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同时出现两幅画面,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就像在看一个大屏幕,分别切了两个不同的频道,如果不注意,还真会漏掉一些线索。
看完后,我感觉事态也比较严重,观察了一圈发现,这阿金石只有阿妈来到了现场,阿爸却并未出现,于是,我将阿金石的阿妈和苗王阿古一单独请了过来。
“二位,我想私下跟你们说。”
他们过来后,我直接问大姐:“你老公是不是生病或受伤了,所以今天才没有来?”
她听后,惊讶地点了点头:“昨天上山砍柴,他心神不定,把自己的脚砍伤了。”
“恐怕不是心神不定那么简单吧!”
“我也不知道,他说脑子是蒙的,手就砍了下去。”
操着镰刀几十年的汉子,怎么可能无端端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我笑了一下:“你家有三处出了问题,所以,先是最小的孩子阿金石病了,再是你丈夫受了伤,接下来就是到你和其他家人了。”
听到我的话,大姐和阿古一对视一眼,我说:“这事,我看得出来是人为,虽不是什么下蛊等邪术,但也差不多,都是害人的阴险法子,而且这个人就在人群里,你们千万别打草惊蛇,不然,他跑掉后,就很难抓到了。”
他们相继点头,我对阿古一说:“苗王,你现在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先去大姐家的房梁上看一看,然后再在香炉里找个东西。找到后,先别急着动,再去他们家祖坟上瞧一眼,回来,我再告诉你们下一步……”
“好!”
这法子,苗疆是不会有的,定是有人从外头学来的,好巧是遇到了我,若是遇到别的师父,还不一定能看出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后,两名跑腿的和大姐一起回来了,他们悄悄跟苗王聚在一起,说完后,几个人朝我走来。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阶上:“是不是房梁上有七根钉子?供祖先的香炉里塞了一块骨头?”
他们点点头,特别神奇地看着我,我再说到:“祖坟也去看过了吧?坟上的树已经枯死了,是不是寸草不生?”
这下,苗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
“这是什么东西?”
我告诉他们,这个下毒手的人,就是南花寨的村民,他熟悉苗疆的一切,知道一些巫师、鬼师和药师都查不出来的害人方法,而且对小男孩一家非常熟悉,并能够轻易地进出。
说到这儿,大姐心中有了人选,对着苗王说了一句苗话,那苗王一鼓眼珠,两个手下就冲到人群里抓了一个瘦巴巴的男人过来。
男人贼眉鼠眼,瘦得跟人干似的,被抓之后用苗话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跟大姐吵了起来,我看苗王面露难色,就问怎么回事,他说:“伤脑筋啊,他不认。”
不认没关系啊,有我在,保准让他认罪!
我让他们暂停,先别吵架骂街,等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对着他们说道:“我现在给你们说说这些害人的法子,接着再给你们找证据。”
我问大姐:“你家是不是一共有七口人?”
她听后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科普道:“在我们汉人的世界,房梁是至关重要的,别说钉钉子了,就算上面有划痕都会对家里不好,这是因为房梁代表着整个家庭里的人。房梁上钉钉子,就相当于在这家人的心口上扎刀子,钉几颗钉子就代表有几个人出事。”
“很明显,这个害你们的人是算准了,你们家有七口人,他就是要让你们全部死绝。”
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此狠手啊!
而且,钉了钉子还不够狠,这人还在他们的香炉里放了一块至阴至邪的死人骨头!
“香炉是一个人供奉神仙、祖先的载体,代表家中的口舌是非,以及运气的好坏,在里面放脏东西后,首先,会玷污你们供奉的神明和祖先,使得他们离你们而去,其次,是给你们惹口舌是非,家里的人就会很暴躁,说话很难听,经常得罪人,贵人运几乎被折断。当运道变差之后,会影响你们请来的师父做出的判断,所以一直都拿不准是什么原因。”
“至于祖先的坟墓寸草不生……”我摇摇头:“祖坟代表的是一个家族如今和未来的运势,我知道苗族人埋葬先人跟汉人不同,你们是不立碑的,只在坟头种树,树木越发旺盛,就证明家族越兴旺,所以,他以大量白酒浇灌祖坟,让你们祖先坟头光秃秃,就是希望你们家今后再无子嗣……”
这真是太歹毒了,简直是赶尽杀绝啊!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还要让他们绝子绝孙,说实话,遇到这样的人渣,要是在咱们白马镇,早就拖出去暴打一顿了,村规民约先整治一番再用法律去惩罚吧!
听到之后,大姐疯了似的扑上去要掐死他,嘴里骂着苗话,骂得特别凶,周围的吃瓜群众也都看不下去,纷纷骂了起来,朝男人丢石头,差点就丢到我了,吓得我赶紧往苗王身后躲。
阿古一吼了一句,所有人都安静了,地上跪着的鼠目男叫嚣着,好像说不是他吧,阿古一问我:“你可有证据证明是他?”
大姐哭着说:“一定是他,只有他跟我们有过节,而且他前几天才来过我家。”
我知道是他,因为刚才在看米的过程中我已经看到了,可惜看米并不是人人都能看的,也不能做录像,不然也不必那么麻烦了。
我说:“有证据。”
我告诉大家,但凡做邪术、用邪法害人的,都会受到反噬,所以,鼠目男也不例外。
我让人揭开鼠目男的衣服,他拼死不同意,当揭开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七个钉子大小的窟窿,其中一个在肚子上,里面的浓水流了出来,之前被衣服包裹住,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打开,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死耗子的恶臭。
我捏着鼻子让阿古一派人去他家查查,一定还有没用完的害人家伙,那俩小伙子再跑一趟,过了一会儿包了几根钉子回来:“是在他家找到的,跟阿姊家的钉子一样。”
我问:“现在,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鼠目男恶狠狠地盯着我,那双浑浊的小眼睛渐渐泛红,他抬着头,朝我吐口水,阿古一看到后,立马用镰刀帮我挡了,那口水吐到镰刀上,隐隐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