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邵成这么说,空气都变得暧昧了,我的脸跟火烧似的。他见我脸红,起身,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闪耀的戒指,单膝跪地,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九儿,嫁给我好吗?我会一生一世照顾你和孩子。”
小雏菊,西装革履,放弃十万阴兵,换了眼珠,原来就是为了给我跪地求婚,别说是我,砖灵也吓了一跳。
“邵成,我配不上你!”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林九九了,我的肚子里还怀着奕的孩子,就这样答应嫁给他,实在是不公平。
他抓住我的手,强硬地将戒指戴入:“我说配得上,你就配得上。”
当戒指滑入无名指时,窗外传来一阵风声,呜呜的在病房外响起,吹成了一首哀怨的歌。
我的心突然收紧:“邵成,你疯了,我真的不值得!”
他军人的强硬气质噌噌冒出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傻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早知你来人世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欺负,当初就不该让你上奈何桥,就算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阻止你投生林家。”
我摇头:“这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都是天意。”
砖灵站在一旁,看到我们相拥的身影,那一刻,竟然有些落寞。
“砖灵,你怎么了?”
邵成松开手,也看着他:“石头就是石头,看到我和九儿求婚成功,连句祝福都没有。”
砖灵发脾气坐在沙发上:“死阴人,你居然阴我,提前向九九求婚,臭不要脸。”
“这叫兵不厌诈。”
“我不管,我也要做九九的丈夫。”
“喂喂喂,你们当我是什么?”
砖灵是真的生气了,气过之后又变得悲伤起来:“现在好了,你们俩双宿双飞了,我……我只能走了。”
“你要去哪儿啊?”
他就是没地方去才来跟我住的。
“反正你也不需要我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流浪去。”他就像个女人,生气的时候一哭二闹的,我看着他那张小受脸,出去晃荡,还不得被什么山精鬼怪爆菊花啊。
“得了吧,你啊,哪儿也别去,找到好归宿前,暂时跟我们住吧!”邵成说。
“真的?”砖灵又乐呵起来:“跟你们在一起,我总得有个身份吧!不如孩子出生后,认我做干爹怎么样?”
“好。”我真是服了他了。
邵成眼含笑意,轻轻握住我的手:“房子我已经买好了,车也备好了,只差一个女主人了。”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若是这辈子先遇到邵成,我肯定看不上奕了,这样的男人对我十足宠爱,十足关心,十足呵护,什么都替我考虑,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可我仅仅只是感动,那份爱,轻易再不敢交出了。
我出了院,搬到了邵成的新房子里,他对我很照顾,我们相敬如宾。
这是一间背山面水的高档住宅,开窗就能看到江景,每天站在窗前吸吸氧,看看风景,都足够让我开心一整天了。
我问邵成:“你不是鬼吗?哪里有那么多钱?”
“山人自有妙计。”
有了新房子,邵成提议我把旧屋卖了,那是我的伤心地,他不想我看到屋子触景生情。
我微微一笑:“再说吧!”
房子里仍留有我和奕的记忆,快乐的,伤心的,惨痛的记忆全都在那儿,我不想忘。
他也没勉强我,只是摸着我的脑袋:“一切都依你。”
我看着他满是浓情的眼,耳边再次出现呜呜的风声,似哀嚎,似哭诉。
“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风声?”
“风?我们住在二十楼,当然有风了。”
“不对,这风声不太对劲啊,我在医院也听到过。”
邵成皱着眉头走到阳台上看了看:“我没有听到。”
“可能是幻听吧!”
两次了,每当我沉浸在幸福中时,这阵古怪的风声就会出现。
这时,砖灵终于参观完了整间屋子,纠结地说:“我想住靠江这边,能看到江景,可是我又想在靠山那边,因为那儿适合我修炼。”
邵成说:“那两间房都给你,一三五睡江边,二四六睡山边。”
“那星期日呢?”
“那天你出去睡,给我和九儿一点私人空间。”
听到他这暗昧的话,我脸红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结婚后就表示我和他要做男女之间的事了,二十几年,除了奕,没有哪个男人碰过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过心里那道坎。
似看出了我的局促和不安,邵成说:“慢慢来,我不会逼你。在你同意之前,我们分开睡。”
“谢谢。”
“谢什么,傻姑娘……”
我过上了一种被幸福包裹的生活,有点不太真实,每天看着邵成和砖灵相互斗嘴,互丢零食,看到他们为了争一个电视大打出手,感觉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奕自从那天被大网兜走后,就再无音讯,我刻意不去想他,不去关心他,却经常午夜梦回,梦到奕在一个黑暗的、阴冷的地方饱受折磨,这噩梦一连做了几天,当我今天醒来时,浑身竟被汗水浸湿了。
我觉得这个梦太不寻常,打算回去拿些法器来作法,看看奕是否真的出事了。
为了不让砖灵和邵成担心,我让砖灵去了很远的地方,一家有名的烤鸭店给我排队买烤鸭去,而邵成则被我派去医院看望二叔和二婶。
他们走后,我穿着一件浅灰色呢子外套出门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早,十月底气温就低至十度以下,江风一吹,可以把人给冻僵了。
我出门打了个网约车,很快就到老房子楼下,楼上晒着几件二叔的衣服,看来他仍旧住在这里。
我慢悠悠的上楼,不知不觉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虽然肚子还未显怀,但邵成和砖灵紧张得要命,每天只准我在楼下散散步,不许我上街。
这不,终于出来了,心情都畅快不少。
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刚经过楼梯拐角,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站在门前,看到我,她激动地冲上来握住我的手:“九九,你终于出现了!”
看着她,我条件反射把手抽离:“梓琳姐,你怎么来了?”
她的样子,不似上次在婚宴看到时那般高贵优雅、风华绝代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连妆也没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面挂着黑眼圈。
这模样,比之前老了好几岁。
看到她,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奕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九九,我来,是找你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