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赵承德此时从院外快步跑进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赵柔,满脸的心疼。
“爹……”赵柔看了一眼父亲,终于放松下来,虚弱的喊了一声便昏过去。
“赵承德!还不快让人来!”一旁被刘阳秋训斥的默不作声的项邦见两人已经远去,又变回了颐气指使的嘴脸,就连对即将成为自己岳父赵承德也没有一点尊敬之意。
迫于项邦背后的势力,赵承德咬了咬牙,并没有看项邦,而是扬声喊道:“管家,快喊医师来,给项家少主查看伤势!”
吩咐下去之后,趁着院中人多身杂,赵承德抱着赵柔悄悄离开了院落,坐上了等在赵家大院后门的一辆马车。
“驾!”车夫压低声音催动马儿,三辆马车便向着天水城城门方向悄然奔去。
……
从赵家出来之后,项鹰往天水城南的天一山脉方向一路狂奔,刘阳秋则紧追不舍,几次差点追上,都在危急关头被项鹰甩掉。
终于,一个纵身,项鹰一头扎进了天一山脉的密林之中,他跃上一棵参天古树,以极快的速度将一股火炎真气打进树干之中,然后闪身消失在茫茫树林之中。
片刻之后,刘阳秋落在项鹰真气气息残存的古树旁,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此时,除了这棵古树上还有火焰真气的气息之外,他便再也捕捉不到任何项鹰的气息波动。
“竟然这样让他逃了……”刘阳秋面露不悦,利落挥刀,参天巨树立刻被拦腰砍断,粗壮的树干轰然倒塌,震起一地的枯叶。
此时,一队在密林中搜索的项家人马正好经过,见到刘阳秋,领头的魁梧男子冲他恭敬的行了一礼:“刘道长,可否见过项鹰行踪?”
刘阳秋略一沉吟,随后说道:“传下消息去,集结人马,在这山脉之中,由东向西细细搜索,天一山脉往西便是连界项家祖地的邺城,这小子十有八九是逃去了那里!”
刘阳秋早已听项邦说过,项鹰父子自从被老祖赶出项家之后,除了流丘城分家家主相蒲之外,再无其他家主敢收留二人,但据下面的人汇报,两人未曾在流丘城现身,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接受相蒲的好意,而是自谋出路去了。
如此一来,依项鹰父子的性格,定然是接受不了项峰将项家祖地送给白云宗,前往守护去了。
“是!”魁梧男子点头,冲着身后的人马一挥手道:“走!”
一群人便又匆匆而去,只留下刘阳秋一人,站在倒塌的树干旁,不知在沉思什么。
……
天一山脉的密林之中,随着一道红光闪烁,一个魁梧的身影不停的出现在不同的大树之上。
进入山脉已经有半个时辰光景,项鹰一边捕捉各路人马的气息,一边在树林中迂回环绕,躲避着众人的追捕。
他有火灵血脉护体,体内真气无比充沛,最是擅长持久战,不但此时在丛林之中与追捕之人兜着圈子,丝毫不觉得费力,而且先前与刘阳秋交手之时,被他风刃所伤留下来的伤口,也都在这段时间内尽数修复,也就是说,兜兜转转之中,项鹰又重新回到巅峰状态。
终于,有两队人马同时发现了项鹰。
“这边!人在那!”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背上,一手费力的抓着缰绳,一手指着前方闪动的红色光点,尖声尖气的喊道。
男人身边还有十几匹头戴战盔的黑色战马,骑在上面的,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与尖眼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给我追!驾!”一喊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远处的项鹰,当即催马追去。
项鹰也听到了那声尖利的喊声,当即调转方向,向更茂密的丛林奔去,却不想在一个山坡之后,赫然出现五个黑衣人,无人皆是黑布蒙面,只有一双双眼睛露在外面,眼神静如死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项鹰冷哼一声,为了抓住自己,项邦还真是下了大手笔,竟然将项家养的暗影都派了出来。
自从项家兴旺繁荣起来之后,每任项家家主都会养一批只听令于自己的暗影,这些人自小便生长在项家,被专门的武修师父带着修炼,最后被培养成一批优秀而冷血的杀手。平日里他们并不会现身,而是隐身暗处随时随地的保护家主,如果有什么寻常手下解决不了的棘手事情,暗影也会被派去执行。
很明显,站在项鹰面前的五个人,已经不是父亲的暗影,从眉目可以看出,这些人的面容要比项雄暗影更加稚嫩一些,应该是听从于项邦之命。由此可见,叛变一事,项峰父子还真是筹划已久,就连自己的暗影都培养出来了。
就是这一停顿的功夫,十几个彪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从山坡上直直冲下,一下子便将项鹰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一个独眼的汉子,腰上别着一柄弯月大刀,他的右眼眼珠已经被挖掉,只在脸上留下一道骇人的疤痕。他是天水城外项家分部的人,项鹰小时候曾经见过几次,此人一直沉默寡言,做事十分狠绝,从来不留情面。
而他身后的大汉,也个个面露凶相,手握弯刀,随时准备上去取项鹰人头。
独眼汉子正在马背上与项鹰对峙,独留的左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他左手一抬,沙哑的嗓音响起:“杀!”
登时,围在项鹰周围的大汉齐齐拔刀,一柄柄长刀上包裹着烈红色的真气,犹如染血,冲着项鹰挥去,一时间,马蹄碎石,刀光闪烁,真气奔涌。
奇怪的是,项鹰背后的暗影并没有动,而是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热闹,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项鹰看着冲来的刀马大汉,目光凛冽,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区区这几人,不足为惧!
眨眼功夫,一个壮汉便一马当先的冲到了近前,挥刀斩向项鹰的脖子!
就在长刀即将砍在脖颈之时,项鹰周身真气猛然爆出,顿时,在他的周身出现了一层真气极度压缩凝聚的保护罩,上面的火焰之色更为耀眼,凝成了一片刺目的毫光。
锵!
闪着红光的刀刃砍在保护罩上,发出兵戈相击的金鸣之声,两股气劲相持不下,憋红了大汉的脸。
就在此时!
项鹰看准机会,闪电一般轰出一拳,暴烈的火炎真气裹着坚硬无比的拳头打在大汉身下的马腿上,马身遭受重击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向前直直扑倒,马背上的大汉被刚才那下震的手臂发麻,长刀顿时脱手飞出,还未等他回神,便与马一同重重栽倒在项鹰脚下。
项鹰毫不犹豫,抬腿便是一脚,这一脚如有千钧之重,瞬间便踩碎了大汉的头颅!脑浆混着血肉四溅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这时,其他人已经冲到近前,十几把长刀闪烁着血光对着项鹰劈下!
五个暗影也伺机而动,飞身跃上了四周的高树,手中甩出数根银针,银针之上隐隐包裹着一层暗灰色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向项鹰激射而来!
项鹰双脚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周身真气轰然爆开,刹那间将周围的空气冲破,形成一股狂风向四周刮掠而去,他的身子凌空一转,对着十几个大汉瞬间轰出数十拳!
一时间,风声猎猎,拳风犹如锋利的刀子席卷了每一个人,然后只听几声“噗噗噗”的沉闷声响,冲来的大汉竟然全部都摔下马背,跌在地上,一个个皆是肋骨尽断,捂着胸口不断呕出大口的鲜血,没几下便全部死透。
暗影的银针被狂风袭扰,此时又被气劲所震,顿时真气四散,从半空之中纷纷掉落下来,那几个站在外围的暗影,也是紧紧抓住树干,才稳住了身形。
此时马队只剩下了那个领头的独眼汉子。
独眼汉子看着站在尸体堆里,一身鲜血的项鹰,眼睛里隐隐透着恐惧。
他听说过项鹰的遭遇,却没想到被赶出项家、失去了丰富资源的他成长的依旧如此迅速,此时他身上透出的浓重杀气,已经让自己这个杀人如麻的人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项鹰怎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他甚至没有求饶的机会!
就在大汉紧扯缰绳,进退两难之时,项鹰随手拔起一柄倒插在脚边的长刀,身上的火炎真气瞬间涌上刀身,刀锋上闪出刺眼刀芒,项鹰双脚一踏,飞身而起,随即翻手一挥,便将独眼大汉的脑袋如切瓜一样横削了半个去!
独眼大汉的尸体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在马背上来回晃了好几下,才如倒栽葱一般摔下马背。
一批剽悍杀手就被项鹰这么干净利索的解决掉,项鹰依旧冷眼看着一地的尸体,又转身盯住了树干上的五个暗影,目光之中泛着冰冷杀意,令五人心中都不觉产生一种惧怕之感。
“不好!撤!”最右的暗影被项鹰目光锁定,心中一惊,立刻跳下树干向后逃去,另外四人也紧跟着转身后退。
“死!”项鹰将长刀猛然掷出,直取最近的暗影项上人头!
骨碌碌……
一颗蒙面人头刚滚出半米,长刀余势未消,又继续将另外一个暗影半个脑袋和半边肩膀瞬间削去!两蓬血雾飞溅起半丈之高,染红了旁边的大树。
两条年轻的生命便如此结束在刀刃之下,剩下的三人头也不回的逃入了森林深处。
项鹰看着消失的人影,转身奔向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