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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方式的不同之处了。
谢吉耀虽然文不成武不就的, 但因生在世家,多多少少会有点政治敏感度。皇上都下口谕说那谢嘉语是他表妹了, 他们这些人还上赶着去没事儿找事儿干嘛。
没看到皇上既赏了两名宫女, 又赏了玉如意吗?皇上都非常满意的人, 你有什么脸说不满意呢?
“行了,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莲姐,你以后少去惹芷柔院的那位,对她恭敬些。”谢吉耀看着哭个不停的宝贝女儿说道。
“爷,难道就这么算了?”卫氏不依不饶的道。
谢吉耀皱了皱眉头, 道:“不然还能怎样?那位比我辈分都要高, 难不成你想指望着我去教训她吗?还是说你想让夫人去?于理不合, 也不合礼法。”
说罢,转身就想离开。但是,谢莲毕竟是他最喜欢的女儿,所以, 听着她哭唧唧的声音, 也于心不忍, 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柔声安慰道:“好了, 莲姐, 别哭了。咱们家的确是出身北郡府, 你那些话以后莫要说了。真要是传出去了, 也是你的不是。”
说完,把玉佩递给谢莲,摸了摸她的头发离开了这里。
他今日还约了人去听小曲儿呢,没心思在这里听她们叽叽哇哇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被长辈教训了一下,写几个字罢了。
卫氏一听老爷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出门去了,原本心里还非常的不得劲儿,这会儿却又开心起来了。说来说去,还是她们莲姐最受宠,是嫡女又如何?不被父亲喜欢,也没什么用。
另一边,赵氏听说这事儿气得打碎了一个杯子。
两个女儿都被欺负了,自家老爷竟然只去安慰了一个小小的庶女,这是不把他们母女俩放在心里了!
这种事情,谢思兰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了,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事儿说什么了,而是提及被罚一事。
“娘,那个芷柔院里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连祖母身边的人都敢打。”
赵氏正气着,道:“娘怎么会知道。看那行事作风,也不像是大家出来的女儿,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倚仗的不过是那张脸。你且看着,得罪了你祖母,有她的好果子吃!”
二房那边却比大房这里和谐多了。
谢吉明的妻子黎氏仔细问过女儿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被罚,听女儿叙述完整件事情,道:“这么说来,兰姐和莲姐确实有些不妥,你也算是被她们牵连了。”
“本来就是谢莲不对,她被教训那是她活该。”谢思蕊道。
说罢,谢思蕊吃了一口盘子里的桂花糕,皱了皱眉,道:“不如姑祖母那里的好吃。”
黎氏无奈的看着女儿,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啊,就知道吃。没见你长高,光长肉了,这脸越来越肥了。”说着,捏了捏女儿的脸。
谢思蕊抱着自己的脸,不让她母亲捏。
“行了,改天娘去芷柔院问问这方子是如何的,到时候再让厨房做与你吃。”
谢思蕊脸上重新绽放了笑容,道:“多谢娘。”
芸娘被打之事让陈氏大发雷霆。
谢嘉语竟然敢打她身边的人!这岂不是反了天了,她还知道这个文昌侯府的主子是谁吗?只是,一听打人的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宫女,陈氏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脸上的褶子也生动了不少。
这件事情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这么算了,她在这府中还如何树立威信!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对付谢嘉语,谢嘉融就一脸盛怒的走了进来。
“这么多年,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
谢嘉融只这一句话,就让陈氏满腔的打算落了空,心也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有多少年侯爷没说过这种让人无情而又让人胆寒的话了。
芸娘赶紧给屋内的仆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退出去。
“小辈胆敢顶撞长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女,嗯?”谢嘉融坐在榻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教训她们那是应该的!你看看你,你是怎么做的,还敢让下人去对芷柔院说教。陈氏,你能耐见长啊!”
陈氏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言辞犀利的道:“侯爷,这不都是您把她请来的吗?您不就是看着她长得像已逝的小姑吗?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厉害的!”
谢嘉融听了这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来,盛怒的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皇上赏赐的玉如意你没看到?皇上赏赐的人你没见到?你们陈家三十年前就反,怎么,现在还想再来一次?还没认清楚坐在上面的是谁吗?”
听了这话,陈氏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芸嬷嬷赶紧跪下去道:“老夫人,您怎么了,您没事吧。侯爷,老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啊,不是,都是老奴去做的,跟夫人无关。”
谢嘉融看着芸嬷嬷,道:“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这老东西这样做,打死了去喂狗,也省得天天招惹是非!”
“禁足一个月,待在福寿院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谢嘉融甩着袖子离开了。
走到门口之后,道:“去,通知各院,兰姐、莲姐、蕊姐顶撞长辈,罚跪祠堂一个时辰。兰姐和莲姐什么时候抄完书什么时候再出来。”
“是,老爷。”
原本正在观望等着看戏的各处,全都慌了神。说好的是一出整治外来破落蛮女的戏份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说好的剧本啊!
因为是谢嘉融亲自吩咐下来的,所以各处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全都战战兢兢的收拾好东西去跪祠堂了。
而谢嘉语院子里的下人们,此时也都觉得心凉了一半。老爷之前警告他们的话还犹言在耳,只可惜,他们之前只顾着自己的前程,没当回事儿。
会不会,他们马上就要发卖了?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大家正害怕着,谢嘉融就来到了芷柔院。
看着跪了一地的仆从,脸色冰冷,道:“既然都不听使唤,那就卖了重新买几个听话的回来。”
仆从们慌乱一团,磕头认错:“侯爷,求求您,求求您,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婆子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了,不要卖了婢女……”
听着外面的哭叫求饶声,谢嘉语看了一眼青嬷嬷,青嬷嬷会意,立马就出去了。
“侯爷,小姐请您进去。”
谢嘉融听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仆从,转身进了屋。
“小妹,大哥让你受委屈了。”一进屋,谢嘉融就愧疚的说道。
谢嘉语此时心情颇好,笑着道:“有大哥为我做主,我不委屈。”
谢嘉融看着自家小妹如此懂事的模样,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都怪那些小辈不懂事,我已经惩罚她们了。那些个奴才,也卖了吧。”
谢嘉语听后,摇了摇头,道:“大哥,不必如此。想必经此一事,那些奴才们心中也有数了。这些人多半是咱们府里家生子,就这么卖了,岂不是寒了那些伺候了咱们一辈子的奴才的心。况且,新买来的也未必忠诚。且先用着吧,不合适的再换掉。”
谢嘉融道:“好,大哥都听你的。如果他们不中用,你到时候跟大哥说。”
谢嘉语笑着道:“好。”
见谢嘉融没有提及陈氏,谢嘉语主动道:“大哥,您对大嫂的处罚未免太过了一些。毕竟,她代表着咱们文昌侯府的脸面呢,传出去了,恐让外人笑话。我看吶,禁足就不必了,左右大嫂平日里也喜欢吃斋念佛,不怎么出来。再说,母亲的忌辰也快到了,有些经文也该念一念了。”
谢嘉融听到谢嘉语的求情,道:“嘉柔,你就是太过良善了,你大嫂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谢嘉融走后,青嬷嬷在一旁道:“小姐,您对福寿院那位未免太过仁慈了,这些年,老奴听说她做了不少亏心事儿,被罚也是应该的。”
谢嘉语笑着道:“我哪里仁慈了,只不过是为着谢家的脸面罢了。而且,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要放出来大嫂了?”
说完,冲着青嬷嬷眨了眨眼睛。
青嬷嬷仔细一想,立马就明白了谢嘉语的意思。
果然,当天晚上,谢嘉语就听到传言变了。
侯爷没让老夫人禁足,是老夫人自己说长公主的忌辰快要到了,要在福寿院旁边的小祠堂为长公主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为了以示对长公主的敬意,旁人不要去打扰,免得坏了清修。
府外的人听说了这事儿,都赞了一声陈氏孝顺,而他们府内人却清楚得很,他们这文昌侯府,变天了。
鬼知道,明明长公主的忌辰还有半年左右才到。
谢嘉融看着自家小妹,却是一副让她稍安勿躁的模样。
果真,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谢思敏难以自抑的激动声音:“竟然,竟然是东山先生亲笔所写的《幼学琼林》,我平日里从未听闻东山先生写过这本书,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谢嘉语和谢嘉融对视了一眼,全都想到了这本书为何会问世。
谢嘉语心中尴尬居多,谢嘉融却没这种想法,甚至于有些得意,笑呵呵的道:“思敏,这世间也只此一本,是孤本,你可要好好珍藏,莫要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