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还是这么记吃不记打，好脾气得很，李慕让人备了一桌好菜等着她，其实她还有很多问题可以问，只是王梓比较健忘，很多事都不在意也就忘得更快！

　　 王梓穿戴整齐，坐在他的对面，问了一句，“若你知道，那么岚影也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李慕知道王梓想明白了会一点点的秋后算账，只是点点头，“先吃饭，吃完带你出去走走！”

　　 王梓怎么看李慕怎么欠揍，却只是想想，“去哪？”

　　 “镇南王府。”李慕为她夹菜，挑她喜欢吃的。

　　 王梓皱皱眉，“有什么事吗？”

　　 “参加夏老夫人的寿宴！”李慕解释道。

　　 “我是你的暗卫，暗中随行就好了！”王梓吃着东西，低着头，那种场合她不喜欢。

　　 李慕沉默片刻依了她，“好。”

　　 王梓即没问他如何死而复生，两人的过往亦是闭口不提，这其中的意思李慕明白，她不打算承认李夫人的身份。

　　 吃完饭，王梓换上青色衣衫走出来，李慕递给她一张面具。

　　 王梓略微惊讶后接过来戴在脸上。

　　 “我改主意了，你不用藏起来，暂代岚影的位置跟在我身侧吧！”李慕说着拉起她的手不容拒绝，其实是想她别离开自己身边太远。

　　 戴着面具没人认出来，和潜在暗处也没什么区别，王梓点头答应了，向抽回手却抽不回，说道：“好，你先放开手！”

　　 现在的王梓很淡定，一向淡定的李慕却变了似的，不肯松开手，“先跟我上马车。”

　　 若论生活的品质，李慕总能做到极致，马车上温着茶水，桌上备着点心果品，坐垫靠枕更是舒适奢华。

　　 王梓进了马车盘坐下来，李慕就将早就温着的一壶好酒拿出来，为她倒了一杯。

　　 王梓心中一暖，嘴角一扬，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掺杂了灵泉的酒更加香醇甘甜，辛辣的味道也淡了许多。

　　 马车缓缓前行，李慕伸手拉出挂在脖子间血红色的空间玉珠，解下来递给她，“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王梓只看了一眼，不接，“送你了！”既然当做随葬品送给他就不会再拿回来。

　　 李慕无奈收回空间玉珠隐忍不住地轻咳一声，没说什么。

　　 王梓却看着他此刻略微苍白的脸色，问道：“空间在你手里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李慕抬头对她一笑，“天天喝灵泉，腻了！”其实他的身体内还有余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会儿，却没告诉她。

　　 王梓冷下脸，“为了身体好，不喝也得喝！”空间玉珠已经易主，她早有感觉，本来以为它和李慕一起深埋地下，既然能改认他为主，就是他的，也希望他能好好使用。

　　 李慕不想忍耐了，两人这样相处说话的模样就像隔着一层无形的阻碍，必须打破，他伸手拉住王梓的手，期待地说道：“夫人，我更喜欢你和十一相处时的模样。”他也是十一，只是十一更像年少时的他。

　　 李慕的手紧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专注深情，王梓一阵沉默，李慕就是十一，可她对十一的随意却没法立刻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就是骗我的代价。”王梓轻哼了一声，收回手，想起十一的模样，换上李慕的脸还是觉得不真实。

　　 李慕脸色一苦随后一笑，赖皮似的说道：“夫人不是也骗了我，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王梓一时无话可说。

　　 “夫人可知我醒来时听到你死了的消息是什么模样，若不是师兄告诉我你还活着，我怕是死了第二次了，结果却等不到你来找我。”李慕淡淡地说着，却感觉出太多心酸，“终于等来了，给了一封信就要走，连头也不抬。”他那时很生气，连带着余毒发作咳出血。

　　 “那封信没说让我留在李府？”王梓想到这个问题，躲开他真挚的目光，听起来似乎是她更加无情。

　　 “若我不留你，你就那样走了吧！”李慕说着，还是有些幽怨。

　　 王梓摸摸鼻子，这事肯定的。

　　 “夫人好狠的心！”李慕将脸凑过来，伸手摸着她的脸，这小女人都不知道自己多想她！

　　 “我哪有那么无情就是没想那么快见你。”王梓说话声音小了些，说到底还是她当时勇气不足。

　　 “如此，夫人就算见了我也不打算相认，就像现在这样？”李慕的话语紧追不舍，一点点瓦解王梓的防备。

　　 王梓悄悄低下头，的确如他所说。

　　 “夫人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把我的死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李慕若不解开她的心结，她只背负这个沉重包袱会越陷越深。

　　 李慕的话戳中了她心底的秘密，王梓回想起到他躺在棺中的模样，心如刀绞，眼圈发红。

　　 “那是我和向皓的恩怨，早晚有这么一劫，不怨你。”李慕想到着一阵心疼，即便查到当年王梓见到他死后万念俱灰后几度寻死，却无法体会她那时的绝望，如同自己醒来时得知她死了的感觉，其中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王梓抬起头，眼神灰暗，被面具遮住的脸上泛着苦涩，她摇着头肯定地说道：“我是天煞孤星，都是我害你们的，你陪我去德清寺，该知道那是我的命，都是我的错。”

　　 “不是，他算得不准。”李慕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你是我最爱的人，一个臭和尚妄断命数而已，当不得真。”

　　 王梓摇摇头甩开他的手，固执地说道：“这样劝我没有用，我自己知道。”

　　 “你……”李慕劝不了她，只让自己生气后悔，当初为何要带她去德清寺，却问不出破解之法。

　　 王梓咬着下唇，倔强的瞪着他，不论他怎么劝都不会相信。

　　 李慕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不该这么快逼她解开心结，低头认错，“别生气了，是我说错了！”

　　 王梓瞪大眼睛依旧戒备着，听到他的话紧绷的神情也不肯放松。

　　 此刻外面响起岚影的声音，“主上，镇南王府快到了！”他在外面不知道为何马车内就吵了起来，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李慕在马车里回了一声，不知何时酒壶被碰倒洒了出来，他扶起酒壶，沉默下来。

　　 王梓也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