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如果郭尧不问,沈十三根本就已经忘记了。
江柔跟了他两个多月,下面的人一直以夫人尊称,喊久了,沈十三都忘了她还没过门这回事儿。
如今郭尧问了,这个问题就需要正视了,毕竟也不能让人家姑娘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当然,如果沈十三就是不给名分,也没人能奈何得他。
但无缘无故的,他也没必要去为难江柔,于是对郭尧说:“挑个日子,纳进府吧。”
郭尧一听,明白了。
是纳进府,不是娶进府。
沈十三要去暗香榭,郭尧自然也不再跟着,道了告退,就走了。
而卓雅秋在园子里转了没多大会儿,就看到了沈十三。
她叫捋了捋头发,叫丫鬟帮她整了整衣襟,略微忐忑,“我仪容可整洁?”
丫鬟是卓雅秋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叫做平青,跟她关系很亲厚,也体贴她的心思。
平青抻平了她的衣领和袖口,笑着安慰她,“夫人且放宽心,夫人这般花容月貌,将军定然喜欢。”
卓雅秋蹁跹而去,仪容韶秀,她手里提薄纱绮罗裙,身姿曼妙,松松地绾起青丝,斜叉珠联璧合,步摇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眸如空灵,唇若樱瓣,笑得纯稚无邪。
“将军!”沈十三刚刚转身,又被人喊住了,一转头,就看见了盛装的卓雅秋。
卓雅秋扭着小柳腰,兰花指拈着一柄梅花团扇,将面庞似掩非掩,微微一弯膝盖,朝沈十三行了个万福礼,“妾身见过将军!”
沈十三淡淡恩了一声。
卓雅秋又问,“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妾身陪您一起可好?”
“暗香榭。”沈十三说。
卓雅秋脸上的笑意僵了下来。
谁都知道今早三夫人的尸身出府的时候,将军迎进府一个女人,住在了暗香榭。
可是眼下此人身世不知,来历不明的就入了沈府,这般没名没分,谁也想不到沈十三当晚就要去她房里。
卓雅秋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
难不成暗香榭她还要陪着去?!
还好,沈十三拒绝了,“不必。”
老子去睡觉的!你想一起睡?!
你受得了,老子的肾受不了!
卓雅秋掩下眼中的妒火,温温顺顺的回答,“那妾身恭送将军。”
沈十三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雅秋攥着手里的团扇,指甲抠断在手里,牙齿咬得嘴唇都在发白,“平青!”
平青赶紧低着头走上来,“奴婢在。”
“暗香榭里的人什么身份来历,去给我打探清楚了回来禀。”卓雅秋说。
平青战战兢兢,道了声,“是,奴婢这就去。”福身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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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三到暗香榭的时候,江柔正在沐浴。
他也没让人通传,进去的时候刚刚撞了个正着。
江柔不习惯让人伺候,向来都是自己洗澡,沈十三突然进来,她吓得一个激灵,抱着身子沉在浴桶里,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将,将军……”
沈十三瞥了她一眼,走到床边坐下,心里不屑得很。
摸都摸过了,还怕看?!
他一副大老爷的做派,江柔澡也不洗了,赶紧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去伺候他更衣。
她松松的拢了件茶白的中衣,发上还偶尔往下滴着水珠,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湿气,混合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闻着让人十分心安。
沈十三拦腰将她抱下来,伸手去撕衣服。
江柔略有不安,将他拦住,“我……我……”
沈十三皱着眉,呼吸灼热,“怎么?”
江柔不安的在他怀里挣了挣。
今天府里不是有丧事么……这样……不太好吧?
沈十三见她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干脆不管她,‘刺啦’一声,把她撕得赤条条,弯下腰去吻她。
江柔对他的吻从没回应过,只是任他掠夺,但沈十三似乎玩得很起劲,就算她没什么反应,他还是不亦乐乎,一遍一遍不知厌倦。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就算安静得像空气,却也如同空气一样,一刻都让人离不开。
食髓知味。暗香榭芙蓉帐暖夜春宵,听雨院就不一样了。
卓雅秋在房间里望着暗香榭的方向。
哪里灯暖人有意,不像她这院子一般冷清。
她和三夫人同时进门,新婚的那一夜,沈十三去了三夫人房里,第二日才来了她处,之后就再也也没来过。
她论容色和才情,都不输三夫人,新婚的第一夜他却是去了别人的床榻。
后来也只来了一次。
幸好,三夫人的院子,他也只去了一次,看起来完全是在完成新婚夜的任务般。
可这也足够让她恨了,恨上了作为她唯一的竞争对手的三夫人。
后来边关就乱了,沈十三带兵出征镇压匈奴。
他不在府中就没得争了,她和三夫人谁也赢不了谁。
她盼啊盼,终于把沈十三盼了回来。
老天还顺带送了她一份大礼――三夫人死了。
她不知道偷偷笑了多少个夜晚白天,笑到今天,三夫人出殡的这一天,她笑不出来了。
刚刚死了一个三夫人,又来一个!
这回沈十三不像应付她俩的新婚夜那般,只在洞房的那晚来过一次。
他们还没有成亲,他就主动去了暗香榭。
或者说,他们已经成亲了,他还是主动去了暗香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