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知道克莱门特的情况肯定不好。

　　 哪怕没有专门询问过肖恩，维尼控制克莱门特的办法是什么，南希也明白他们不会对他有所怜惜――哪怕他们互相之间都认识，表面上关系还很和谐的那种。

　　 南希见到克莱门特的时候，他正坐在窗户边。

　　 目光遥望着窗外。

　　 窗户已经被锁死了。

　　 克莱门特就算想通过窗户离开也不可能。

　　 光这样看着克莱门特，看不出他有任何的问题。

　　 这时候克莱门特也听到开门声，朝南希这边这边看过来。

　　 南希的目光端详着克莱门特的脸。

　　 目前他露出来的皮肤，也就脸庞的最多。

　　 克莱门特对南希微微一笑。

　　 南希就看到他嘴唇上，细微的创口。

　　 ――让爱雅和克莱门特亲自见面，且看不出破绽并不容易。

　　 声音可以让肖恩来复制，却还要克莱门特肢体和唇形的配合。

　　 这就是维尼的工作了。

　　 类似把克莱门特做成提线傀儡。

　　 除非克莱门特不要命去挣扎，否则只能按照维尼的操控去行动。

　　 哪怕这是一次性伤害，克莱门特到现在已经休养了一段时间，一样没能恢复过来。

　　 克莱门特会拼死挣扎吗？

　　 他不会。

　　 这是南希和肖恩他们都能想到的答案。

　　 如果克莱门特真的想死的话，早被抓到的时候就该死了。

　　 他在等待，在算计。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露出所有的爪牙，撕裂所有安宁的表象，摆脱现在的困劲，并且给敌人一个可怕的反击。

　　 对于这种人，南希见识过不止一个两个，某种程度来说，她自己也算是这种人。

　　 南希走到克莱门特的面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两人正面对视，南希也能更清晰的看到克莱门特的变化。

　　 他瘦了，也比之前憔悴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哪怕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克莱门特的笑容变得无奈，似乎是看出南希的想法，“很抱歉，让小姐看到我这样糟糕的一面。”

　　 “你还是很英俊。”南希对他说。

　　 克莱门特道：“谢谢小姐的夸奖。”

　　 南希双手撑着下巴，“从今天开始，维尼要来和你同居一段时间。”

　　 克莱门特的神情顿了顿，虽然恢复得很快，还是被南希察觉到了。

　　 南希道：“他不会伤害你。”

　　 南希想了想，“至少在没人想见你之前，不会伤害你。”

　　 克莱门特也没有逞强的说什么，他才不怕维尼的伤害。

　　 那种筋肉被强行控制的感觉，有多痛苦，他并没有自虐的倾向，自然是能不体会就不体会。

　　 南希问他，“还是不能投诚吗？”

　　 克莱门特道：“我在上帝面前承诺过，这一生忠诚于先生。”

　　 南希看着他的眼神。

　　 虽然克莱门特的表情很平静。

　　 但是南希明白，这是他的信仰，不可改变。

　　 南希叹了一口气，笑道：“如果你精神层面不要这么坚强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还可以选择用催眠的方式，而不是暴力手段。”

　　 “很感谢您能为我着想。”克莱门特道。

　　 南希看到他嘴唇都渗出血了。

　　 “你少说点话，有什么想表达就点头或者摇头吧。”

　　 克莱门特的目光闪烁，他能够体会到南希对他的关心。

　　 可笑的是，他还在为这份关心，感觉到一分的欢喜。

　　 这至少说明，他们往日的相处里，眼前的女孩不全是伪装，她对他也付出了感情。

　　 并不是他一个人陷入情感的旋涡里。

　　 一出戏，如果只有自己入戏太深，就是个可笑的小丑。

　　 可是大家都已经入戏的话，那么这才是一出认真的作品。

　　 “小姐，你知道一旦露出破绽，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击吗？”克莱门特道。

　　 南希抬了抬眼皮，“我知道米切尔森不止表面这点能量。”

　　 她笑起来，“现在米切尔森遇到的麻烦，还不至于让暗中的人出动，一旦我表现出想毁掉米切尔森的迹象，马上就会激动到他们对么。”

　　 克莱门特沉默。

　　 南希笑道：“我都说了，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当然了，如果你是真的不想回答的话。”南希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打算毁掉米切尔森，这个回答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你们却始终不太愿意相信我。”

　　 这个话语里的你们，不止说的克莱门特，还有其他知道真相的人。

　　 现在就站在这里的肖恩和维尼也在这里面。

　　 维尼举手，“老师，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肖恩根本就不需要说话，他已经和南希交流过这个问题。

　　 克莱门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南希阻止了。

　　 “你不想帮助我的话，就在这里看着吧。”

　　 南希递了一张纸巾给克莱门特，让他擦拭唇瓣上的伤口。

　　 南希微笑道：“看着我把米切尔森带领向更繁荣的地位。”

　　 克莱门特侧目。

　　 南希接着说：“还有米切尔森小姐，我答应过乔舒雅，给他一个完美的米切尔森小姐。但是现在还不够不是么。”

　　 现场的三人都看着南希，他们的心底都有着疑惑。

　　 南希最后对克莱门特道：“祝你们之后的日子相处愉快。”

　　 维尼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就算他已经受伤了。

　　 但是对付没有武器的克莱门特。

　　 维尼还是很有信心。

　　 克莱门特看了眼维尼，然后对南希道：“当然，如果这是小姐的意愿。”

　　 气氛很和谐。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

　　 隔天南希就和温桀一起出发了。

　　 肖恩本来想一起跟上去，被南希拒绝了。

　　 南希的意思是，单纯留维尼一个人在米切尔森城堡不放心。

　　 肖恩就不一样了，有他在的话，她才能安心在外面行动。

　　 肖恩为南希的信心感到高兴，却也有点郁闷。

　　 他说：“你让我把维尼接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留我下来的借口？”

　　 南希跟着开玩笑，“是的。”

　　 肖恩看起来很伤心。

　　 南希直接无情的无视掉了。

　　 肖恩看着她坐车离去。

　　 等到看不到轿车的影子后，肖恩就转身看着米切尔森城堡，有点兴趣阑珊。

　　 他发现之前明明还很感兴趣的事情，一旦南希离开的话，这件事情就变得无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