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牧颤颤巍巍的站在父王的书桌前,这几日父王不管他做的多好,父王总是能挑出他的错处来。
不过他也算是好的了,听说昨日大哥生生的被父王给吓得晕过去了。
“王爷,皇上那边传来消息说,想要将小世子给接到皇宫里去住几天。”卫管家这几日也是战战兢兢的,从天出异象开始,国内就开始躁动,直到陨星的事情出来举国那种不安感更是空前绝后。
那简直是压都压不住啊,好不容易国祚的事情爆出来之后,好歹是暂时的安抚住了民心,但是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从三年前起,王爷折在国祚上的人手不下数千了。
容铮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扶着额摆了摆手。
容牧被卫管家带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梦兮微,容牧怯怯的看了她一眼,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之后,才出去了。
梦兮微眼中的动容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压下去了,现在的她就和在祁山上的顾长歌一样,为了复仇而来,应当要学会隐藏。
“神女。”容铮眯着眼睛把一沓的东西扔到梦兮微的脚边,“这就是神女说的,效果?”
梦兮微淡然的笑着,蹲下身去把拿东西捡起来打开看了看,“我觉得这个效果还不错呀。”
梦兮微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回容铮的桌子上,动作轻柔,容铮是真的生气了,对于他的脾气梦兮微不可谓不了解,但是她假装看不出来。
她现在是以一个崭新的身份出现在容铮身边的,不一样的身体里住着一样仇恨的灵魂。
“现在魏国可谓是四面楚歌,就连慕容憬最近都有些畏畏缩缩了。”
“那是自然,前朝国祚保了姬氏血脉六百年国运,那里面有可得天下的东西,慕容家的人自然会害怕。
但是就算是开始忌惮,他们也不会与你为敌,毕竟现在楚国一家独大,本就是四面楚歌的坏境,再失了你这个盟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且你说过,国祚坚固,三年来你不断尝试从没有成功过,那你为什么,不让慕容憬去试试呢?先取得了他的信任,再一致对外,只要能削弱凌奕寒一家独大的力量,你觉得三足鼎立的情况下对谁最有利?”
梦兮微总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浑身上下带着一丝山水之气,当真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她的身上有种能够蛊惑人心的力量,怪不得能够当选神女,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身上总有一丝让他觉得熟悉的感觉。
“神女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想问问神女为何要劫走我的儿子,为何要私下祁山,来此帮助我?”容铮转到梦兮微的面前,眼神极具震慑力,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但是梦兮微丝毫不惧,那那张很淡也很美的脸上有些来自天外的缥缈感,她笑着迎上容铮的目光,“因为我知道国祚来龙山里,因为我知道三年前王爷就找到了她,因为我知道百年来被禁锢在祁山上的神权即将再次壮大。”
容铮打量着梦兮微那张脸想要找到丝毫的破绽,但是没有,只是那双眼睛里有让他熟悉的神采,莫名的熟悉,可是却虚无的根本抓不住。
而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靠直觉的人。
“没想到置身事外的神女,竟然还有这份野心。”容铮的语气便淡,杀气渐渐的散去。
梦兮微心里猛地一轻,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这不是野心,我自小倾听神谕,我听到了神的指引。”
“哈哈,好一句神的指引。”容铮这一笑很明显能够表达出他对这些神啊鬼啊的东西是不信的,这些所谓的神权不过就是帮助皇权更好的统御这个天下而已。
神权是皇权延伸出来的附属品,不过就是一些忽悠的东西罢了,不过有这么一个神女在身边帮衬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很谢谢神女救下小儿,而关于神女的期许能不能达到预期,还是需要神女多协助。”
“我当然会多协助,我在祁山上权衡了三年,才选择了王爷,自然是压上了我都全部身家。”
梦兮微一直轻飘飘的语气忽然重起来,在容铮吓人的目光中梦兮微绽放了一个光华万千的笑,一时间竟让容铮恍惚,那个笑很美,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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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郑桐极力的阻止,但是七月还是成功的把顾长歌带到了燕南的草原上,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适应了楚国温暖潮湿的气候之后,这种干燥又寒冷的天气让顾长歌有些吃不消。
“公主,跨过这片草原就是燕国的边城了,我们要直奔凉城而去吗?”七月给顾长歌递过去一个暖手袋,把顾长歌的手给塞进去。
“你知道慕容憬在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不在凉城,因为我们安插在凉城的月影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慕容憬的消息了。”顾长歌站在马车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不到边境的草原,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荒凉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慕容憬现在应该不是在魏国就是在燕魏边界,不去凉城,我们直接去那里。”
顾长歌的眼睛里是冷静,是睿智还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可是如果要去那里的话,就要几乎横穿整个燕国,那样目标太大了,实在是很危险啊。”
七月看了看顾长歌那张脸,不似当年张扬,但是却多了许多岁月的风情,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美”。
太美的女人总是能招惹出许多叫人不敢想象的坏事。
“沿着祁山山麓走,或许我们还能遇到什么熟人。”顾长歌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转身钻进马车里,“出发吧,尽可能的快。”
七月开始困惑,她开始有点不明白顾长歌的意图了,虽然说关于性命这件事一定是越快越好,但是顾长歌这也太急了吧?急到了一种争分夺秒的地步。
“公主,要不要喝些水?燕国太干燥了一点,你的嘴唇都开裂了。”
在外头骑马的的楚轻递给了顾长歌一个水袋,顾长歌不做声的接过来,拧开来喝了一口,然后拿在手上把玩着,绑着水袋的牛皮袋子底下稍稍白色露了出来。
顾长歌从那里抽出来一个白色的纸条……
祁山是神山,因此即使祁山物产丰富,但是因为畏惧于神的力量,山麓周围是没有村庄的,七月选择的路都是比较崎岖的山麓,有的地方走马都比较困难,就不要说马车了,所以顾长歌选择了自己骑马。
这么冷的天,又有冷风呼啸,对顾长歌来说真的是极大的考验。
七月的疑惑愈发的加重,现在的情况来看,公主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她就像是在追赶时间一样,就算是要救命,也还有半年的时间,何必如此分秒必争呢?
“公主,将军,我们在前方遇见了一队人马,看样子似乎是商人,跟我们走的是一条路,我们是否需要再这里停一下,等到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跟上去。”
商人的话其实是没什么影响的,但是还是尽量的避免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比较好,因此前探兵的这个判断是非常的和七月的心思。
但是顾长歌却神秘的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面的那队商人应该是马帮吧?徐家的人。”
“是!他们的确是打着徐家的旗号。”前探兵有些震惊,公主实在是太神了吧,这她都知道啊。
“既然是徐家的人,那就是朋友,我和徐家之间还有些恩怨没有解决呢,走快些追上他们吧。”
顾长歌前头打马,率先的走了,七月就更是不解了,但是还是跟了上去,默默的退后了一段路程,拉住了楚轻,“阿轻,你一直都在公主身边,你有没有觉得公主很不对劲啊,她要去魏国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七月异常的严肃,楚轻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在月影卫现任的一把手面前演戏真的是需要点本事的呢。
“公主说她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我知道的,跟七月姐姐你知道也是差不多的。”
“你没有骗我?”
“她在骗我!”凌奕寒罕有的爆发出了极大的愤怒,拿着书简的那双手在不断的颤抖。
崔安被吓得匍匐在地上一点都不敢动弹。
“出什么事儿了?”皇甫隼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一生怒吼,也是吓得不清,飞速的就推门进来了。
“顾长歌,她在骗我!她在拿她的性命骗我……是我把她教坏了。”凌奕寒的声音在颤抖。
皇甫隼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眼前的凌奕寒实在是太可怕了,红着眼睛嘶吼,就像是一只绝望而暴怒的雄狮。
皇甫隼那句“她骗你什么了?”在喉头上滚了许多个上上下下之后还是没敢问出来,最终他只是颤颤巍巍的温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我找到她们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