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于当归带来的竹筐里便装满了鱼。来之前于当归特意往竹筐里塞进了一只塑料水桶,现在水桶满了,有两三条鱼被迫只能裸露在竹筐外面。
而再反观另一支颗粒无收的鱼竿,于当归再次确认,她掌心里的金麦的确有随着她意念而动的功能。
“呼!这么多足够了,再多我就背不动了!”于当归长呼一口气,之前人鱼大战着实费了她不少力气,现在坐下来数了数今日收获,心情那是相当的好。
“这一筐鱼若就这样背回村子里,肯定会让人怀疑的!”阿飘小于忽地道。
于当归仰头,咦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竟然变聪明了!”
“我,我本来也不笨!”阿飘小于下意识反驳。
“呵呵,对,对,你本来就不笨,要不然怎么会挟持我这么聪明一人呢!”于当归半开玩笑道。
阿飘小于咬唇,对于当归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于当归勾着唇看了眼被她说得明显别扭的阿飘小于,不再逗她,抬头朝前方大坝看了一眼,“哎,我们去大坝上看看吧!这么雄伟的水理工程我还是第一次靠这么近呢!”
“去那里做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阿飘小于道。
“我是没看过啊!看过的是你好不好!走吧,反正现在时间比预计的要早很多,一会儿刚好沿着大坝走下去,我总要跟大自然来个亲密接触不是?”于当归说话间便将竹筐背起,“走吧,走吧,陪我逛逛,穿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我来过的最远的地方呢!”
身体现在是于当归的,阿飘小于就是再反对也无效,更何况,她早已对于当归心存愧疚,但再是愧疚却也无法送她回去。
一人一魂魄就这样准备登上大坝,而于当归一边走,一边在路边随手采了几片较为宽阔的野草叶子丢在水桶里,如此,给鱼儿遮阳的同时,也防止有人觊觎。
而恰在这时,忽地一声巨大鸣响传来,是火车即将要到站的声音。
“咦,之前看王师傅给的时间表,貌似还有两个小时才有火车经过吧?”于当归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哎,这又不关我事儿,我闲的操这心。”
忽略到那道越来越近的火车汽笛声,于当归背着竹筐,拎着鱼竿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大坝观光路。
而恰在这时,就在于当归准备要登上的大坝必经之路上,忽地一道虫鸣响起,没过多久,类似的虫鸣声再次响起,却不是在同一个位置。
顾十一听着从通信设备里传过来的声音,深沉雪亮的双眸一眯,如剑般的眉毛深深蹙起。
这与之前的设想不一致,没想到敌方竟然变更了行动时间!
为了能够阻止这次敌特份子针对双沟山水库大坝的破坏行为,顾十一带着侦察小队十四人从昨天夜里十点多便潜伏在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拦截敌人行动,同时对敌人进行沉重打击!
原本一切按照计划有序进化,却不想敌方竟忽然间改变了时间!难不成是他们行动泄露了?若果真如此,那他刚才接到的消息应该是撤退,而不是要继续等待。
按照上级传来的消息,这趟火车是临时增加的短途,敌方临时改变时间也是能够说得过去,然而,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种违和感呢?
只不过,这违和感也是一闪而过,顾十一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一步步向他做来的女孩,眉头拧得更深了。
周围有没有敌人眼线他暂时无法确定,就是没有他也不可能从掩体里站起来将那女孩轰走。
本就为了不打草惊蛇,若是消息一旦走漏,那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便是白费了。
按照原定时间,这女孩此时离开正合他意,让他们少了一份人质威胁。却不想,恰在这个时候,上级的消息传来,而火车也恰在此时停了下来。
根据女孩来时方向,对方只怕是要从大坝上走回火车站,这段时间里极有可能同敌特份子相遇。
顾十一抿唇,此刻他只能赌敌特份子不会对这女孩造成任何威胁,毕竟,该火车停站后,同样还会有其他人下来。
“队长,队长,这女孩怎么办?”忽地,同伴的声音在顾十一耳边响起,顾十一轻轻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邰振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看了眼越走越近的于当归。
“不管。”顾十一低沉的声音悄然发出,其所在位置再次陷入沉寂。
于当归对周遭是否有人没有任何警觉,更不知危险近在咫尺,只是哼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曲,在通往大坝的路上慢悠悠地爬着,时不时还同阿飘小于对话一两句。
这般情形,看在顾十一眼里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
于当归自然不知道自己早在一开始钓鱼时便被人当成了神经病,有鱼就有了粮,此刻的她心情舒畅无比。
然而,就是因为太过舒畅了,所谓乐极生悲,就在于当归即将要登顶陡坡看到另外一边的火车站时,忽地,脚下秋草冷不丁跟于当归开了个玩笑,想让她重温一遍儿时滑滑梯,“哧溜”一声,于当归哼着的小曲戛然而止。
甚至来不及疾呼,整个地,于当归连人带筐径直翻向了一边,摔得那叫一个惨烈。
这还不算,水桶里的鱼更像是一条条天外飞鱼般,夹带着饱含腥气的水兜头朝于当归砸过来。
“唔!”于当归一手抱头,一手扒住身子底下一道凸起尽可能让自己不滑下去。
终于,天外飞鱼落地成佛,用力蹦跶着以彰显自己还喘着气。于当归抬头,四下环顾,心中暗道倒霉。
这特么地,老天爷是不是见不得自己心情爽?一露苗头就打压?她跟它有仇啊!
于当归气得双腮用力鼓起来,抬头想跟阿飘小于说话,却见对方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我……”好吧,就当是这小阿飘怕自己丢人,给她面子。
于当归轻叹口气,认命地想要从草堆上爬起来,然而,忽地,于当归本想松开草堆的手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几乎地本能地,于当归原本抓着草堆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后,下一秒……
“……唔!”,下一秒,于当归到嘴边“啊”都没喊出声,便被一团会蠕动的草堆整个罩了起来。
一时间,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