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郑清纯眼睁睁看着盛星夜在离她一步之遥后直接跳到她面前,差点撞着她。
“偷狗?”他故意的哼哼问,眼神从上往下不太愉悦的注视她和盛浩瀚牵着的手。
同样稚嫩的郑清纯对他带给自己侵略性的感觉感到不适,只想远离他,于是牵着盛浩瀚要走,话都不和盛星夜说了。
没得到回应的盛星夜气的笑容更加灿烂,一把扯住郑清纯衣服,让她扭头看到的就是他熠熠生辉的眼睛,瞬间愣住。
盛星夜趁她发呆的时候飞快掰开她和盛浩瀚的手,在他弟叫“哥哥,哥哥”的情况下,依旧残忍无情的这么做了,还呶了呶嘴角,做了个口型“找爷去”。
郑清纯被他这么一弄已经回过神来,“你不要握着我。”因为生气脸都红了,但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柔柔的,没有一点威吓力。
盛星夜揉揉耳朵,等痒意散去,更加握紧了郑清纯的手,威胁道:“你别动,你牵我弟了还不给我牵?我可是你老公!”
他手心的热度让郑清纯吓着了,被盛星夜霸道的握手不放,理直气壮的态度吓唬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郑清纯性格好,她怀里的斑点狗想跑出来,郑清纯一手要抱不住了,她想起盛星夜的话,说:“我不偷小狗。它可怜,我就抱抱它。”她只是喜欢狗狗,看它缩在墙边可怜的样子,想给它喂吃的。
盛星夜摸到小媳妇儿的手,看她乖乖被自己握着,没之前那么生气了。又听她说的话,看向她怀里被自己一时忽略的脏狗,顿时涌上嫌弃。
“这狗是陆铭阳家母狗生的,你想要?”丑不拉几的,没他家旺福丁点好看。
郑清纯只想喂小狗吃的,还没想要不要的问题,可是眼里荡漾出的喜欢却被盛星夜看在眼底。
他嘴角一抽,发现这个小媳妇儿审美有点问题。
院子里盛老爷子因为小孙子盛浩瀚终于注意到大孙子回来了,看看时间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打算回去。
盛星夜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给小狗喂鱼汤拌饭的郑清纯,心里却是不满怎么他一来,他爷就要走?于是对盛老爷子说:“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这?我怎么不知道?”
盛老爷子盯着他阴阳怪气的大孙子,“就是你上学的时候。”
“……”
气。盛星夜那个气。
可见他爷和他弟都在郑家玩好多天了,就他不知道。
再看盛浩瀚,他都能和郑清纯熟悉了,还被郑清纯分了一手的糖。
张嫂已经来叫人回去吃饭了。盛老爷子走到门口,背着手问:“你回不回?今晚书法要练了吧?”
盛星夜不想回,他今天第一次踏进郑宅,还没看个新鲜,眼神也落在喂狗的郑清纯身上,对方根本没对他看。
盛老爷子没得到他回应,疑惑的回头,看见大孙子一脸幽怨的瞪着人家小姑娘,瞬间被逗乐了。
他带着小孙子先走一步,不紧不慢的说:“清纯啊,盛爷爷走喽。”
郑清纯这才有反应,懂礼貌的站起来送盛老爷子。
盛星夜跟在她后边儿,都快把她后脑勺给瞪穿了。又不看他,又不看他。
“盛爷爷再见,浩瀚再见。”她乖乖挥手。轮到盛星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说:“你拜拜。”
她再说一遍?
他爷他弟就是再见,轮到他就是拜拜?
踏出门槛儿时盛老爷子说:“过两天清纯学校手续办好了,阿夜你好好照顾她。清纯,以后就和你阿夜哥哥一起上学,做好朋友,好吗?”
他话是对两个孩子说的,盛星夜一听郑清纯要和他读一个班了,抛开之前幽怨和不满,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他们班皮的人可多了,郑清纯这么个小乖乖可难混了。
郑清纯对上盛星夜的视线,看见他出色的脸蛋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坏笑,不安的嚅嗫着。
“嗯,好。”
盛老爷子帮大孙子到这里,点点头这次是真回去了。
盛星夜也被他带走了,临走时依旧朝郑清纯笑了下,眼睛像会说话,眨了眨。
晚上洗完澡被爷爷关在书房练了一小时字的盛星夜,在九点半时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盛老爷子检查过他的功课以后在客厅待了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电视里那外国人乱七八糟唱跳一通的节目,回房研究他的古董去了。
看完电视,盛星夜关了客厅的灯,回房睡去。
走到门口时突然改道,跑去阁楼上,依然是那个能看到郑宅的窗户边,他趴在那儿看着底下灯火通明的屋子。
晚风轻轻吹起他柔软的黑发,注视着院子里出现的小身影,凝神还能听见风里传来的微弱说话声。
郑清纯正在说今天抱回家的那只斑点狗。
说它不愿意进屋,就缩在院子里的椅子下。
黑乎乎的一团,盛星夜看不清楚,然后就见郑老爷子把郑清纯叫回屋去了。
那是陆铭阳家的狗,而陆铭阳又是盛星夜的死对头。
看吧,她养不了几天就要被陆铭阳要回去的,而他才不帮她呢。盛星夜望着郑宅屋檐下的灯光在心里别扭的想。
回去睡觉时看见他弟又睡在他床上,盛星夜故意在上床后压着他,等他快哭醒过来再挪开。
“再粘着我媳妇儿,喂你吃屁。”盛少爷非常不优雅的警告无辜弱小正在酣睡的盛浩瀚。
瞪着弟弟好几秒,瞌睡来了,滚到大床的一边裹着被子睡去。
第二天他又上学去了。
学前班是成山小学给不到七岁的小孩读的。
像盛星夜这样五到六岁的孩子读个一两年,就能上小一了。
学校里多数孩子都相互认识,尤其是成山巷这一片的,再没他们那么熟悉了。大家都知道盛星夜家隔壁的郑爷爷回来了,还带了孙女回来。
有人聚在他课桌旁问:“那个妹妹叫什么?怎么没看她出来玩,她会来我们学校吗?”这是男孩子在问。
女孩子:“盛星夜啊,你家旁边那个女孩子她好看吗,漂亮吗?有我好看吗?比我还靓吗?”
盛星夜:“没你亮,你是巨型灯泡。”
女孩子们气呼呼的走开。
盛星夜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周围剩下来的只有男孩子们。
“阿夜,上星期说好的,把你那套星球超人卡牌借我玩玩。”
“我要那套蜡笔小新漫画书。”
“还有数码宝贝碟子。”
“还有我。”
盛星夜随意的摆手,“放学去我家拿。”
放学回去的路上,又是三五成群的一伙人。
小学就在成山巷附近,坐个公交车,两个站十分钟就到的。
巷子里老保姆正带着郑清纯从医馆回来,那是郑老爷子名下开的医馆,如今交给他的徒弟在打理,有空他就过去坐镇,一周有个三四天的样子。
郑清纯抱着一个草药篓子跟着老保姆回去,那里面白布盖着的东西动了动,小脑袋拱出来。
是昨天抱回家的斑点小狗,似乎想要跑出来。
路边她碰到两个和她差不多大背着书包的孩子。男孩子皱眉看着她抱着的草药篓子里斑点狗,旁边的女孩子说:“陆铭阳,那是不是你家狗啊?”
“好像是,就是没那么干净。”陆铭阳打量这个成山巷新来的极其面生的女孩子,就想起他妈闲聊时说的,郑家老爷子带孙女回来的事。
郑清纯下意识抱紧了草药篓子,看看小狗又看看他们。
早上在她的请求下,老保姆和她一起帮忙给小狗洗澡了,现在干干净净的。
老保姆察觉到背后动静,回头。
陆铭阳:“奶奶,这个妹妹抱的好像是我家狗。”
盛宅,盛星夜把书包放好,让伙伴们自己找他们要的漫画书卡碟等玩意儿。
岳小宇抢先在熟悉位置上把数码宝贝的模型拿在手里,他看盛星夜不呆在客厅里,有要出去的打算,好奇的跟上。
“阿夜,你干嘛去?”
盛星夜要去郑宅。
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没在郑宅门口看见他爷和他弟,应该是在别的地方没回来。同样的,他也没在院子里看见郑清纯。
他的动静不仅吸引了岳小宇,其他人知道他要去隔壁郑爷爷家都打算跟着去。
盛星夜没管他们,任由旺福在他脚边窜来窜去,先一步到郑宅,正好碰上出来丢垃圾的老保姆。
“高奶奶。”
“哎,是小夜啊,来找你爷你弟?”
盛星夜一面回答,一边找人,目光最后在穿过客厅坐在后院石阶上,背对着他们的郑清纯。
她身边也不见那只丑丑的斑点狗。
老保姆注意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一下,转过来说道:“找清纯玩吗?她啊,昨天刚捡了只小狗,今天就被主人要回去了。”
老保姆还要做晚饭,没有和盛星夜多说话,让他和他带来的小伙伴进来坐以后就去忙了。
盛星夜走近郑清纯。
小姑娘坐在石阶上还垫着一块软垫,撑着下巴看她爷后院栽种的一块药圃,漆黑的眼珠透着安静的忧伤。
郑清纯在想那只斑点狗,她碰到了小狗的主人,也把狗狗还回去了。
爷爷说不是自己的任何事物,都不能自私占有,太大的道理郑清纯不了解,她能明白的一点就是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狗狗是别人的。
就在胡思乱想时,她听见头顶一道声音吊儿郎当的道:“那只丑狗呢?”
郑清纯扭头看清楚来人,穿着校服的盛星夜就站在她身旁,他还带了其他人来,都是他的伙伴,一时郑清纯有些害怕。
盛星夜继续说:“问你呢,不会是弄丢了吧?”
郑清纯被转移注意力,小脸神情认真回道:“阿彩它不丑。”
嗬,她还给丑狗取名了。
盛星夜刚想取笑她,又听郑清纯细声细气的道:“阿彩主人来找它了,我把它送回去找它妈妈了。”
她天然娇憨的脸上透着的认真劲儿叫盛星夜看愣了下。
“哦,那你不是舍不得?”他偏头眼神错开郑清纯的眼睛和脸庞,瓮声问。
郑清纯仰头仰的脖子有点累,但还是回答了盛星夜的话。
脸上不经意流露出腼腆,承认道:“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它啊。”
从郑宅里出来,岳小宇几个伙伴围着盛星夜,“阿夜,那就是你小媳妇儿吗?”
“她叫什么,下次玩游戏你带不带她?”
岳小宇看盛星夜一直看西边巷子的方向,跟着好奇的看了几眼。
盛星夜:“陆铭阳家是不是门口摆水果摊的?”他问岳小宇。
这时候家家都传来饭菜香,有的已经在门口喊自家在外玩的孩子回家吃饭了。
岳小宇站在饭菜味道最香的盛宅门口,吞着口水道:“是,是啊。阿夜你不吃晚饭吗?”
盛星夜收回远视的目光,对同样点头看着他的其他伙伴威逼利诱道:“今天你们都在我家吃饭,吃完饭和我去个地方,不然卡牌收回模型漫画书都不借你们。”
岳小宇不放心的问:“去哪儿啊?”
“找陆铭阳去。”盛星夜轻快的跨进家门槛头也不回的说,漂亮的脸认真起来不似说谎。
剩下几个伙伴面面相觊,最后还是跟着进去,陆铭阳和盛星夜不和都是他们成山巷里的孩子都知道的事。而等会,盛星夜居然还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