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宣传部部长桂学平聊天结束后,我让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请组织部部长、统战部部长边西林到了我办公室。
我说:“当上两部部长后,是不是比审计局局长忙多了?”
“是啊,不仅忙,而且还很操心啊。”边部长说。
“是不是后悔了?觉得干两部部长太累了?”
“那倒没有。相反,我非常感谢书记,感谢书记给我的这个舞台,我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两部的工作干好,尽量让你为我们两部少操心。”边部长说。
我说:“上午,钱县长跟我聊天说,他很担心我哪天突然像前任一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月光县,你有这种担心吗?”
“有啊,不仅我担心,我们的一些干部群众也很担心呢。如果你调走,恐怕我们的干部们的思想更陷于混乱中,群众更陷于失望中。”边部长说。
“没理由不担心啊,前四任书记说走就走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可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四次了。”边部长说。
“换句话说,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边部长说。
我说:“有关我走不走的问题,我们已经聊得很多了,我不想多说了。我做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让我们月光县多一些健康力量。这样无论谁走谁来,都不会影响我们月光县总体的稳定,不至于产生大的波动。”
“健康力量?”
“是啊,就是要让我们月光县多一些健康力量啊。”
“你说的健康力量是指的哪些呢?”边部长问。
“首先,几乎是以‘生死时速’让你走到两部部长的岗位上。你自己凭良心说,你走到我们月光县班子成员中来。我们县班子成员中的健康力量是不是多一些?”
“这是书记高看我啊。”边部长说。
“如果我把你看走眼,那我看人的水平就太差了。月光县在我手上,就指望不上什么了。”
“谢谢书记高看我。”
“其次,我想借你一双慧眼。严格把关,精心调整、安排一些干部。一些像谷春光、邱玉香这样的干部。如果我们这样的干部多起来,我们就不会担忧什么了。或者说,少担忧一些什么了。”我说。
“我们还要尽量避免出现像柳顺平、汤吉祥、居如意那样的干部。任用一名像谷春光、邱玉香那样的干部,我们对五十万人的责任就尽了一份。任用像柳顺平、汤吉祥、居如意那样的干部,我们就要接受五十万人的批评和指责啊。所以啊,边部长,你的担子很重啊。”我说。
“书记的思路很好啊,书记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可我还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鉴别能力啊?有没有不辜负五十万父老乡亲的能力啊?”边部长说。
“边干边学吧,无论如何,我们在对干部的使用上,管理上,不能失职。你还是继续像当审计局长一样,睁大警惕的眼睛,静静地打量每一名干部吧。”
“好吧,我努力按书记的要求去做。”
“你跟于局长一起,到市委统战部、市民宗委去了吗?”我问。
“去了,我们向市委统战部、市民宗委的主要领导详细汇报了红庙联合体和道教六峰山的情况。”边部长说。
“我们事前没有跟他们汇报,他们说我们了没有?”
“没有。他们提都没有提。”
“他们对这两个项目是什么看法?”
“他们很高兴啊,对我们的工作赞不绝口啊。尤其是对你,把你好好的夸奖了一番呢。”
“是吗?”
“是啊,还要我们向你转告他们的夸奖呢。”
“谢谢他们的鼓励。他们跟我们提出了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他们就是说,十八个月难度太大,他们很担心,担心我们有不能按时完工的风险。”
“你们是怎么回答的呢?”我问。
“我们说,我们书记头脑清醒,也知道难度很大。但我们书记说了,即便扒了一层皮,也要按时完工。”边部长说。
我和边部长都笑了起来。
我问:“你们没跟他们叫叫苦,说些期望他们支持的话吗?”
“说了,这是最重要的内容,我们怎么会不说呢。”边部长说。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的都很敞亮,说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他们,他们一定大力支持。”
“说的好啊。我忘记跟你们交待了,你们说过希望他们把相关项目,列入他们明年预算之类的话没有?”
“说了,这是我的本行啊,我怎么会忘记呢?”
“这就对啦,他们怎么说?”
“他们知道书记会要钱,担心你明年找上门去,他们不好交待,就列了一些预算项目,有的还列入了机动项目。”边部长说。
“这么说,如果我们明年不找他们,他们的预算用不出去?”
“有这层意思吧。”
“看来,让你们当面去汇报是对的啊。当面汇报大有益处啊。”我说。
“回来的路上,我就跟于局长说,还是书记厉害,想得周到,想得远,让我们主动来汇报,这一趟汇报,收获很大啊。”
我说:“我哪厉害啊,还不是按工作程序办事。该汇报的还得汇报,该请求支持的还得请求支持啊。”
“常书记啊,我有件事要向你作检讨啊。”
“你又没犯什么错,跟我检讨干什么?”
“我有错啊。”
“你有什么错啊?”
“我歌没唱好啊。”
“我记得你唱的是迪克牛仔演唱的《三万英尺》,唱的不赖啊,也可以说唱的很好啊,你检讨什么?”
“我们县成绩摆尾了啊。”
“摆尾就摆尾,这没有什么。自娱自乐嘛,关键是客人开心就好。谈不上检讨不检讨的。”我说。
“书记不怪罪就好。”
“你堂堂两部部长,我哪敢怪罪你啊。你跟民主党派接触过没有?”我问。
“接触过了啊,所有民主党派的主委、副主委,民族宗教界的代表人士,无党派代表人士,党外知识分子代表人士,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代表,我都接触过,也跟他们聊过天。”
“好啊,你工作很扎实啊。他们有什么问题,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不违反原则的,都可以帮助解决,不要担心什么。”我说。
“好。”
“另外,这些人士中的优秀成员,也可以大胆地考虑任用。不履职尽责的,也可以考虑撤换,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的责任,就是要让充满正能量的干部,走上各种岗位,尽心尽力为老百姓服务。”我说。
“一句话,就是让我们月光县的健康力量越来越大。”我说。
“明白了。”边部长说。
“关于统战工作,中央明确说,统一战线是党的事业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必须长期坚持。要高举爱国主义、社会主义旗帜,牢牢把握大团结大联合的主题,坚持一致性和多样性统一,找到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我们要不折不扣执行这个精神,把我们的统战工作搞上去。”
“好。”边部长说。
“我们县昨天晚上出事了,就是在我们唱歌的时候出的,你知道吗?”我说。
“还不知道呢,出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啊。”边部长问。
“焦作斌、黎西煌两个矿老板从看守所里脱逃了。”我说。
“什么?看守所看守那么严密,又有那么严格的管理制度,还有武警部队的战士值守,怎么会脱逃呢?”
“我们不是经常听到一句话吗?在我们月光县,一切皆有可能。”我说。
“还真邪门啊。”
“我昨天晚上已经让县纪委和公安局立即组成调查组,连夜进行调查,我要对这件事进行彻底调查,我要严惩相关责任人。”我说。
“我赞成,不严惩不行啊,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边部长说。
“我记得上次德国来的克思曼先生,打算投资的泉水系列开发项目,前景非常好,当时的县委书记也信心满满。可就在签协议的前一天晚上,城关镇派出所惹是生非,硬是把好端端的项目搞砸了。”边部长说。
“我当时虽然只是一个审计局长,但也很心疼啊。当时的县委书记严惩了派出所的那些人,可这回看守所又出毛病了,难道他们就一点不知道引以为戒吗?”边部长说。
“不知道看守所的相关责任人是有意为之,还是工作疏忽大意。我个人认为,无论什么原因,都应该严肃处理。我们不能姑息,姑息养奸啊。”边部长说。
“你对文局长怎么看?”我问。
“文局长是个好人,正直的人,为人公道正派,工作兢兢业业,很尽职敬业。但他有他的难处啊,公安局是个大局,上面有赵书记,旁边还有政委,下面还有副局长,党委班子成员,还有很多二级单位的党政负责人,这些人是不是一条心,也很难说啊。”边部长说。
我说:“我已经要求调查组今天给我一个初步的调查结果,稍后,我还要找刘书记和文局长了解详细情况。但无论情况如何,我们明天上午就开常委会,听取汇报,研究处理意见。”
我说:“这样的事不能拖,越拖越被动,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及时果断处理此事,化被动为主动。”
我说:“我已经要求宣传部开动脑筋,看如何把握这件事?如何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如何把坏事变成好事?如何弘扬正能量?”
“书记考虑问题周到啊,书记打算怎么处理此事呢?”边部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