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这么粗的桃木杖,没有借助外力是很难敲断的,我和砖灵看着那半截桃木,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当锥子神遇到阻力,仙法没办反抵抗时,就会出现损毁的情况。
看到锤子神已经罢工,我赶紧抄起桌上的鸡血淋在衣服上,簸箕发出一阵脆响,似被人用刀劈过,直接断成两半。
那燃烧的香柱不知不觉中熄灭了,烧过香的都知道,香点燃后,几乎是不会熄灭的,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两位仙家已经跑了,所以连香火都不接受了。
砖灵拔出银针,还想再刺二婶的指头,我让他停手:“别刺了,两位仙家已经走了,没用的。”
我收拾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让二叔进来。
不知为何,今天作法之后,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握着桃木杖的整条手臂都是麻的,动都动不了,只能坐在凳子上缓一会儿。
二叔扑到二婶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玉凤……玉凤……”
听到叫唤,二婶突然睁开眼,把他吓了一跳,看到二叔在身边,她一点也不认识了,吓得抱紧被子,直往里面缩,那惊恐的眼睛跟受惊的小白兔一模一样。
“鬼……鬼……怕……怕……”来来去去只会说鬼和怕字。
二叔尝试着靠近她,却被她疯狂地踢开:“鬼……鬼……”
听到她的叫声,护士推门进来,表情愣了愣:“什么味道?怎么会臭烟?”
我和砖灵假装没听到,赶紧转移注意力,他腆着脸上前:“护士姐姐,病人醒了,快请医生来看看吧!”
护士看到这么一个妖冶的大帅哥,正轻言软语的说话,立刻笑开了花:“你等着,我叫医生过来。”
果然,这个世界干嘛都是讲颜值的!
很快医生就来了,二婶见到他们就跟见到鬼一样,又吵又闹,又打又踹的,最后还是开了一针镇定剂,让她暂时睡着。
医生似刚刚睡醒,精神不佳,胡乱诊断了她的情况后,说:“建议你们送去精神病院吧!”
“什么?你说我老婆是疯子?”二叔差点没跟他打起来。
我赶紧拦住,对着医生说:“你们的李院长是我熟人,所以,拜托医生诊断时多费点心吧,我二婶应该是刚醒来被吓到了,反应激烈了点,不至于送去精神病院吧!”
我的话果然奏效,那医生去而复返,重新检查,填写病历:“既然是李院长的熟人,那……就先留院观察吧!”
“谢谢!”
他们一走,砖灵拍拍我的肩:“可以啊,够社会的啊。”
“那是当然,你没看到吗?刚才他给我二婶诊断时多敷衍?完全就当一个疯子看待,我不搬出李院长,他能用心吗?”
“那倒也是。”
现如今,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几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二叔,我刚才给二婶招魂了。”
“既然招了魂,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是因为还缺了一魂。”
二婶现在虽然醒了过来,有意识、有感觉,这就是回魂的表现,但还有一个魂魄在外,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所以无法回来,导致她整个人精神错乱。
我对二叔说,这些天一定要看好二婶,我会在房间布下阵法守宅,一旦有邪灵入侵,我会第一时间赶来,千万不能让二婶乱跑,更不能让她发疯伤了自己。
交代好之后,我身心疲惫,在砖灵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回去的路上,他问我:“现在招魂失败了,说一说你的PlanB吧!”
“哟呵,刚来人世没多久,就学会说英语了,可以啊小伙子。”
“那是当然。”他那得意的样儿。
笑过之后,我对他说:“我有预感,那个红衣小女孩还会出现。”
“你难道是想……”
“守株待兔!”我把今天从大队长那儿得知的消息进行分析,这些天,光是医生护士都见过好几次,我具体询问了他那些科室和楼层,发现了一些规律。
“这个红衣女孩,不仅专挑病状轻的人下手,而且她挑选的时辰和楼层都是特定的。”
“子时!”砖灵说。
“对,还有就是楼层,全是奇数。”
从第一天的一楼开始,直到二婶的十九楼,她几乎每天都会出现,随着楼层的递增寻找猎物,所以今晚,她应该会在二十一楼,选一个非病重的病人勾魂。
砖灵听到后,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拦追堵截啊!”
我整个人都软弱无力了,还怎么跟鬼斗?怕是要被鬼踩在脚下啊:“你是不是傻?子时已经过了,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还是让我好好休息一夜吧,也顺便看看我的猜想对不对!”
“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害?”
“当然不可能,所以,我找了邵成帮忙。”
邵成不是阴阳摆渡人吗?今晚去医院时,我就发信息给他,请他帮忙让手下的鬼差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有邵成帮忙,砖灵也就放心了:“那他回你了吗?”
“还没。”我心里有点失落。
“你们俩正在闹脾气,不回也是正常的。”
“我相信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那么小气。”
“但愿吧……”砖灵把我送到老楼的楼下:“你真的决定搬回来住?”
“嗯。”
“那我也回来。”
“别!”其实我还是挺担心邵成的,知道他心情不好会酗酒,怕他出事儿:“你还是去他那儿吧,帮我盯着,我怕他做傻事。”
“唉,你啊,如果你还关心他,还爱他,那就把心里的那个人抹去,把那七天的事全都忘掉,好好跟邵成过日子,但如果……你已经变了心,奉劝你一句,别再关心他了。”砖灵这话说得确实有理,我摸着手上的钻石戒指,想到他跪下向我求婚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感情是有,可感动更多。
“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捋捋,想明白后我会做出选择。”
“好,快去睡吧……”
夜已深,不知是谁家晚睡,放着一首老歌,林忆莲的《伤痕》,深夜里听这样的悲伤情歌,并不是心灰意冷,而是开着一盏灯,细数着伤痕,等着一个不回家的人。
我一步一步地朝着楼上走去,刚要走到门口,就被一道影子压住,按在墙上,疯狂地吻了起来,那浑身的酒气,那一如既往的粗暴,让我忍不住颤栗。
“邵成!”
黑暗中,他紫色的妖瞳发出微光,盯着我的脸:“怎么?很意外?”
浓烈的酒气熏得我睁不开眼:“你怎么又喝酒了?”
我推开他,将房门打开,他跟在我身后,一双手攀上我的腰肢,将我拎起来。
“九儿,你不喜欢我喝酒,以后我就不喝了,但我也不喜欢你想他,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