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我怎么都觉得,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写的。你离老成持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我怎么都感觉不到是你写的。”市委副书记、市长卢向阳说。
“我继续按照卢市长的要求,实话实说。我觉得卢市长对常书记《茶赋》的评价一点也不过分,大气磅礴,文采斐然,信息量大,文化根基扎实,对茶文化很有心得。可以说是名副其实,我很有同感。”纵捭集团党委委员、党委办公室主任、矿业公司工作组组长沈宁西说。
“小刚啊,你文章写得好,诗也写的好啊。你写的‘祖国啊,我是这样爱你的’的诗,我们市日报刊登过,我仔细拜读了,也是热血澎湃,一气呵成啊。”卢市长说。
“市长过奖了,那是被县委办公室逼的。王主任在这里,我是被人堵在办公室里,逼着交作业啊。”我说。
“你能交的出来啊,要我交,我还交不出来呢。”卢市长说。
“市长好谦虚啊。”我说。
“我们听应老师、洪部长讲解了喝茶的学问,也品尝了十大名茶之一的铁观音,还听小刚诵读了《茶赋》。我们不能白听白喝啊,我提议,我们也学学古人,来点古人的雅兴吧。”卢市长说。
“什么雅兴啊?”沈主任问。
“就是充充斯文,从我开始,从我的右边开始转,沈主任结尾。我们每人说一句话,一共八人,组成一个仿七律。就是不要求严格的平仄,只要顺口、押韵、有诗意、能表达我们今天的意思就行。请谭主任、梁总和应老师监督,你们觉得怎么样?”卢市长说。
没有人发表反对意见,卢市长说:“那我就说了,我说了后洪部长接着来。”
“群贤汇聚话茶香。”卢市长说。
“丝丝缕缕入心房。”纵捭集团生产经营部部长、矿业公司工作组副组长洪旺盛说。
“技艺不凡应老师。”县委副书记、县长马志说。
“品茗还赖洪部长。”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说。
“陆羽自有后来者。”县公安局局长文胜天说。
“知音相逢传诗章。”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熊运弢说。
“凌河不幸又有幸。”我说。
“一桥飞架通小康。”沈主任说。
“说得好。”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谭新标、天行健公司董事长梁刚、县一中英语教师应姗红鼓起掌来。
我们也一起鼓起掌来。
“按照卢市长的提议,我们每人说了一句话。实事求是地说,这不能称为诗,顶多就是一个顺口溜,自我吹嘘一下,也可以称为古风。这个顺口溜,这首古风,由于时间短,来不及仔细思考,有些粗糙,还需要进一步细细打磨。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家赞不赞成?”洪部长说。
“说说看。”卢市长说。
“我提议,请卢市长好好打磨一下,把古风的诗意和韵味再提高一下。请常书记动点脑筋,写个小序。沈主任的书法写的不错,请沈主任把它书写出来,盖上大印。我再请人把它装裱一下,每人赠送一份,做个纪念。你们说,好不好?”洪部长说。
都鼓起掌来,都说好。
“好。我坚决按照洪部长的要求,把小序写好。”我说。
“好。我向常书记学习,坚决按照洪部长的要求,把书法写好,保证每人有一份。”沈主任说。
“好个洪部长,把最重的任务交给我。别小看这八句话,要提升诗意和韵味,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卢市长说。
“我知道市长能行,能者多劳嘛。”洪部长说。
“你这有点像我们每年的两会,人大政协的议题案,大都是让提议题案的单位和个人自己办,弄得提议题案的单位和个人很有想法。我提议每人说一句话,你要我办,我也很有想法啊。”卢市长说。
“我觉得洪部长是挨船下篙,提的建议很符合实际啊。卢市长,晚上把酒一喝,把歌一唱,说不定灵感来了,三下五除二,这个任务就瞬间完成了。”我说。
“就这样吧,我们鼓掌通过。”沈主任鼓起掌来。
我们都鼓起掌来。
“说到唱歌,我在这里具体说一下。晚上吃完饭后,我们组成三个队比赛唱歌。就是市政府队、企业队和月光县队。市政府一个队,由市长、熊主任和市环保局、水务局的两个局长组成。企业队由沈主任、洪部长、梁总和海水集团的陈总组成。月光县队由马县长、钱县长、桂部长和文局长组成。”我说。
“请王主任通知海水集团的陈总,直接到县政府吃饭。请应老师留下来当评委,中途再跟我们唱首歌,调节一下气氛。请王主任、谭主任商量一下,再请四个评委,把具体的事务安排一下。”我说。
“这样安排,你们觉得怎么样?”我问。
“我没意见,我保证按照常书记的要求,把准备工作做好。”王主任说。
“我没意见,保证协助王主任把准备工作做好。”谭主任说。
“我没意见,保证唱歌不跑调。”文局长说。
“我没意见,保证把歌唱好,坚决把市长比下去。”马县长说。
“你那个水平,还想把我比下去?做梦去吧。”卢市长说。
“唱着瞧。”马县长说。
“我没有意见。”洪部长说。
“我赞成。”沈主任说。
“应老师,你的意见呢?”我问。
“我还要说啊?”应老师问。
“你又是评委又要唱歌,怎么不说呢?”我说。
“我没有意见,你们领导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应老师说。
“我跟你说啊,别看沈主任、卢市长他们官大,就给他们打高分啊,要公平啊。”我说。
“放心吧,我保证凭唱功、凭实力打分,保证让您们挑不出毛病来。”应老师说。
“梁总的意见呢?”我问。
“唱歌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有个小问题我想问一下。”梁总说。
“你问吧。”我说。
“这次唱歌比赛有奖品奖金吗?”梁总问。
“没有,纯粹自娱自乐,精神鼓励。”我说。
“这样唱歌兴奋度不高啊,我有个建议。三个队按照比赛成绩,依次奖3000元、2000元、1000元,加上评委和其他工作人员的费用,我出一万元,作为比赛经费吧。”梁总说。
“那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说。
“梁总,自娱自乐挺好的啊。”卢市长说。
“这样吧,刚才我跟洪部长商量了一下,梁总的建议我们很赞成,市长难得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我提个建议,这一万元经费我们出吧,与地方开展文化活动,我们有这个专项经费,也经得起审计,不会带来不利影响。”沈主任说。
“沈主任在批评我啊,沈主任说的是实话,我承认,我的确来少了,我诚恳接受批评,今后一定多来,多来。”卢市长说。
“我只不过说一下唱歌的事,我没有批评市长的意思,市长能到我们这里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敢批评市长啊。”沈主任说。
“沈主任的建议,市长有什么想法?”我问。
“你是县委书记,你问我干什么?你看着办啊。”卢市长说。
“沈主任、洪部长,你们真有与地方开展文化活动的专项经费吗?”我问。
“有啊。”沈主任说。
“你们的专项经费用完了吗?”
“没有,哪这么快就用完了呢?别说一万,就是十万,我们也能拿出来啊。”沈主任说。
“你们过得了检查,过得了审计的关吗?”我问。
“这是正常的文化活动,怎么过不了啊?”沈主任说。
“马县长,你的意见呢?”我问。
“市长不是说了吗?你是书记,你看着办啊。”马县长说。
“好吧,那就用你们的一万元吧。”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这就对了。”沈主任说。
“我还有个问题。”卢市长说。
“还有什么问题啊?”我问。
“我们都唱歌,你怎么不唱呢?”卢市长问。
“不是我不唱,我告诉您,我的歌比马县长唱的更好。一个马县长就可以把您比下去,如果我上场了,您不是输的更惨吗?您是市长,按照沈主任说的,难得到我们这里来一次,总得给您留点面子啊。否则,您以后不来了,我们从哪里盼星星盼月亮啊?”我说。
“你们听见没有,油嘴滑舌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看不中我唱的歌,我还看不中你们呢。我一定超水平发挥,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卢市长说。
“那晚上见。”我说。
“晚上一决高下。”卢市长说。
“我还有个建议。”沈主任说。
“什么建议啊?”我问。
“卢市长提醒了我,你堂堂月光县的县委书记,上次省里来人,你都上场唱了,这次怎么就不能唱呢?是不是嫌市长的官小,不是省里来的人啊?”沈主任说。
“我不唱歌的原因已经解释清楚了,沈主任,您别节外生枝啊。”我说。
“常书记瞧不起我们,不唱就不唱。”沈主任说。
“我没说瞧不起你们啊,别挑拨离间啊。”我说。
“我的建议是,比赛中途,请常书记和应老师跟我们对唱一首歌吧。”沈主任说。
“应老师唱一首就行了,别把我拉进去,卢市长他们还要回市里去呢,别让他们回去太晚了,沈主任。”我说。
“别拿我当幌子,我回去晚了,没有关系啊。我家里已经习惯我回去晚了,我回去早了,他们还不习惯呢。”卢市长说。
“应老师,你的意见呢?”沈主任问。
“我没意见啊,不是说了吗?您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应老师说。
“常书记,常小刚同志,你的意见呢?”沈主任问。
我觉得跟应老师一起唱歌很不好,很不好。虽然跟应老师一起唱歌没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不想惹出对我不利的事来。一个县委书记跟一个美女唱歌,一传十,十传百,会传走样的。
两个矿老板从看守严密的看守所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就说明了月光县的严峻局面。虽然唱歌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自娱自乐活动,但一些细小的问题,我不能不防啊。
“那把我们的人换一个下来,我参加比赛吧,省得你们有意见。”我说。
“那不行,你别出尔反尔啊。”沈主任说。
“对,不能出尔反尔。”卢市长说。
“常书记,你到底唱不唱?你不唱我跟应老师唱了?”洪部长说。