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公道自在人心的自在
“赵牧公子，你可以叫我李长青，这是我还没拜入老师门下时，所用的俗家名字。但你说的安倍贤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玄云到底是做了三十年间谍的传奇人物，已经从最初被赵牧叫出真名后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在说了一长串话后，他的脸色变得平静。
“是么，那我再说一个，”赵牧笑了笑说道，“あべけんと，不知你可有印象。”
被人用中文念一遍名字，和被人用日语念一遍名字，几乎是两种概念。玄云在听到赵牧用中文念出“安倍贤人”名字时，他虽然震惊，却有种淡淡地疏离感；但当赵牧用日语说出“あべけんと”时，他感到浑身上下有股莫名的颤栗，他的眼眶都变得湿润。
远离故乡，隐姓埋名，玄云作为一颗种子，被播撒到华国。他是一名暗子，不能主动联系，只能被动激活，而就算是激活，也只是有人在跟他说了暗号后，将任务交给了他。他的名字依旧不被人提及。
他只能是玄云，是李长青，却不能是“安倍贤人”，更不能是“あべけんと”。
如果说玄云只有最初的那一次失态，他还能圆过去，但在第二次失态时，他就感到了不妥。因为在场的，不是异能者，便是古武高手，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都会被他们所看到。
大意了啊，或许因为一直都没被人发现，自己对间谍的那些控制情绪变化的技巧都变得生疏。玄云自嘲道，只是他从来不会轻易认输。
“我是一个华国人，你就算念再多的日语，我也听不懂。”玄云尽量提高自己的声音，他需要尽可能地将他的异能“哗众取宠”发挥出来，“难道我们应该谈论的不是黄泉鬼牌的事情吗？你把一个霓虹国人的名字念叨了半天，却依旧没有证据是吗？”
赵晨他们虽然有察觉到玄云的失态，对此感到疑惑，但在被玄云的声音所吸引后，又下意识地将注意力转到了激活手法上。
只有吴老，在被赵牧提醒后，对玄云的话有了抵触，若有所思地看着玄云。
玄云已经露出了破绽，接下来只要再将他的间谍身份，和异能手段吐露出来，相信大家就会怀疑起玄云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不会再相信玄云的那套激活方法。赵牧觉得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证据，我自然是没有的……”
“证据，他自然是有的，那就是我！”
两段声音同时响起，而后者的声音甚至直接将赵牧的声音给掩盖了过去。
听到赵牧能拿出证据，那个证据还是“我”，众人皆将头转向赵牧，连玄云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证据。
如果赵牧就是证据，那先前还争辩个屁啊！
“你们别看我，那句话不是我说的。”赵牧感到一阵头大，不知道是谁，替他弄了这么一出好戏。
“哈哈哈，小友，你很有意思，”一个身影从夜空中突然显现，凭虚御空，一步步从空中走了下来，站在赵牧身前，笑了笑说道：“那句话的确不是小友说的，因为那句话是我说的。”
“白自在！”那人身影落定后，吴老惊呼一声，“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自在又是哈哈一笑：“吴老鬼，你们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全天京城里，是个异能者或修炼古武的人，都能感知到怪异，我身为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只是我发现得太晚，速度也不够快，”说到这，白自在突然摸了摸赵牧的脑袋，笑道：“还好有这位小友在，成功地将你们这群傻缺的傻叉计划给阻止了。”
赵牧对白自在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感到非常地不自在，他扭了扭头，想要将头弄开，却很绝望地发现，无法逃脱白自在的魔掌。
夕玲在边上，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白自在，紧接着又幸灾乐祸地看了看赵牧，只觉得大快人心。
赵牧，原来你也有今天，让你平时老动不动就摸我的头。
吴老既然能认出白自在，赵晨就更不用说了，他身为天京四大家族赵家之主，自身又是三等级的高手，加上手底下有那么多的身怀绝技的人存在，不想跟特别行动队有牵扯都不行。
刚恢复一点的赵晨，从祭坛顶端上一跃而下，几个闪烁，便来到白自在的身边。
“白队长光临寒舍，我赵某人有失远迎，不好意思。”赵晨在白自在面前，姿态放得很低，他跟吴老不同，属于后辈。
玄云虽然听说过白自在的名头，但毕竟没有见过真人，他在意的只有白自在说的话。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贫道玄云，敢问白队长刚才话中提到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自在听到玄云的问话后，将头转向了玄云，他戏谑地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就是最大的证据。我可以替这位赵牧小友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白队长，你跟这位赵牧公子，都是出来搞笑的吗？都这么喜欢自说自话，你说你就是证据，谁信啊？”玄云嘲笑道。在他心里，白自在已经和莽夫划上了等号。
只是渐渐地，玄云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本作为他最大倚仗的赵晨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味道。
那是对待敌人的眼神，是发现自己被欺骗愚弄后，愤怒的眼神。
玄云想要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赵晨的气机锁定，一动都动不了。
“为，为什么，他口说无凭，你要信我，赵家主……”玄云不明白到底哪里露了马脚，为什么白自在一句自己就是证据，就让赵晨反目相向。
“不为什么，因为我叫白自在，公道自在人心的自在。”白自在笑着介绍道。
忽然间，原本因祭祀漆黑无光的夜空，云层飘动，透出了一束月光，将庭院微微照亮。
玄云借着月光，看到白自在因笑容露出的森森白牙，他不寒而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