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通...也就是房师那伙人迁坟是假,想动那具尸体是真的?”
“可我怀疑,他们瞧见新婚前意外死亡的李燕,查明生辰八字和命格,觉得更适合练女煞。我刚想起来了,戴才可是提议过用活人祭拜山神的,估计也是房师那伙人忽悠的。让他以为房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们家改运。”简决说完,靠在另一边车窗上沉思。
“啊,他们练煞用来干什么?”秦子涛靠着车窗的头被震动得很舒服,让他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也许是为了处理徐宝前?”简决闭上眼睛说道。
车子行驶进镇上,有一点堵,前面都是一排排的越野,坐着黝黑皮肤的小青年。街道两头有当地餐馆,有不停拉客的旅馆,还有小门面的旅行社。
秦子涛看了一会外面人山人海的步行街,回头对简决说:“这也太会搞阵仗了吧?他们做事那么灵活?而且就那么几个人,从炼阵到炼尸,倒像是......。”
他停顿了一会儿,“倒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
不过简决头也不回地随意道:“我也觉得。反正怪。”
李仲楼停在一条看起来很热闹的街上,问他们怎么选,李仲楼是北方人,对于南方菜系并不熟悉。虽然李仲楼在暗网做了十几年,但云南却很少来,都是东南亚附近转悠。
“上次去缅甸,隔一条小路就是云南边境。”李仲楼想起以前的事。
秦子涛对云南很熟,“我家几个亲戚就在西双版纳办厂子,那里好像有边境。据说缅甸那边的人也拜关公诶。”
李仲楼随意地闲聊,“我去的哪个地区都有当地黑社会拜关公像。”
简决选了一间云南的川菜馆,老板是成都人。秦子涛还骂简决脑壳有包,“你真的千里迢迢跑到云南吃川菜?”
简决撇撇嘴,“对于李哥来说,都一样!你懂什么!”
“人李哥大价钱请你来,你就请人家吃白饭?”
李仲楼正喝着茶,听到他们两吵嘴带上自己,只好低头笑笑。
他们吃完饭,李仲楼问简决想清楚没。简决还没开口,眼尖的秦子涛指了指街对面,“快看!”
“什么?”简决连忙转头,四处搜寻,“谁?他们?”可是左看右看,街上没有熟人。
“村里的店老板啊,丧葬店的!”秦子涛急了。
“我哪儿能记住这么多人!”
“他好像是来找人的。”
简决听毕,说想跟上看一看。李仲楼没意见,他们就这样走到了街对面。跟着丧葬店老板走进一间市场,卖些杂货。老板脸上一直挂着怒气,嘴角向下,到了市场门口,好似想克制自己一样地深呼吸,直到脸上情绪起伏平静下来。
老板在门口就看见装卸货物的人,先是打声招呼,又很客气地递烟。对方也看出老板脸色不好,小心地问怎么回事。
“你到底整哪样?喊起你厂子头的兄弟克给老子惹事?”
对方想了想,“李老哥,你说清楚些。”
李老板把自己村里做一个丧葬活伙计出错的事说了,不过李老板态度缓和了些,“我上次克你们场子招人帮忙,有几个外地的,不晓得是不是你的人。”
确认过后,对方摇头,“那天我不在啊李老哥。”
“就是你不在,可能我搞错了。”李老板自责地挠了挠头发,“听口音像福建那边的人。”
“不可能,哪有那么远跑这挡来打工?”对方安慰李老板,说丧葬行业不担责任。李老板摇摇头,说出了事不好跟人家里人交代,这一行业忌讳又多。
秦子涛他们站在老板身后听明白了事情经过,翻译给李仲楼听。他们也不避让,跟李老板打了个招呼,提醒李老板他们是张俊杰家朋友,村里见过。
李老板见人还算熟悉,叹口气,“我也是被骗了。那天请来做事的伙计不晓得哪儿来的。让人槽耐(厌恶)得很。”
简决再问:“就是抬鬼新娘下葬的几个人吗?”
“是啊,肯定是他们犯了忌!那些外人还是不懂规矩!”李老板自己也疏忽了,之前法事做好,埋葬路线都走过,寄过,烧了纸钱给挡路鬼。按理说最后一步抬棺不该出错,只需要把棺材抬过去下葬就行了。所以铺子里的事还是不该交给外人去做,本来以前有这个规矩,铺子里不能请外人帮忙,看来老祖宗是有经验的。
简决再问了一下请来的人的细节,相貌,衣服,有无行李,口音,来村里的异常行为。
李老板也回想了一下,“衣服?都是深色布衣...行李也是只带着几个包,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样子还挺老实,都很年轻,挺壮实。说找活干,什么都行,我一看也就应了。”
“戴着什么珠子没有?”简决最后问道。
“有,有,”李老板反而被简决点醒了,“手上都有一串珠子,像木头一样。”
简决像是得到什么最终的答案一样,眼神肯定起来,他笑了,“谢谢了。”
李仲楼听完秦子涛的翻译,终于明白地点点头。他知道,简决找到最后的证据了,就像秦子涛之前说的话:“这也太会搞阵仗了吧?他们做事那么灵活?而且就那么几个人.....。”秦子涛的疑点是就房师五个人,想要做阵法和炼尸,人手太紧。但是根据李老板所说,房师还带有其他人一起来,那么很多事情就说得通。
而手里的珠子是他们做事必带的,用于辟邪。那也不是一般的木头,杨柳、无花果、樱花树、木莲、丝兰、竹子,和白杨,绝对不用...而是开光的柳木作核,桃木做型,长久的包浆,不会被秽物浸染。并且手串经常在佛堂供放,常年染着供香,而且寺庙阴气比其他地方更重。
这样的手串,阴德极大,一般鬼不敢近身。
一般的人,是得不到那样的手串,要么身份非富即贵,找高人求得一串。
简决和李仲楼他们回去村子,去找房师他们,不清楚他们走了没有,不过村里面看了一圈,连半点人影都没看到。
他们跑去戴才家,问戴才房师那伙人去哪儿了?
戴才还忙着给自己家摆盆栽,不耐烦地问:“大师还要赶回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干!”简决愁得眉头都起来了。
这下他非去看墓不可,又带着铲子去了,那家农户也一直以为是张俊杰家要用。李仲楼一看就慌了,拦着简决:“这是人家做农事用的!你不能拿它去挖坟!这不合规矩!简决!”
秦子涛去找老板的店铺,老板的伙计还在店里,听闻要用专门挖坟的工铲,谨慎了起来,他们不干。于是简决他们等了一阵,等到商铺老板回来,又请求要用工铲。
简决和老板说了一阵悄悄话,老板看了看山上,神情慢慢地变得不自在,嘟囔道:“我不信你们,别乱说话。”
“李老板...我话只能说到这儿了。”简决并不强求,可还是对老板强调,“但是李老板你是懂的,那天下午鬼新娘被抱回到村里来你也看见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有你们什么事!”李老板急躁地剁脚,这几天的倒霉事也够多,毕竟鬼新娘下葬的事全程是他安排,他也脱不了干系。
“万一怨鬼成了女煞,我看你们村也有危险!”简决干脆放狠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