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更惊险,那一次,他急匆匆从国外回家,想看望病重的母亲。但没有买到当天的机票,于是,他恳求航空公司在满座的飞机上,给他找个空位。在他的一再恳求下,机长破例允许斯拉克,跟一位空姐坐在一起。一路上,飞机安全平稳地飞行,然而,就在飞机刚要着陆的时候,飞机的后舱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开了。”我说。
“那后来呢?”县纪委书记刘勇刚问。
“巨大的气流立即涌向机舱内,把坐在飞机尾部的斯拉克和空姐同时抛出了机舱。他们被抛下的高度有一百多米,当时斯拉克想这下死定了。然而,巧合的是,斯拉克掉在干草堆上,几乎安然无恙。可与他一同掉下来的空姐,就没有他这么幸运,空姐不幸罹难了。”我说。
“这小子命真大。”刘书记说。
“回家以后,从来没有买过彩票的斯拉克,买了一张彩票。几周后,他惊奇地得知,他买的那一张彩票,竟然为他赢得了几百万英镑的大奖。这笔意外之财,让斯拉克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给他带来了一辆新车,一套新房子,甚至还有一艘游艇。为了感谢上帝在多次事故中对他的垂青,斯拉克还为家乡建造了一座新的教堂。”我说。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刘书记说。
“是啊,是啊,我想我应该也一样,肯定有后福在不远处,悄悄地等着我。”
“那你赶快买彩票,等着中千万大奖啊。”
“如果刻意去买彩票,那就不灵了,这应该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我意想不到的好事。”
“那我就期待着,期待着你有后福,期待着你的好事。”
“敬请期待。”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吗?”
“我只讲到你这里,请你严格保密,不要跟其他人说,行吗?”
“行啊。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啊,你应该对我有起码的了解和信任啊。”
“我想跟你说一下赵书记这个人。”
“你说吧。”
“我不是想在背后说别人,尤其是一个班子里的人的坏话。但有些话,我不能不跟你说,我觉得闷在心里,对你,对我,对我们县都不是好事。”
“你说吧,放心大胆的说,用不着有什么顾虑。”
“我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贪婪,很坏事。跟马志一样,不是什么好鸟。”
“你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我先跟你说一些现象,譬如说,柳树乡三个村的书记犯事,赵书记不仅收他们的钱,还有跟他们蛇鼠一窝,包庇他们的嫌疑。赵书记收钱的事,我跟你汇报过。你说先放一放,等柳顺平、周怀南他们交代后,再一并处理。这说明,你也能判断出来,赵书记跟他们有利益勾兑。”刘书记说。
“是的,你的确跟我说过,是我要放一放的。”我说。
“果不其然,这次柳顺平交代的,又有赵书记,又是赵书记收了柳顺平贪污的钱。我相信,如果周怀南、汤吉祥、居如意交代了,肯定还是有赵书记收钱的事。”刘书记。
“还有,他肯定跟黎焦作斌、黎西煌两个矿老板有利益勾兑。”刘书记说。
“何以见得呢?”我问。
“平时,他总喜欢跟矿老板称兄道弟,喝酒、唱歌、跳舞,打得十分火热。矿老板有什么事,他总是第一时间跟他们‘摆平’。如果百姓有什么事找他,他总是爱理不理的。我总结他的想法是,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什么百姓心声,民生疾苦,统统入不了他的法眼,统统不是他关心的事。”刘书记说。
“我跟你举一个例子,黎西煌有个马仔叫秦建明,黎西煌在红庙乡的矿场挖矿炸山,不仅把周边村民的房子震裂了,还对周边的村庄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村民不依,要求矿场赔偿损失。矿场不仅不赔偿损失,黎西煌还指使秦建明带人,对村民进行了恐吓和殴打。”刘书记说。
“村民不依,告到乡里,乡里原来的党委书记汤吉祥、乡长居如意理都不理,村民就告到县里。县里不处理,村民又告到市里,市里就责成县里处理。”刘书记说。
“县里没办法,就由赵书记主持召开了协调会,决定由政府赔偿村民的损失。你说,明明是矿老板黎西煌不对,应该为村民主持正义,惩罚矿老板,让矿老板赔偿损失,抓捕殴打村民的凶手。赵书记却决定由政府赔偿,公然袒护矿老板。你想想看,赵书记与矿老板的利益勾兑有多深。”刘书记说。
“可惜啊,黎西煌死了,秦建明死了,他们不能说出赵书记在里面担任的角色了。好在另一个矿老板焦作斌还在,希望公安部门能够找到他,设法让他开口。赵书记与矿老板的勾结,就可以***了。”刘书记说。
“目前,市公安局在具体负责寻找焦作斌,我相信,焦作斌会迟早落入法网。等待焦作斌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我说。
“也不见得啊,那些人心狠手辣,说不定也会像对待黎西煌一样,让焦作斌不明不白地永远闭嘴。”刘书记说。
“我们就期待市公安局,早一点找到他吧。即便他被灭口,公安部门也会找到真凶的。目前,省市公安部门不正在寻找导致黎西煌、秦建明死亡的元凶吗?”我说。
“我再说雇工费用,自己家里雇请的人,却要公家支付费用,这道理到哪里都讲不通。赵书记等人却对大家善意的劝告置之不理,依然故我,心安理得地让红庙乡支付费用。即便你给他们台阶下,他们也不下。逼得你没办法,只好要我们纪委出面,通知红庙乡不再支付费用。你说,这是什么事啊?”刘书记说。
“他们眼里哪有党纪国法啊,他们败坏了我们干部队伍的风气,实属我们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难道这些事,这些事反应出来的问题,你不知道吗?”刘书记说。
“那你说,我知不知道呢?”我问。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你在等待时机。”
“你继续说吧。”
“再说矿老板焦作斌、黎西煌,他们两人从看守严密的看守所脱逃,没有幕后的力量操纵,他们怎么能从看守所脱逃?还是你处理问题果断,直接开除五名直接责任人的公职和党籍,直接移交司法部门依法处理。直接撤销看守所所长、教导员的职务,直接撤销县公安局分管副局长的职务,直接决定由纪委、政法委、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继续调查这件事。”刘书记说。
“后来,你在德国,又跟我打电话,要我处理好冷学剑收到五万元钱的事,虽然目前冷学剑没有交代是谁给的钱。我相信,冷学剑迟早会交代的。铁证如山,由不得他抵赖。”刘书记说。
“我跟你重新提起这件事,就是想告诉你,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极度怀疑赵书记就是幕后的操纵者。”刘书记说。
“为什么要这么怀疑啊?”我问。
“在我们县来说,能够有能力周密安排矿老板脱逃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公安局的文局长,一个就是赵书记,因为赵书记还兼任了政法委书记。从我跟文局长打交道的情况上看,又通过多方面的了解,文局长是个忠厚正直的人,他平时就讨厌矿老板,根本就不屑于跟矿老板接触。而赵书记就不一样了,他就喜欢跟矿老板称兄道弟。所以,我觉得,赵书记的嫌疑最大。”刘书记说。
“现在,我们正在彻查那五万元究竟是什么回事。我相信,我们一层一层的查,顺藤摸瓜,抽丝剥茧,肯定最终会查到赵书记头上。我把我的想法提前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做到心中有数。”刘书记说。
“你跟我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我像心中无数的人吗?”我问。
“最后,再说一下你这次负伤的事。”刘书记说。
“你怎么看待,我这次负伤的事呢?”我问。
“有一句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些人不相信这这句话,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认为群众容易盲从,很分散,很弱势,没有什么力量,好招呼好打发好忽悠好蒙骗。可是,你只要在我们县城的大街小巷转一转,你就会听到群众说,你是被坏人打的。没有人叫他们、教他们这么说,这是他们自己从心里说出来的。”刘书记说。
“连街头巷尾的群众都这么说,那么,我们就要思考一下了,如果群众说的是对的,那究竟谁是坏人呢?”刘书记说。
“你觉得,谁是坏人呢?”我问。
“谁是坏人?就是觉得你呆在月光县,碍他们事的那些人。我毕竟是干纪委工作的,喜欢分析事情。我刚开始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把你直接打死呢?这一了百了,多省事啊。说实在话,他们是有能力,把你直接打死的。”刘书记说。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他们只是吓唬你,只想像对待以前的县委书记一样,把你赶出月光县,他们根本就不敢把你打死。”刘书记说。
“为什么不敢把我打死啊?”我问。
“如果一个在职的县委书记被打死,那肯定是一个大案子,是一个惊天大案。中央肯定会震怒,肯定会直接指挥侦破案件,肯定会弄清真相,让真相***。肯定会把幕后的势力一锅端,把那些在幕后干尽坏事的人一网打尽。”刘书记说。
“继续说下去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