黄花梨,木板被扯出来后,透过半边缝隙,顾槿妍亲眼鉴证了黄启禾是怎么将床底一块厚厚的地钻掀起来,然后一条楼道呈现在眼前。
她的嘴巴惊成了O型。
“怎么样,要不要下去看看?”
难怪她敲墙敲地板敲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能打开密道的机关,原来密道的入口在床底。
真是心思缜密。
“走,我在前面带头。”
她说着就要钻下去,被黄启禾一把拉住。
“我在前面。”
“不行,你能这样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倘若有危险的话,我不能再……”
“倘若有危险的话,我需要你一个女人来保护我吗?”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黄启禾眉头一蹩。
二人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查看,却见是以徐千娴为首的一行贺家人。
其中,就有贺南齐。
贺南齐陡然见到二人,表情怔了一下,想必并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南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十万火急通知你一定要来这里的原因,几天以前,这个女人跑到家里来向我要别墅的钥匙,我当时还真的以为她是为了找孩子,后来细想不对劲,我就安排了人偷偷潜伏在此,看她到底想干什么,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她要这个别墅的钥匙居然是为了在这里偷人!”
呵。
顾槿妍听着她丝毫没有逻辑的指控,简直可笑至极。
“贺夫人,我在这里偷人?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要到你们贺家的地盘上偷人?”
“因为你被我儿子抛弃,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哦,原来是靠这个得出的定论。
顾槿妍有些替她的智商捉急。
“你别想再狡辩了,孤男寡女半夜跑到这里来,不是做苟且的事还能干什么?”
徐千娴挤进屋里,顿时嗓门更大了:“瞧瞧,瞧瞧,我的天哪,简直太要脸了,被子扔的满地都是,连床都弄散了,恶心,恶心啊!”
她厌恶的奔出屋外。
“儿子,你进去看看,我说再多也许你都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徐千娴自从知道儿子另觅新欢后,就觉得顾槿妍要别墅的钥匙目的肯定不简单,于是派人在附近监视,结果凌晨接到电话,顾槿妍跟一个陌生男人进到了里面,她当时本能的反应就是偷情,想也不想就给儿子打去电话,要他务必立刻赶到郊区别墅,会有惊人的真相等着他。
贺南齐本以为是关于小团子的。
结果却是这么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当然不会相信顾槿妍跟黄启禾在这里偷情。
“看来我们俩谁也不用冲在前头了。”
顾槿妍睨向黄启禾,嘲弄的笑了笑。
她气定神闲的走到徐千娴身边,“贺夫人,我到底想干什么?今天这个答案就由你来揭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