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住进了医院,这一次,又是因为奕!我的心真的很伤,伤透了……
“九儿,别哭。”邵成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床边,银色的面具包裹着半张脸,很是神秘,却也多了一份异域风情。
“我没哭。”我转过身,另一边坐着砖灵,砖灵手里握着水果刀,在我给切橙子,那刀都是抖的,我按住他的手:“别傻了,凭我们,是斗不过他的。”
他心情烦躁,一把捏碎了橙子,橙汁飙得到处都是,他说:“你现在在医院里躺着,那个王八蛋今天却在……结婚,想想我就不咽不下这口气。”
不服又有什么用呢?为了不破坏他和宋梓琳的婚礼,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杀手。
提起婚礼……虽然我没有去到现场,但却好像看到了奕身穿全套西装,宋梓琳身披洁白婚纱迎来送往的身影,好刺眼啊!
一想到他的狠心,再想到他们幸福的笑脸,我就恨得滴血,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
我一直都认为,奕是真心爱我的,就算他有苦衷,就算娶了宋梓琳,我都可以理解,但昨晚的事,我想出了一万个理由,却无法说服自己。
我气得颤抖,浑身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头皮都在跳。
邵成握住我的手:“想去吗?”
砖灵紧张地问:“去哪儿?医生让她卧床休息,她还能去哪儿?”
我看着邵成,没想到这一刻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他!
他说:“没有亲眼看到他结婚,九儿是不会死心的。”
对,我确实不会死心,我要看,看他们多幸福,他们越幸福,我就越痛,越痛,就会迫不及待地放手。
我现在成了一个怂货,因为我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我的胡闹,我的坚持,在他眼里只是不要脸的纠缠。
但我仍不死心,就算他不爱我,也不娶我,但他始终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原本,我觉得自己还太小,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还在犹豫是否留下孩子,但当他做出那些混蛋事后,如果连我也不要他、不爱他,孩子岂不是太可怜了?
砖灵很心疼我,怕我再次受到伤害:“死心?你还想让她再伤一次吗?我不同意。”
“你根本不懂。”
他们俩又开始吵嘴,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就闹过不愉快,砖灵对邵成没有什么好脸,不像与莽子那样和谐,吵了半天后,邵成懒得理他,温暖却不失力量地握着我的手:“不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就如当年,你决定上奈何桥,我便微笑目送……”
我向他点头,谢谢他对我的爱护:“扶我起来……”
“九九!”砖灵按住我:“你不能走,如果你乱动,受伤了怎么办?”
邵成眼神看向门外,一辆轮椅就凭空出现在了床边。
“坐轮椅,我推你过去。”
“好。”
砖灵气死了,但还是妥协了:“过去看热闹,好歹也要化个妆,换身衣服啊,这灰头土脸的,还穿着病号服,气势上都输了。”
“你以为九儿是去抢人的吗?”
“就算不抢人,作为前女友,也不能输给新娘子。”
“砖灵,别胡闹了,我就这样去吧!”
“你……”
“这样挺好的,他看到就会以为……以为孩子没了。”
邵成将我拦腰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细心地为我盖上毯子,我轻轻对他说:“谢谢。”
我知道多见他一次,我就会多痛苦一次,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他做他的龙神,我做我的凡人,我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他们将我推到了维景酒店,门口挂着一幅巨型海报,海报上的俩人依偎在一起,男人披着一件浅灰格子西装外套,只手拦着女人的腰,女人穿着一条森系薄荷绿长裙,瀑布般的长发盘在脑后,一圈格桑花点缀在发丝间。
路过的人纷纷扭头,看着这一对天仙般的人儿,一个小女生戴着耳机经过,停下,摘下耳机:“哇,好帅。”
是啊,他真的很帅。
比韩国很多一线男星都要帅气潇洒,只是眉宇间隐藏的淡淡悲伤,眼眸间压抑的邪气,没人能看出来。
长了一张祸害人的脸,却只谈过两场恋爱,真是可惜了。
邵成和砖灵生怕我伤心哭出来,一直盯着我,我指着自己的嘴角:“看,我在笑。”
他们却更担忧了。
电梯缓缓上升,看着那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就如我的心跳,我的血液,在一路飙升。
近了,当电梯停在一百零八楼时,门还未开,一阵优雅而浪漫的钢琴、小提琴合奏,从门缝钻了进来。
宾客的笑声,酒杯的碰撞,那空气中溢出的幸福和热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残忍地将我剥离。
我屏住呼吸,告诉自己,别哭,就算哭,也不能在他们面前掉泪。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面前是一个很大的天台,满地都是粉色的格桑花,一排蜿蜒的石子路延伸进去,里面有酒会,有乐队,有泳池,还有新人举行仪式的T台。
周围的人很多,来了几百位宾客,相互交谈,不断祝福。
一对璧人被人包裹在天台中心,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果然,他穿上了全套西装,衬衫、马甲、领带、外套,剪裁得体的新郎装,将他原本就无可挑剔的身材勾勒得越发修长整个人都自带光芒,特别是那双如星的眼睛,时不时低眉看着她,满是呵护。
而她呢?
穿着一件一字领的婚纱,婚纱是纯白的,没有任何点缀也没有任何花纹,就是这素净的婚纱,被她高雅如天鹅的气质衬得十分高贵,她半披着卷发,戴着头纱,时不时依偎在奕的怀中,像羞涩的高中生。
如果我只是局外人,会觉得他们很般配,配极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心酸得厉害,我问了他那么多次,要不要娶我,每问一次,脑海中就幻想我们站在教堂里交换戒指的情境,用这份甜,冲淡他给我的答案。
邵成将手放在我肩上,我点点头,深呼吸,让他放心,我现在不会闹的,也闹不起了,肚子仍在隐隐作痛,我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我们三个伫在门口,服务生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有请柬吗?”
请柬?我没有……不过……
宋梓琳说话间回过头,看到了我,她眼神明显一愣,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如约到来,亦或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对这奕耳语几句,亲昵的模样刺痛我的眼睛。
奕回头,淡淡地瞟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