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先的工作安排，由我和副县长曾平安及县教育局局长张文章、县卫计委主任刘章鹏陪副市长林向上、市教育局局长杨沙河、市卫计委主任龚华初到柳树卫生院和柳树中学调研。由县长马志、常务副县长钱一兵及县国土资源规划局局长安东升、县建设局局长严昌盛陪副市长吴道扬、市国土资源规划局局长石本军、市城建委主任潘登调研市民休闲广场，稍晚再汇合商量，看有无进展。

　　 我们这一路驱车到了柳树卫生院。

　　 柳树卫生院与乡政府为邻，有一个两层楼的楼房，楼房后面用平房围成了一个院子，里面可以停车，绿化不错，有点绿树成荫的感觉。卫生院虽然患者不多，但也干净卫生。

　　 卫生院院长领着林市长一行，从一楼走到二楼，又围着院子走了一圈。林市长边看边走边问，院长都能对答。

　　 乡镇卫生院的基本功能主要是提供基本医疗服务和公共卫生服务，在提供基本医疗服务方面，如何让乡镇患者足不出乡镇，享受优质医疗服务，的确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林市长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我们昨天商量的成立市人民医院柳树分院是否可行。

　　 我们又到了柳树中学，柳树中学有几栋两层楼的教学楼，略显陈旧。由于学生们在操场活动，看起来还有些生机。在我看来，在我们这个地方，由于村民居住分散，学校离住地较远，各乡镇应集中精力，集中人力、财力、物力，办一到两所优质初高中学校，初高中应提倡寄宿制，尤其是高中。要实现寄宿制，必须扩建校舍，尤其是学生宿舍。可这需要钱啊，问题是，我们还拿不出钱来啊。

　　 校长陪着林市长在学校转悠，林市长很详细地问着各种问题，校长都一一回答。

　　 在柳树乡党委代理书记、乡长彭松林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乡政府会议室。

　　 林市长说：“我们刚才看了卫生院，学校，我也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是不是先请卫生院的负责同志说一下，重点是对我们有什么建议，有什么要求？”

　　 柳树乡卫生院院长说：“我们村民的主要的愿望，主要的梦想，就是能够足不出乡，享受优质医疗服务。我们小卫生院医疗检查诊断设备落后，又不齐全，患者对我们不放心。

　　 进城到大医院看病，太费钱，还常常没有床位，挂不上号。如果优质医疗资源能下乡来就好了，农民的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就可以大大缓解了。”

　　 林市长问：“怎么下乡？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卫生院院长说：“最好是挂大医院的牌子，打造医疗共同体。说具体一点，譬如说，挂市人民医院柳树分院的牌子，让城里的医生轮流下乡坐诊，或者，我们拍好片子传过去，由人民医院医生诊断，开处方，在我们这里拿药。”

　　 林市长问：“对这个问题，月光县的同志还有什么想法？”

　　 我说：“就请曾县长代表我们县提点建议吧。”

　　 曾县长说：“老百姓看病难的问题，实际上是优质医疗资源过于集中，不能均等化的问题。我建议市里在我们柳树乡，挂市人民医院柳树分院的牌子，搞一个试点，我们可以把人、财、物统统交给市人民医院，由市人民医院统一管理。再由市县两级财政给予适度补贴，从根本上解决农民的看病难问题。”

　　 林市长问：“华初主任，你的意见呢？”

　　 市卫计委主任龚华初说：“我觉得月光县的建议很好，建议林市长尽快拍板实施。”

　　 林市长说：“好吧，我们原则上同意月光县的建议，我们回去后，会抓紧时间研究，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等太久。还有学校的问题，看哪个同志代表月光县说一下？”

　　 我说：“张局长，你代表县里说一下吧。”

　　 县教育局局长张文章说：“我们的问题，跟卫生院的问题差不多，都是优质教育资源短缺的问题，建议市里也选择一所优质中学，跟柳树中学联合办学，让农民子女就近享受优质教育资源。”

　　 林市长问：“沙河局长，你的意见呢？”

　　 市教育局局长杨沙河说：“我赞成月光县提出的建议，希望市长能同意并尽快实施。”

　　 林市长说：“好吧，我们原则上同意月光县提出的联合办学的建议，我们会尽快研究，尽快给你们答复。常书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说：“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代表五万柳树乡父老乡亲们感谢您们，代表五十万月光县群众感谢您们。我希望试点成功后，市里的优质医疗资源，优质教育资源能够继续向我们月光县倾斜，能够在我们全部乡镇中铺开。这样，我们就能基本解决农民看病难的问题，基本解决农村优质教育短缺的问题。再次感谢林市长、杨局长、龚主任！”

　　 我们一行离开柳树乡，回到县委会议室。马县长他们一路人早回来了，正在会议室等着我们呢？

　　 人员落座后，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简单碰个头吧。请曾县长先把我们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吧。”

　　 曾县长说：“林市长等领导作风深入，详细查看了柳树乡的卫生院、学校情况，虚心听取了基层同志的意见，原则上同意在柳树乡卫生院挂市人民医院柳树分院的牌子，与我们共同打造医疗联合体。同时，林市长也原则同意，选择市里一所优质中学，挂优质中学分校的牌子，联合办学。”

　　 “那时间上是怎么安排的呢？大概什么时间能落实到位呢？”马县长问。

　　 曾县长说：“在时间上，林市长表态尽快研究落实，林市长说，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马县长笑着说：“林市长啊，您把一个馅饼挂的那么高，我们够也够不着。能不能明确说一下，是一年后，三年后，还是五年后啊？”

　　 林市长说：“马县长这是在将我的军啊，好吧，我给你们一个时间表。一个月内，我们拿出初步方案，然后征求你们的意见，与你们达成共识后，明年开春执行。怎么样？”

　　 马县长说：“这个速度不低啊，谢谢您了！”

　　 我说：“马县长，你们那一边，您看谁说一下？”

　　 “钱县长说吧。”马县长说。

　　 钱县长说：“我们这边，吴市长也很体恤民情，仔细查看了拟议中的市民休闲广场现场，又同旁边的市民聊了天，和石局长、潘主任商议了一下，同意我们提出的兴建市民休闲广场的方案，就是我们县规划局安局长说的，二十年不落后的方案。”

　　 我心中暗喜，说：“好啊，领导们不辞辛苦，深入基层解决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问题，实在值得我们敬佩，值得我们学习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啊，办法啊，就是有没有一个时间表啊？”

　　 钱县长说：“请常书记不用操心，吴市长等领导都跟我们想好了。具体落实的办法是，我们县负责在一个月内完成拆迁及场地平整任务，拆迁及场地平整费用也由我们县承担。所有的建设项目及绿化美化任务，由市城建委负责。市城建委承诺，在我们完成拆迁及场地平整任务后的九个月内，全部完成项目建设及绿化美化任务。市城建委唯一的条件是，在完成全部任务后，允许他们立一个市城建委承建的牌子。”

　　 我大喜过望，忙说：“好啊，好啊。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担心我们自己。马县长，钱县长，那里的拆迁任务重不重？我们事前征求过拆迁单位和个人的意见没有？我们能不能在一个月完成拆迁及场地平整任务啊？”

　　 县建设局局长严昌盛抢着回答说：“我们跟市县两级政府立了军令状，如果一个月不能完成任务，你们不仅可以撤我的职，还可以要我的‘项上人头’。”

　　 我说：“我不要你的‘项上人头’，我只要你能完成任务。”

　　 会场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我深有感触地说：“领导们的办事效率真高啊！有您们这样的大力支持，我们月光县的工作一定会蒸蒸而上啊。”

　　 吴市长说：“小刚啊，你别老夸我们了，我们只是尽我们的本分认认真真做事。今天上午，我还真为你担心呢。”

　　 “吴市长，您担心什么啊？”我问。

　　 “今天上午，举办海水花园公寓动工仪式，明明是一件喜事。可马县长那么一讲，现场奋进集团员工们哭成一片，刚开始我很为你们担心，担心把喜事办成了‘丧事’，让我们下不了台啊。”吴市长说。

　　 “对，我也有同感。”林市长说。

　　 我笑着问：“那后来呢？”

　　 吴市长说：“我看你很镇定，一点也不慌张，张弛有度，把局面和情绪控制得很好，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在这一点上，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啊。”

　　 我说：“说实在话，我很同情那些员工们，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他们活着也不容易啊！请奋进集团全体员工，包括退休的员工参加动工仪式，对他们发表告别演说，是我坚持要搞的。他们辛辛苦苦干了那么长时间，总得对他们说些什么吧，总得有一些人文关怀吧。”

　　 马县长说：“走，我们转场吧，有什么话到饭桌上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