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界陷入黑暗,暴雨连连的日子万分不幸,宝宝的来临就是这不幸中唯一的幸运。
当奕陪着我从医院做完检查出来后,当听见医生对我们道出恭喜二字,我还真是悲喜交加啊!
喜的,自然是孩子的到来;悲的,是不知明日会如何。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今天就搬去我家,我让瑶瑶照顾你。”
“好。”我把砖灵也带上了,奕知道我的在担心什么,他对我说:“你二婶和二叔也稍后就会到来,我已经把信送到了林家老宅,爷爷看到后,自然会联系你!”
“好。”没想到他竟考虑得如此周到。
到了别墅后,我将照妖镜中的方鼎残蛟放了出来,奕将它们带走了,他要去处理仙墓的事,另外,还得应付天君那处,忙得不可开交。
若是之前,我一定首当其冲,跟着他一起并肩作战,但自从有了宝宝之后,我变得不敢动弹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我也要为了孩子着想。
瑶瑶休养了两天后,当她回到我面前时,又变回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完全不知道李玥是谁,对于地宫的记忆,特别是被李玥上身的那一段,她压根就没有印象。
“嫂子,你居然又怀小宝宝了,我哥哥还真是生猛啊……”
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心想,不记得那些也好,我希望这黑暗的记忆统统消失,她还是那无忧无虑的孩子。
只是看到天地间变了样,瑶瑶叹道:“我本想跟邵成哥哥和曼妮姐姐阻止他,结果……还是失败了!”
“罢了,连我都没有阻止成功,这不怪你们,事已至此,唯有想法子补救了。”
只是我隐隐担心,这三界之中都没有大动作,一切都太过反常,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知三界一触即发会是个什么模样。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天地间越发的冷了,室外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雨水虽然被奕给制住了,但沿江的百姓还是受了灾,这让我非常难过,总觉得因果很可能会报应在我们身上。
但这些担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我和肚子里的宝宝,谁也不知道我心里的焦灼。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暗无天日的一天,砖灵问我今天想吃什么,我说炖一条鱼吧!
砖灵和瑶瑶提着篮子,相约到江边捉鱼去了,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坐在沙发上啥也别动,我手边放着一个果盘,一杯热牛奶,还有手机、充电器和遥控器,一应俱全。
我就跟老佛爷似的,挥挥手指,他们就出了门,当他们走了莫约十分钟后,我听见外面出现一阵响动,巨大的翅膀扇动着冷空气,哗啦哗啦响,叶子也掉了一大片,我警觉地望着落地窗外,院子周围设有结界,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找到此处来?
我怀中抱着照妖镜,走到了窗边,擦干玻璃上的水雾,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曼妮姐!”
我打开门,冷风呼呼灌了进来,我赶紧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曼妮姐,你怎么来了?”
曼妮神色焦急地对我说:“小九,我来是偷偷通风报信的。”
“怎么了?”
“你二叔二婶被邵成和邪家劫走了!”
“什么?”
“我刚才亲眼所见,你赶紧去救人啊!”
我刚准备踏出门口,就觉得不对劲:“他们抓我二叔二婶做什么?”
“为了逼出你爷爷!现在,你爷爷和毛家的老师父已经出山了,他们正往江边赶来。”
提起二叔二婶我还没多大的感触,但提到爷爷,我便失去了理智:“你等我。”
我穿戴整齐,全副武装,胖得跟个球似的,临出门前我给砖灵和瑶瑶发了信息,然后带着我的牛皮袋子离开了奕的别墅,也离开了结界……
当我前脚刚踏出结界时,曼妮姐从天而降:“小九,对不起……”她扑闪一道银色的粉末,我视线模糊起来:“曼妮姐……你……”
我没想到,我最信任的曼妮姐,竟然也学会了欺骗,学会了对我下手。
昏过去之前,我听见曼妮姐轻声说:“对不起小九,我还是没能彻底忘记老牙,对不起……”
曾经以命相搏,就为了保护我,为了人间安宁的曼妮姐,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她败了,败在了牙叔的手上。
她将我骗出了结界,也不知带去了哪里,我醒来时,是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绿色的烛火在身边燃烧,我躺在一堆死人骨头里,身下是排列整齐的头骨,光是看到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是睡在上面了。
“是谁!”我的手脚都被黑线绑了起来,仔细一瞧,哪里是什么黑线,这些东西都是又黑又长的头发!
在我的面前,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下方是一个血池,浓烈的血腥味令我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镜子里面,有一些人影晃动,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我还是认出了是谁,那是爷爷的身影!
爷爷看起来比上次瘦了一些,他的腿还是没能好起来,坐在轮椅上,老猫爷爷站在他身后,很明显,他们看到了我。
“小九!”爷爷的眼眸中含着泪。
我的鼻子瞬间酸了起来:“爷爷,你在哪儿,小九好想你……”
爷爷在镜中说:“我现在就在江城,你在哪儿?”
“我?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话音未落,一道身着黑袍的男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镜子,发出一阵沙哑的嗓音:“林子英,好久不见……”
爷爷激动地吼了起来:“舍,有什么恩怨,你冲着我来,别动我孙女。”
舍?原来他就是舍?
不是说他被梦兮一箭穿心已经死了吗?为什么……
舍嘎嘎嘎地笑了起来:“不动你孙女,某人还像缩头乌龟不敢露面。”
他垂下了手,我看到虎口的位置确实有一道伤疤。
“我现在来了,你尽可以来找我。”爷爷气急了,我知道他最疼的就是我,看到我犯险,他铁定急血攻心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林子英,交出来吧!”舍侧过身,我这才看到,他竟然是没有脸的,黑色的帽檐下,只有一团黑呼呼的雾气,撑起了帽子。
他动一动手指,我手腕和脚腕就被头发勒紧,吊了起来,蜘蛛一般呈现大字在空中,手腕上的力量无比巨大,似将我撕裂。
“林子英,你多犹豫一秒,她便要多受一分痛苦。”
爷爷见我痛得无法睁眼,没有任何犹豫:“好,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