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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南风馆从良记(五)

虐渣手册[快穿] 扶苏与柳叶 12363 2024-10-22 00:17

  此为防盗章他慢慢坐直了身, 皱起眉,表情严肃了点:“小霁,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夏新霁伸手, 摩挲着他的眼睫。

   “我喜欢哥哥的眼睛......”

   他慢慢说。

   “但是我现在不想看。”

   柔软的丝质领带覆了上来, 在他的眼睛上绕过一圈,打了个结。

   视线回归黑暗。寇秋听到了细细的啜泣声, 小孩趴在他身上,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甚至能想到对方眼眶通红满含水光的模样。

   那想象让他一瞬间便心软了些, 下意识伸出手, 想要摸摸对方的头,却发现自己手腕酸软的几乎抬不起来。

   “哥哥......”

   夏新霁一声一声地喊,把他的手腕也缚了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那个可以送你戒指让你珍藏, 可以被你倾心和你一同成长的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他似乎发了些狠, 忽然间一口咬了上去。寇秋一颤, 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这是在做什么,小孩到底是在做什么!!!

   抱着他的人颤抖了下,随即慢慢覆上身来。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站在哥哥身边的应该是我的, 应该只有我的!”

   “哥哥不要我了么?讨厌我了么?”

   嘴里也被塞了什么, 耳畔慢慢响起水声, 寇秋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能在脑中惊吼:【系——统!】

   系统眼前早已经是一片白花花马赛克。

   【你说什么——】它也绝望地提高嗓门,【啊啊啊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啊啊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等等......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夏新霁,夏新霁不是受么!】他低吼道,【你不是告诉我夏新霁是受么!!!】

   那特么现在这个正在把他翻来覆去的人是怎么一回事,疯了么!

   系统终于听清了这一句,比他还要崩溃。

   【我怎么知道啊!】它大喊,【他对上杜和泽的时候的确是受啊啊啊啊,鬼知道你怎么就把他养成了个攻!!!】

   寇秋眼前一片黑暗。

   所以这还怨他了是么?

   系统试图给他加油鼓气:【你想想董存瑞舍身炸碉堡,再想想黄继光以身堵炮口,王二小调开敌军!】

   寇老干部说:【我愿意为我们的伟大事业献出我的生命。】

   不是色相!

   系统体贴地说:【我给你放段《新闻联播》?】

   寇秋:......

   神特么新闻联播,现在哪怕是马克思再生都没法拯救他破碎的心灵!

   下一秒,他连回应的功夫都没有,便猛地颤抖了下身体,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泣音,一下子陷入那让人无法挣扎的漩涡中去了。

   【你要撑住啊!】系统痛哭流涕,【社会主义接班人!】

   那头已经没声音了。来自资本主义的炮弹太过密集,头一回经历的寇老干部成功地挂了满身的彩,被轰成了一滩扶也扶不起来的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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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场梦。

   眼前明明是漆黑的,却硬生生被冲撞出了异样的色彩,大块大块地斑斓着;连光亮都是芬芳的,他控制不住地晃动着,仿佛是细细一株溪水边的花枝。铃铛叮铃作响,一下一下,像是卡着鼓点。

   七魂六魄,不知失了多少。

   寇秋闭着眼睛,脑中的思绪都断了层。

   他的另一个崽看了一晚上的马赛克,比他还要生无可恋,不得不拼命给宿主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妄图拯救他的宿主岌岌可危的三观。

   然而这显然是无效的,因为寇秋醒来的第一瞬,便问他:【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要干什么?】

   系统:【......】

   完了,又疯了一个。

   寇老干部:【啊!我真的是把他当崽的啊!!啊啊啊!!!】

   系统沉默了片刻,之后难得赞同了渣男的话:【阿爹。你会被他玩死的。】

   它的语气绝望。

   【或许,你看见墙上“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横幅了么?】

   它有种预感。

   它的马赛克时代,已经正式来临了。

   第二天的寇秋成功没能起来,夏新霁跑去给他请了假。

   寇秋的假请的很顺利。女同事经常听寇老干部炫耀自己这个弟弟,再看看面前站着的有些腼腆害羞的年青人,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寇秋桌上照片里的那个人。她听这年青人说寇秋生了场病,边直接开了请假条,还不忘叮嘱:“让他好好照顾身体,有时间我们去看他。”

   小孩将假条放进包里,小小的梨涡更深了,“谢谢姐姐。”

   他年纪小,脸也是极惹人爱的,一点不显得油嘴滑舌。即将奔五的年纪还有小鲜肉喊姐姐,女同事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明显,哎了好几声。

   办完事,夏新霁正欲出门,女同事却突然唤住了他。

   “欸,对了,”她说,“之前有人来找寇秋,来了好几次却都没找到人——你回去,记得和你哥说一声,那人好像有什么急事。”

   她努力回想了下,补充道:“年纪不大,长的挺斯文的。”

   斯文。

   夏新霁眼睫密密垂了下来,复又睁开眼,轻笑着问:“或许,您还记得他的姓名么?”

   女同事想了想,随即伸手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我记得,我好像记在张纸上了......”

   她从书中抽出一张便利贴,“啊,找到了。这人姓杜,叫——”

   “杜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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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和泽的心中忽然一寒,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向旁边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子理了理自己乌压压的发,仍旧在专心致志盯着手机屏幕。

   “婷婷,”杜和泽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笑的温文尔雅,“明天还有时间么?”

   女孩子解开安全带,这才从手机上抬起眼,简单瞥了一眼他。杜和泽敢保证,她甚至连具体时间都没听清。

   “不好意思,”她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那天还有别的事......”

   她的手机顺着这个动作滑落下来,杜和泽失望极了,心知这个刚刚迈入上流社会的富家女恐怕就这样从自己手中溜走了。可眼睛一瞥,他却猛地发现了别的什么,“这是清然?”

   女孩手机上的照片,赫然是几年前的夏清然。绿树金实,璨璨摇曳,他甚至比背后清朗的秋色还要动人心神。

   陈婷婷也瞪大了眼,诧异地望着他:“你认识他?”

   “自然。”杜和泽轻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敏锐地察觉到女孩的脊背绷直了,身子也不自觉向这边靠了些,像是极有兴趣的样子,这个话题便继续向下进行,“我六岁时便认识他了。”

   童年的趣事一点点被翻出来,陈婷婷纤手抵着下巴,听的饶有兴致,时不时还会提问几句。杜和泽这才知道,她本是夏新霁的高中同学,因此经常在校门口撞见这对兄弟。

   “他们感情是真好,”女孩子钦羡地说,“夏新霁每回见到他哥哥时,脸上那种温柔,止都止不住......”

   不知为何,这句话忽然让杜和泽心中有些异样。

   “温柔?”他喃喃重复了这个词。

   “对啊,”陈婷婷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对,还在继续向下说,“我以为这种家庭里兄弟关系都不会特别好的,可夏新霁好像很喜欢对着他哥哥撒娇,还会跺脚要抱抱哎......”

   而他那清朗正气的哥哥就会张开双臂,顺从地把弟弟圈进怀里,仿佛连睫毛根部都盛满了细碎的光。那时的陈婷婷,真的是羡慕嫉妒恨的。

   她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只要被那双眼睛看着,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似的。

   杜和泽已经听不见她的话了。

   他送女孩子下了车,再回到车里,便重新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在国外两年,杜和泽已经基本确认,当年那件事是夏新霁提前打好了算盘的。

   可是把自己逼出国,对他有什么好处?当时助力他进夏家的跳板便是自己,夏新霁最开始倾心的也是自己——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明显能更好地将夏清然完全打压下去。但夏新霁偏偏抛弃了盟友,莫名其妙跑去了敌方阵营,并反过来联合对方将自己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个问题,杜和泽想了整整两年,始终不曾想通。

   可刚刚,陈婷婷为他提供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新思路。

   ......温柔。

   他可不相信,从根部便腐烂的人,会有什么温柔!

   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人因为私生弟弟而大吵了一架,原身望着杜和泽,一字一顿道:“老杜,我是相信你——”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

   “可是我不是傻。”

   “也不可能被你当成傻子戏耍。”

   他将照片摔到了杜和泽眼前,上头明晃晃印着男人和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相携而行的背影,那身影刺眼极了,夏清然的眼底都被刺的通红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在心底被扯裂开了。

   可寇秋知道,这样的置气只是暂时的。

   之后,夏清然还是会选择相信这个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竹马,还是会允许这个私生弟弟进家门,还是会被算计的体无完肤,还是会输,输得一塌涂地,从身娇肉贵的富家子弟,沦落到于街头伶仃逝去。

   寇秋又看了眼楼下的人,掩上了窗帘。

   门口的保姆等了等,又敲响了门:“少爷?”

   寇秋应了声,淡淡道:“不见。”

   他想了想,忽然又打开门,于房间里翻找了一通,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他在iPad上搜索了一会儿,最终点开了一个视频,交到保姆手里:“拿下去。”

   保姆一怔:“嗯?”

   “放给他看,”寇秋说,“看完了就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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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见我?”

   被拦在夏家大门外的杜和泽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挂上了温存的笑,“他还在生气?”

   保姆蹙着眉,并不想和他多说,只冷淡道:“少爷已经明确说了,他不见您。”

   她对这个所谓的杜少爷并没有多少好声气。

   想也知道,杜和泽不过是杜家的一个旁支所出,实际上地位并不高。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能混的风生水起,全靠着夏清然这个正儿八经的夏家大少爷为他搭桥铺路,打点人脉费尽心机。夏清然对人要是有十分好,那这十分就是真真正正全盘给了杜和泽,一手扶持的他青云直上。

   可杜和泽是怎么报答的?

   他反而反过来,帮着一些人推波助澜,要把夏家的私生子推回来上位。

   家里的保姆都是从小看着夏清然长大的,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铁石心肠也能处出几分感情,怎么可能不为夏清然抱不平?

   杜和泽心里也清楚,只是对几个佣人的想法并不怎么在意。他淡淡一笑,将怀里的花束交给保姆,眉眼深情:“帮我带给清然,告诉他,他总有一天,会懂得我是为了谁的。”

   保姆却拦住了他:“等等,少爷让我把这个给您看。”

   杜和泽心头一喜,还以为夏清然这是想明白了要服软,顿时站得更直了点,深情地看了楼上夏清然房间的窗口一眼,随即迫不及待伸手点开了视频。

   会是什么?表白?还是情歌?

   iPad里飘出一阵无比熟悉的旋律,雄浑有力,听的杜和泽一怔。

   “中国中央电视台,中国中央电视台!”

   杜和泽:“......???”

   视频里两位无比眼熟的主持人挂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解读,先进人物事迹介绍......”

   杜和泽:“......??????”

   他望了眼保姆,见对方并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只好又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直到两个主持人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这一打词语介绍完了,他还没能从中间了解到什么特别的点,整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茫然。

   视频播放完了,杜和泽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他放《新闻联播》???

   保姆没有管这位从头到脚写着呆滞两字的不速之客,播放完之后就上了楼,只剩下杜和泽还在拼命琢磨着,想从那期《新闻联播》里得到夏清然所表达出来的暗号。

   “怎么样?”保姆上来时,寇秋问,“他有什么感悟吗?”

   保姆想想对方的脸色,连连摇头,“没有。”

   事实上,她也不是非常懂这是在干什么——但杜和泽总归不是什么好人,往坏了说就对了!

   寇秋叹了一口气,神色庄重了点。

   【完了,】他对系统说,【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峻啊。】

   【连这样的主旋律教育也不能让他有所感悟......看来,他是真的没救了。】

   系统:【......】

   这《新闻联播》居然是在测试渣男觉悟么?!!

   不知为何,它有点想给渣男点上整整一排蜡。

   【那怎么办?】它问,【要不要让这个弟弟回来?】

   寇老干部说:【要,当然要。】

   他摸了摸下巴。

   【反正渣攻是不能重新做人了,】他兴致勃勃,【不如我们来教我这个宝贝弟弟重新做人吧?】

   ——譬如说,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五讲四美好青年,能直接戴着大红奖章上台受表彰的那种!

   寇秋两眼放光。

   系统:......

   可以的。它怀疑这个宿主,小时候一定是穿特步长大的。

   这何止是不走寻常路,想和情敌相亲相爱做社会主义的共同建设者,这特么简直是要在屁股后头插个二蹦子——直接窜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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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秋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私生弟弟拐回正途,当天下午便去找了夏老爷子。夏父早亡,夏老爷子一手将他带大,感情非比寻常,瞧见宝贝孙子敲门进来,便把老花镜取下了,望着他。

   “爷爷,”寇秋在沙发上坐下,也不和他绕圈子,开门见山,“我想把弟弟接回来。”

   夏老爷子翻书的手顿了顿。

   他慢慢地摩挲着书页,问:“清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寇秋眉眼不动。

   “我知道。”

   夏老爷子语气重了:“那是个私生子。”

   寇秋说:“我知道。”

   夏老爷子叹了口气。

   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疲乏地拿指尖按着太阳穴,问:“你真知道,他回来,意味着什么?”

   在这之前,寇秋这具身体的原主夏清然一直是夏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孙,说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一点也没有夸张。他一直上最好的学,受最高等的教育,握着最有权势的人脉,完全就是众星捧月的那个月。

   可若真是接一个私生子回来......寇秋的地位,便会一下子大打折扣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比起一个不知道在外头经历了些什么的私生子,夏老爷子更看重这个由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孙子。他还不知道这个孙子已经完全换了个老干部的瓤子,问:“把他接回来,你打算怎么办?养废,还是干脆让他永远出不了头?”

   这也是这种世家中惯用的手段了,可是他的宝贝孙子坚定道:“不。”

   夏老爷子:“???”

   寇秋以一种满怀激情的眼神慷慨陈词:“我觉得,每一个青少年都是祖国的希望,都是不应该这样轻易被放弃的。正如前人所说,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我们更应该照顾好祖国的花朵!”

   夏老爷子:“......???”

   他沉默片刻,问孙子:“你生病了?”

   “不,”寇秋说,“我只是想通了。毕竟同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们要为之奋斗的都是同样的伟大事业,又何必彼此争斗呢?”

   “......”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夏老爷子好像在自己这孙子身上看到了大放的红色光芒,简直亮瞎了他这个凡人的眼。

   满载光芒的寇秋冲他勾起一个意气昂扬的笑。

   夏老爷子并未立刻同意,在思索了好几天后,他到底还是答应了寇秋的请求。人丁兴旺对夏家而言,说到底并不是件坏事,只是他心里还是暗暗存了戒心,准备看这私生子到底如何表现。

   “但是他的人进来了,户口却不能跟着迁进来,”夏老爷子对寇秋说,“谁知道他那个母亲把他教成了什么样子——进来后,还是让他跟着他那个母亲那边的户口走。”

   这等于只是把夏新霁接进来暂住,却并没有将对方认回来的打算。夏老爷子在这方面留了心,表现的好,那自然可以扶持扶持;表现的不好,夏家能把他带上来,也能重新将他推下去。

   若不是那个女人也姓夏,夏老爷子甚至连名字也不准备让这个孙子改——他不想为了外面捡来的一些野猫野狗,影响自己培育了多年的夏清然的地位。

   说是偏心也好,说是眼界宽也罢。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总会对和自己相处时间更长的人格外看重。

   而夏新霁,现在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从情感上,都还不算是他的孙子。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两周后,在夏家的大宅里,寇秋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子弟弟夏新霁。

   他是被杜和泽的车带进来的。

   这天下的雨大极了,噼里啪啦向地上砸,门口站着的人多少都有些狼狈的味道,避着水汽一个劲儿往廊下站。寇秋站在门里,望着他如今的正牌男友杜和泽匆匆上前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撑着伞,随即那车门里,不紧不慢探出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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