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身后:“有……有鬼……”
“有鬼?”他回头望去,看到那伞飘在空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和砖灵也顾不上他,赶紧接着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那伞不见了,砖灵和我一样,都吓得不轻。
“是那个男人!”他说:“跟你结阴亲的死鬼。”
我点点头,怪不得我说怎么会有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凶巴巴地盯着我,应该就是结阴亲的那位了。
我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今天没带家伙,我弄不死他!”
“得了吧,那个人,周身散发着黑气,别说你了,我都不一定斗得过。”
“这么厉害?”
“对呀,不然,我干嘛叫你跑呢?”
我这才好好地回忆他的脸,那是一张军人般坚毅的脸,浓浓的眉毛压着眼睛,中庭不长,下颚宽广线条柔和,两颊少肉,特别是人中比较短,一看就是个将才,但也是一副短命相。
这人长得挺拔冷峻,特别是眉压眼的面相,可看出是个心思深沉的鬼。
我倚着树干大喘气:“你说,我都被抢走了,他怎么还不放过我呀!”
砖灵说:“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呗,缠都要把你缠死。”
“那我怎么办?”
他皱着眉毛:“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去找那间寺庙,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弄明白,再想个对策。”
“好,就这么决定。”
我拽着砖灵的手:“兄弟啊,还好有你陪着我,我一定是做多了好事,上天派了你这个小天使来守护我,对吧?”
“是啊是啊,我就是你的小天使、守护神……”
回到医院后,已经是后半夜了,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护士趴在护士站浅睡着。
我回到病房,简单洗漱后就睡了。
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冗长的走道上传来电梯开启的叮咚声,一阵烟雾从电梯井里溢出来,弥漫在走廊上,遮盖住了摄像头。
走廊里的灯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靴子的声音,在走廊里异常明显,哒、哒、哒……正朝着我的病房靠近。
谁啊!大半夜的吵死了!
我躺在床上,烦躁地翻过身,正对门上的玻璃窗。
一把红伞出现在窗口,那伞悬在空中,缓缓地旋转着。
我一个激灵,全都给吓醒了!
“砖灵!”我赶紧叫他,却发现他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根本没反应。
这时,门缓缓开了……
一阵烟雾弥漫在房间里,带着一股阴冷的尸气,红伞飘到我面前,由雾中幻化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黑衣黑裤,面色沉重。
“鬼……鬼啊……”
我叫得那么大声,整间医院都被我给叫醒了吧,为什么周围没反应呢?
那男人任我叫,任我闹,看我没气儿后,充满磁性地嗓音传来:“九儿,跟我回家……”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我是你的夫君!”
“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也不可能有什么夫君。”
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块牌子,我认得,就是那个金丝楠木雕刻的合欢花名牌,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旁边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和八字:邵成,生于辛酉年腊月初七,卒于丙子年九月初九。
原来这是一个合婚的牌子啊!
可是,那天我看到的只有我自己的,并没有这个邵成啊。
他朝我伸出手:“九儿,跟我回家吧!”
我捂紧了被子:“谁要跟你走?我又没嫁给你!”
提起这事,他的脸变成了青灰色,特别吓人。
“若不是有人半路抢亲,你我……”
“是啊,我已经被人抢亲了,就不是你老婆,你快走,不走的话,我放大招了。”
我咬破手指,痛得我七荤八素的,挤出了一滴血。
他神情未变,眼睛却变成了红色,我头顶的灯一明一暗地闪起来,晃得我眼睛疼,嘭的一声,灯爆了,玻璃碎片飞散下来,吓得我缩进脖子。
他拽着我手腕,强行将我拉起来,我的手指按在了他的额头上,奇怪的是,这血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可能啊!按理说,我的血连邪龙都能镇压,怎么会对他没效果?
他用手指沾下我的血,放在嘴里轻轻一抿:“娘子的血,怎能随意浪费?”
我彻底吓成了鹌鹑,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再挤一些血,将手偷偷放在身后,躲着写下了几个字。
他俯下身来:“若不是欠着一个拜堂,我真想在此与娘子洞房……”
他朝我吹了一口气,我的身上换上了一身火红火红的喜服,一朵红花戴在头上,他将我抱在怀里,那把红伞再度出现,遮住了我的头,我叫也叫不出声,动也动不了,任凭他抱着我离开了医院,往江边走去……
我心急如焚,不是吧,真的要一命呜呼跟个死鬼去过日子?
不可能,之前算命的说,我的命好得很,娶我的人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是个阴人?
可是现在,连砖灵都救不了我,还有谁能救我呢?
恐怕也没谁了。
我无奈地看着邵成的侧脸,长得确实不错,但再怎么说也是个鬼,有屁用。
心里一阵叫苦:老娘的桃花为什么没个正常的?如果是个活人,没办法也就依了,好歹还能借个精子给我们林家传宗接代,生个守宅人。
现在好了,守宅人要绝后了。
见我有话要说,他轻吐一口烟后,我能说话了。
“娘子,你有话要说?”
我好言好语地说:“你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他温柔地笑起来:“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认定你了。”
“我不是大家闺秀,配不上你,像我这种糙汉子,上不了台面。”
“我是男人,不需要心爱的女人上台面。”他笑得眉眼弯弯:“如此可爱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哪里可爱了?”
“哪里都可爱。”
他看着我眼神,似十分喜爱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上了这支烂桃花。
只觉得在他的公主抱下,我浑身冷到了极点,掉进了冰窟子里,如果让我跟一个冷冰冰的人过日子,还不如让我咬舌自尽算了。
这一路上,不管我怎么说,怎么骂,怎么哀求,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临了,他走到一处山坡上,几步就到了山腰处,那里有一个宅子,灯火通明,宾客如云,门前的灯笼上挂着一对红灯笼,贴着一对双喜字。
媒婆已经在门前候着了:“恭候大帅、夫人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