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不考虑多订几章吗QWQ她是真怕六皇子拉着她家公主是准备找个没人的小角落打上一架的。
“这点小事也能吓到你,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赵曦月颇有几分嫌弃地睨了青佩一眼, 旋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 我起初也以为六皇兄是要找我的茬。”
她的心情当真是非常不错, 说话时都不记得要自称“本宫”,“没想到六皇兄是带了新一卷的《尚异谈》给我,上头竟还有沈墨白的亲笔题字!这可是沈墨白的亲笔题字!”
说话间,她又将刚刚收进怀里的书册翻了出来,继续欣赏起扉页上的题字, 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全然没有注意到青佩有些懵逼的表情。
她方才只是远远跟着,并不曾听到他们二人交谈的内容, 原以为是六皇子说了什么讨了公主欢心,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一本书?
听名字还怪耳熟的,“咦?这不就是前两年公主吩咐奴婢使人打探过的书籍么?”
因着公主吩咐下来的时候神情还十分犹豫, 待打听的人回来回报后还显得有几分低落, 倒给她留了几分印象。只是因为此后就不曾听公主提起,日子久了, 一时没能想起来。
赵曦月但笑不语,赵曦珏为何会知晓她喜欢《尚异谈》的疑惑在心中一闪而过。不过这会她一心只想赶紧回寻芳阁看书, 也没细想, 领着青佩步伐轻快地回了雍和宫。
等她到了雍和宫, 诸位宫妃娘娘们早已散了。赵曦月抬头看了看天色, 寻思了片刻, 便叫青佩先将书拿回寻芳阁,自己则去给太后请安。
待用了午膳,又亲手服侍祖母躺下午休,这才慢悠悠地回了寻芳阁。
没想到甫一进门,便瞧见八仙桌上大包小包地堆了一桌,行露和青佩二人正分门别类地收拾着。
赵曦月进门的动作微微一顿。
听见打帘的声音,行露和青佩都循声忘了过来,见着是赵曦月回来,脸上俱是带了笑。
“公主,”青佩惯是沉不住气的,不等她问话就先行说到,“这些都是各宫娘娘使人送来的,这一份……”她指了指摆在最上方的两个鸡翅木匣子,“这一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宝珠姐姐亲自送来的燕窝,还吩咐奴婢要每日两盏,早晚炖了给公主用呢。”
能叫青佩单独拎出来说道的,必定是觉得赵曦月会觉得高兴的事。可赵曦月的目光却只是在那两个匣子上一扫而过,淡声道:“知道了。”
并不见欢喜的样子。
行露和青佩对视了一眼,亦是收了笑,搁下手中的东西,扶着赵曦月进内室洗漱换衣。
“公主,娘娘既送了东西来,就说明娘娘心中还是有公主的。”青佩望着铜镜中赵曦月有些淡漠的眉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宝珠姐姐也说了,您的病娘娘一直记挂在心上,只是这几日恰逢天阴多雨,娘娘手疼的老毛病犯了,太医嘱咐了不得见风,这才没来探望……”
难得公主有今日这样的好心情,青佩不忍她难过,便想说些好听地安慰一番,可话说着说着,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哪儿有女儿病重,亲娘只在第一天来看了一眼,此后便不管不问的呢?
以往皇后娘娘派人送些什么过来,公主总能欢喜地乐上许多时候,这次却是看都不多看一眼,想来是因这场大病,叫公主殿下伤透了心。
“您叫青佩带回来的书,奴婢收到书架上了,不知公主想要何时阅览呢?”仿佛没瞧见赵曦月眉间那一抹阴郁一般,行露笑盈盈地给她奉了茶,柔声问道。
公主正为皇后娘娘的事伤怀,行露不安慰就罢了,怎么还提那劳什子闲书作甚?万一惹了公主不悦,她怕是又逃不脱一顿板子。
青佩有些发急,正想开口为行露辩解,却见行露侧目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
按理说她们二人都是赵曦月身边的贴身宫女,应当是不分先后。可青佩自知自己焦躁易急,不如行露沉稳可靠,一向以行露为先,如今见行露朝自己使眼色,她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耐着性子先听着了。
大不了一会公主怒了,她自请同行露分担受了便是。
见赵曦月没做声,行露也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柔声说道:“奴婢见书架上还放了几侧同名的书籍,便将新拿来的那本一同搁着了。奴婢记得您久不看这些消遣用的本子了,不知道您的喜好是否变了,便自作主张,备了一些蜜饯干果,取了一些今年新送来的雨前茶叶,您若是想要了,便可随时取用。”
赵曦月侧目看了笑容沉静的行露一眼,缓缓地长出口气,唇边有了几许笑意:“可有陈嬷嬷亲手渍的梅子?”
“自是有的。”行露亦是微松了口气,莞尔道,“陈嬷嬷知道您爱吃两口她渍的梅子,日前才使人送来两罐。”
“哦?陈嬷嬷使人来过?可有什么口信,她近来可好?”
陈嬷嬷是赵曦月的奶嬷嬷,因赵曦月年满十岁不能在旁伺候,由太后做主放出宫去了。
行露转身去给她取寝衣,口中的话却没停:“说是上个月倒春寒,有几声咳嗽,如今已经大好了。她婆家因她是您的奶嬷嬷,又有太后娘娘亲赐的如意压案,并不敢因她久未还家而薄待她。就是惦记着您,这不,记得您爱吃梅子,亲渍了两罐便巴巴地使人送了过来。”
赵曦月的目光更是柔和了,“嬷嬷过得好本宫便放心了,当初若不是嬷嬷一直宽慰着本宫……”她话音微顿,转道,“你去将《尚异谈》的四卷书都取来,还有茶水点心也都备上,本宫现在就要看。”
这次换行露有些惊讶了:“公主不歇晌了?”
“不歇了。”赵曦月没什么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到,“本宫在皇祖母那儿便一直惦记着,今天不把书看完,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行露闻音知雅,福身退下了。
主仆俩一言一语地,就将话题彻底从皇后娘娘的事上带开了,看得青佩一愣一愣地,半天回不过神。
赵曦月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调侃道:“现在知道本宫过去为何总带着行露出去,而留你在寻芳阁里看家了吧?”
“奴婢可没说过公主您的不是。”青佩有些别扭地嘟了嘟嘴,心下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小姑娘更加佩服了些。
赵曦月久未看《尚异谈》,对前头的剧情虽还有印象,大部分却都是记得不大清楚了。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她决意从第一卷开始先将前情重温一遍,再看今日新入手的第四卷。
她看书的时候一向认真,行露和青佩二人也不敢打扰她,一齐退到廊下做女红,只偶尔进屋看一眼是否需要给她添茶。
窗户开着,她们在廊下可以瞧见里头的情景。只见康乐公主斜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执书,一手翻页,眉头随着书里的内容时而皱起时而展开,读到精彩处更是屏息凝神,半晌才微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果真如此”的微笑。
偶尔在泥金小碟里取一颗梅子含在嘴里,原本就生得圆润的脸颊鼓出一块,可爱地如同画上的娃娃。
“公主的眉眼长得可真好看。”青佩朝里头张望了一眼,颇有些美滋滋地笑道,“春希还说六殿下好看,我瞧着分明差不多。”又往里瞧了一眼,斩钉截铁地改口道,“分明是我们家殿下更好看一些。”
行露也跟着她往里看了一眼,低声笑道,“公主天生丽质,只是现下还稚嫩,五官不曾长开,等过两年脸上的肉消了,身形抽条了,怕是瑰姿艳逸之貌。”
青佩瞪大眼睛看着行露:“你就不能少用几个成语么?”
行露笑了笑,低头继续手上的活。
行露的父亲是私塾里的先生,她自幼跟着念过几本书,若不是父亲病重,家中生计无济,她也不会入宫当宫女。当初圣上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她指到康乐公主身边伺候。为此,圣上不仅送了重金去她家,还派了太医院院首去为父亲诊治。
受罚那日心中惶恐不安,不光是因为自己挨了打可能会被逐出寻芳阁,更是怕圣上迁怒她的家人。没成想她害怕了两天,就有医女来为自己查看伤情。
自己又回到了寻芳阁,依旧是康乐公主的贴身公主。青佩告诉她,是公主向圣上求的情。
青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望着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玫瑰酥的赵曦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若是公主脸上的肉消不掉,那可怎么办呢?”
“……”饶是行露再巧言善道,也被青佩噎地接不上话了。
赵曦月这书从晌午一路看到了傍晚,行露她们问传膳问了四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不饿”。幸好圣上给寻芳阁里开了小厨房,饭菜能放在灶上温着,什么时候想吃了都能趁热用上。
可行露几人却不敢当真叫赵曦月饿着了再吃饭,眼瞧着天色擦黑,赵曦月离书页越凑越近,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再问一遍:“公主,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赵曦月“唔”了一声,权当自己听到了。
行露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不知道公主殿下还是位看起书来废寝忘食的主呢?
正想再劝,却听身后有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怎么还没用膳?可是有谁惹你不高兴,将朕的小糯糯气得食不下咽了?”
关于皇后今晨被下了面子,以及赵曦月和赵曦珏二人的争执,建德帝都略有耳闻。
赵曦珏和赵曦月兄妹两个虽说从小就不对盘,可罚了一个另一个当即就来求情,建德帝便没往心里去。
可皇后对她的态度……
他匆匆赶来,就是怕女儿又为此事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